这场戏的主角都已退场，周折殷淡淡点头，御林军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原本喧哗的瑞王府，只剩下赵锦乐和周折殷两个人。
赵锦乐到现在手都还在抖。
她背对着周折殷，逆光站着，明明那么好的阳光，却只觉得冷。
风起，吹落几片叶子，摇摇晃晃的，坠在她肩头。
赵锦乐伸手拂去，低哑道：“是你吧？”
“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把太子和瑞王耍的团团转。也只有你，才能把我藏在宫里，外人却听不到一点风声。”
她猛地转过身，仰头看他淡漠的眼睛：“周折殷，是你，对不对！”
她真傻。
刚才还在想为他开脱，但是事实上，现在除了如日中天的齐王殿下，谁还有这种只手遮天的能力？
太子不能，瑞王也不能。
一箭双雕，真是好手段。而她赵锦乐，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他不曾想过这样是否会伤害她的名声，是否她会觉得伤心，他只在乎他的利益，他能在这中间得到什么。又怎么会想，她赵锦乐会不会难过呢？
周折殷皱着眉头，忽然看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赵锦乐冷笑：“除了你，还会是谁？”
她眼底是层层的水汽，眼尾通红，却拼命忍住，如同绝望的小兽，拼命地向他嘶吼。
却是为了别的男人。
周折殷蓦然笑了。
赵锦乐，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他讥讽一笑，淡淡道：“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她的世界。
身后，赵锦乐环住膝盖，缓缓蹲下。
埋在膝盖中的脸，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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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亲率私兵强闯瑞王府，这事影响太坏，正德帝如何震怒可想而知。
如果当时屋里的那人确实是赵锦乐，那现在就算惹正德帝生气，也到不了雷霆之怒的地步，可这事从一开始就是针对周惊蛰的陷阱，他是百口莫辩。
最终得了个圈进的结果，时间未定。
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辈子。
周惊蛰心情糟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攥着拳头，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他！
对于圈禁的结果，在发现赵锦乐是假的之后，他已经有所预料，所以周惊蛰只是愤怒，还不到绝望的地步。毕竟朝政现在由周折殷把持着，而周折殷，可是他的人，他相信周折殷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弄出去的，是以并不慌。
相对于周惊蛰的悠哉，周琏璋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好。
就算屋里那人最终认定不是赵锦乐，但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已经足够旁人浮想联翩，谁不知道，早在选秀之时，这位殿下就对自己的小嫂子存着别样的心思哪，周惊蛰这一闹，他的心思也就再也藏不住。
正德帝这样重视礼仪伦常之人，怎么会容许向来疼宠的儿子犯下这种错误？
何况，那是他的嫂子，更是未来的太子妃。
“琏璋，你太让朕失望了。”
龙床上，头发花白的帝王咳嗽着，声音里掩藏不住疲惫。
“儿臣知错。”
正德帝吃力地偏过头，看向跪在地上，面容淡漠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向来是骄傲而意气风发的，何曾这样低下过头颅。
他咳嗽声，忍不住又笑了：“琏璋，朕是老了，可眼还不瞎。你悔不悔，朕看的清楚。”
会认错，会低头，无非是怕他会迁怒赵锦乐那丫头吧。
“父皇——”他皱着眉头想要辩解，却被正德帝打断：“琏璋，就算她再好，你也该明白，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不该动。”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着，良久才挤出一句嘶哑的“是”。
正德帝哪能不明白，他这个儿子，早已对赵锦乐痴情深种，他疲惫地闭上眼，想，赵锦乐这个丫头，是不能再留了。
“朕会把你与英兰的婚期提前，若是不想朕迁怒赵锦乐，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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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有关纯禧郡主和瑞王爷的风言风语就没有淡下去过，前几日，瑞王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百姓们亲眼见府里走出两个“纯禧郡主”，啧啧称奇，各种离奇的揣测甚嚣尘上，越传越离谱。
