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琛回头，只见方生平似笑非笑：“你们侯家的家训，是从网上扒下来的吧？”
侯琛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呢！自从我家老爷子有了智能手机，说话就开始引经据典了。原来都是鸡汤啊！”
“啊？敢情你刚才是蒙我的啊！”郑芳欣瞪眼。
侯琛贱笑，又跟小丫头摆了一堆歪理，才算结束这个话题。
方生平问起