后来有新的说法传出，说是纯禧郡主有一远方表妹，喜欢上了瑞王爷，瑞王一开始想求娶的也是纯禧郡主的这位表妹，却被太子误会，大闹瑞王府。
这种说法虽不能满足百姓们的八卦之心，却也是百姓最为接受的一种。
尤其是后来，随着纯禧郡主开始探望太子，瑞王殿下亲临英国公府负荆请罪，曾经低调的英兰小姐与瑞王殿下开始出双入对，看起来丝毫不受流言影响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开始淡了下去。
后来更是惊闻，英兰小姐为止息流言，亲求陛下提前举行婚礼，正德帝大悦，一口允诺。
那是七月二十。
瑞王与英国公之女大婚。
那一天，除了周惊蛰外，其他王爷皇子都亲临现场，给足了瑞王面子。正德帝虽因身体原因没有到场，但也赐下不少赏赐，现场喜气洋洋。
瑞王府的烟花，点燃了半个城市的天空，一直持续到深夜，热闹的喧嚣才渐渐淡去，百姓们牵着还恋恋不舍的孩童开始回家。
夜风吹乱赵锦乐的衣裳，她单薄的纱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没有去瑞王府。
她知道，大概周琏璋也是不想见她的，在这样的日子里。
周昭南到的时候，赵锦乐正蹲在护城河畔，双手环膝，望着天空中的烟花，神色寂寥。
他皱着眉，一把把她捞起来，并脱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恼怒道：“疯了不成？”
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从瑞王府赶来这里，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都没能散去，想来喝了不少。
赵锦乐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抿抿嘴，低声道：“瑞王，还好吧？”
“嗯。”
赵锦乐自嘲地笑了下，视线落在波光淋漓的水面上，她不该问这种话的，也没有立场。
那个人本可以一直鲜衣怒马下去。
她是所有不幸的始作俑者。
周昭南被风一吹，酒醒了些，拍拍她的肩：“三哥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为此自责。”
爱情这种东西，本就强求不得。
赵锦乐低低地嗯了声。
“好了，别这么不高兴了，爷明早就要出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赵锦乐愣了下，才想起，周昭南要代周折殷去晋国迎娶晋国公主一事。
本来这事该周折殷亲自去，但是现在，太子被圈禁，瑞王也被正德帝解了政务，大周的上下事务现在都得由齐王过手、定夺，自是脱不开身，只好由修王代为前去。
这事提前也已经和晋国打好招呼，晋国虽表示了一定的不满，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同意了。
周昭南本来早就该走了，就因为留下来参加周琏璋的婚礼，才拖延了些时日，周折殷和晋轻烟的婚期定在八月中旬，算起来也算时间紧迫，所以周昭南连休息都不能，一早就得赶路。
他这一走，就是近一个月，周昭南有些害怕赵锦乐会出什么事。
虽然赵锦乐比他冷静聪明很多，但是周昭南这几日总在梦中惊醒，梦到赵锦乐惨死。以至于见到赵锦乐本人都心神不定。
这种梦没有来头，他也无法启齿。
赵锦乐不知道周昭南在想什么，她只是想起一件事，认真地看他：“我这还有一些人手，你就说是你的私卫，转交给齐王殿下。”
周昭南收起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骇然道：“你是说——”
“我也不确定。”
“不过，我们大婚之日，是他唯一有机会出来走动的时候，我要是他，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金副将走之前，把陈大交给他的人训练了出来，交给了她。足足二百人，经过金副将的训练，个个能以一当十的好手。
周折殷为了让正德帝放心，身边除了冥卫外，私卫很少，但冥卫再厉害，也只有寥寥二三十人，双拳难敌四手，在正规军面前很难敌得过。更何况他们的身份，能不暴露是最好。
赵锦乐不知道周惊蛰什么时候会发现周折殷已经不在他控制之内，但以周惊蛰的性子，要是发现自己亲手养起一头已经无法控制的狼，势必会恨极，不顾一切的要反扑，周昭南一走，周折殷身边连个可帮衬的都没有，境地会如何危险，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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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南走得早，也就及时避开了京城的旋风。
周琏璋大婚后，瑞王嫡系针对太子一脉发起了疯狂的反扑，那架势，恨不能啃下太子身上一块肉来。
太子现在成了废太子，又被圈禁，应对不及，折损不少人手，最后勉强夹起尾巴做人。大部分朝臣认为，若不是周折殷还屹然不倒，这一次，二皇子一脉，就真的彻底回天乏术。
但好在还有齐王殿下在，太子才不至于成了丧家犬。
被圈禁起来的周惊蛰，面对这样的打击，自然是恨毒了周琏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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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岁末，云岚皇贵妃查出有了身孕。
太医跪在地上，恭喜正德帝喜得皇肆，云岚皇贵妃华贵的脸上，带了点羞涩的笑意，美眸似有若无地看着龙床上的男人。
正德帝咳了下，重复道：“已有三月身孕？”
“是的，皇贵妃腹中胎儿，确是三月大小，且胎相稳健，定是个健康的小皇子。”
正德帝笑了下，“好，很好。”
“来人，送贵妃回去休息，以后没朕旨意，贵妃不得出寝殿。”
“陛下？！”
正德帝闭上眼，挥挥手，侍卫立刻尽职尽责地将皇贵妃给“护送”回去。
云岚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对自己疼宠有加的正德帝竟会在她有了身孕后不见一点欣喜，还将她关起来？
老东西疯了不成？！
她几乎瞬间就想到是不是自己和周北歌的关系暴露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要是他们的事发，正德帝肯定不只是现在这副模样，早把她抽筋拔骨了。
那，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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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臣，你明说，贵妃肚子里那孩子……”
顾青臣看着医书，头也没抬：“您五年前就没了让人受孕的能力。”
“万一……”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云岚会背叛自己。
“在青臣的字典里，没有万一二字。”
他翻过一页书，继续看，不再理正德帝。
人嘛，总得经历过这么一次，就算是帝王，也避免不了。
正德帝闭上眼，手上青筋暴起。
顾青臣这不容置喙的态度，已经明确表示了，云岚肚子里那孽种确实不是他的。
云岚，朕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背叛朕！
贱人！都是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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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惊蛰虽然被圈禁，日子过得还算悠哉，府里美妾从来没断过，各色美食，也都如流水一般往府里送。
甚至，周折殷在他抱怨烦闷之后，还特意请了戏园子来给他唱戏解闷。
有了消遣，周惊蛰就不成天想着外面的事，也不如以往那般暴躁，府邸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往后，也学齐王殿下般，对外面的事情一律不提。
转眼，快到了周惊蛰与赵锦乐的大婚之日。
正德帝还无意毁了这门婚事，因此虽然周惊蛰还是不能外出，但是府里不再限制外人的进入。
周惊蛰是在酒醉后听到幕僚提起云岚皇贵妃被关起来的消息的，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跟着哈哈地笑，当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时，他瞬间酒醒了。
他蓦地站起来，拽起那人的领子，如同疯魔：“你说什么？给孤说清楚！”
那下属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周惊蛰居然不知道，不禁后悔自己酒后无度，当下哆嗦着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周惊蛰闯下的祸端不在少数，被正德帝责罚也成了习惯，是以他虽生气，但并不害怕。因为云岚是他父皇最宠爱的女人，只要云岚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
这是云岚自成为皇贵妃权冠后宫后第一次受责罚。
他阴着脸，把人扔下，就要进宫找正德帝问个明白，却在出门时就被拦住了，禁卫军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的，他们只听从于正德帝的指挥，无论周惊蛰怎么辱骂威胁，都不为所动。
周惊蛰骂累了，气喘吁吁的，让所有人都滚。
前来喝酒的也知道这次捅娄子了，默不作声地往外走。
周惊蛰摔了杯子：“让周折殷滚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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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这事时是在下午，周折殷却直到深夜才出现。
夏日的天气，他披一件狐裘大氅，嘴唇颜色浅淡，是不健康的白。
周惊蛰在他一进门时就挥着拳头砸了过去，被傅三迅速拦住。
周惊蛰被捏着手腕，吃痛，嚎了一声，傅三这才放开他，退后一步，站在周折殷背后。
周惊蛰怨毒地看他，“大哥，这就是你管教下人的方法？对堂堂太子也敢出手！”
周折殷径自走到窗前，淡淡道：“有什么事说吧，我时间有限。”
“我母妃被囚禁一事为何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于结果，有什么影响吗？”
他声音冰凉，带着讥诮。
周惊蛰一梗。
是，他现在也被圈着呢，就算知道，除了担心外，根本于事无补。但是这不代表他想当个瞎子、聋子！
更甚……
他盯着周折殷，不错过他一丝表情：“大哥，你确定你是在为我好？”
周折殷淡淡看他：“不然呢？任由你硬闯进宫，再惹父皇生气？”
“周惊蛰，你惹下一堆烂摊子，现在还没收拾好。我很忙，没时间安抚你的心情。”他揉着眉心，“我不求你能帮多少忙，至少现在，你别再添乱子了。”
“可——”
“惊蛰，邢森死了。”
周惊蛰一肚子的话立刻给咽了回去。
他张大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邢森是他安排在刑部的钉子，安插得很深，却还是被揪了出来。
刑部是个特殊的地方，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京城里各种乱七八糟的风声，这里得到的最快，邢森可以说是周惊蛰的眼。
邢森一死，太子一系，和瞎了也就差不多了。
“怎、怎么会……”
周折殷敛去情绪，拍拍他的肩，“惊蛰，现在的处境，比你想象地要更糟。”
周惊蛰看着周折殷修长的背影逐渐融入于夜色中。
今晚没有月亮。
天黑的可怕。
周惊蛰这是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再做些什么，这太子之位，真的要换人做了。
可是他最信任的舅父，也去了西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连个能给他出主意的也没有。
还有谁能信，还有谁能用。
他烦躁地一拳锤在墙上，管家迟疑地看着他：“殿下，或许还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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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乐看着铜镜之中的女人。
凤冠，玉钗，金丝绣制的大红凤袍。
眉间贴着花钿，眼尾上挑，她抬头，镜子中的女人用同样冷漠的神情睨着她。
制衣坊的姑姑呼吸蓦然一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件青鸾袍也只有郡主才能穿出她的风华。”
也不愧她们四十多个日夜的连续赶工。
林秀娘略略垂头，拭去眼尾的泪水，俯下身子替赵锦乐展平袖角，“你这丫头，多大了还这么迷糊。”
以后可让她如何放得下心。
赵锦乐伸开双臂，由宫里的姑姑观量记录，今儿个只是试穿，尺寸哪里有不合适的还要修改。
见赵锦乐的视线落在凤袍的鸾鸟上，姑姑笑了下，感叹道：“郡主也是好福气，这青鸾，我们一直没想好眼睛处该如何处理，还是正好遇到齐王，得他提点，才想到用翡翠装饰眼睛，才有这般傲世九天的骄傲鸟儿。”
整只青鸾，是用金丝绣成，辅以翡翠装点，显得华贵而焕然天成，但是最亮眼的却是装作眼睛的那只绿翡，通体墨绿，水润通透，将鸾鸟的骄傲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枚翡翠，也是齐王殿下相赠。”
说起来，她们也是心惊，这般大小、色泽都相称的东西，可不好找，也不知齐王废了多少心思，才弄来这么个小东西，成就了她们手上最惊艳的这件凤袍。
关于外间齐王与纯禧郡主青梅竹马的传闻，原来是真的吗。
赵锦乐闻言，微微怔了下。
她伸手，摸上鸾鸟的眼睛。
那双眼睛冷傲而又温柔。
她弯起唇，缓缓笑了。
七天后，就是她的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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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七月三十只有三天的时候，朝野发生了件大事。
四皇子周升平，被接回了宫。
当年四皇子被蓝答应偷偷带出宫，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等宫里的人找去的时候，看到的是蓝答应的尸体，和身边一具烧焦的幼儿尸身。当时所有人也就把那小孩的尸骨当成了四皇子周升平的，可谁知，就在太子大婚前夕，这位皇子又出现了，且一出现就被接到了宫里。
据说正德帝捧着四皇子的手泣不成声。
当年的真相也被揭开。原来蓝答应出宫后遇到危险，彼时他们住在一家樵夫家，夜里被人纵火，除了起夜的周升平给逃了外，其他人都葬身在那场火海中。那具稍微小一点的尸体，正是樵夫孩子的。
年幼的四皇子受到惊吓，生了大病，一病醒来，前尘往事皆忘却，好在他遇到南方富商，见他可怜，就把他救了回去，一直当养子养着。
这些年，随着他长大，开始隐约记起当年的事情，直到今年，才彻底想起，想要再见一见正德帝，就回了京都。
这中间曲折自不必赘述，正德帝听完后，长叹不已，自觉亏待了这个四儿子，就在周升平回来的当天，就设了家宴，要求所有儿子都来与周升平见一见。
周惊蛰也被暂时允许进宫。
进宫那天，也是周惊蛰亲自接她。她脸上还覆着面纱，上马车时，周惊蛰亲自扶她一把，被她轻轻躲开。
周惊蛰也知，自己当时把事情办的太绝太荒唐，她一时半会儿不能原谅他，也是正常，因此只是温柔地笑，用那种包容的眼神看她，赵锦乐被恶心的不行，一把撂了帘子，阻断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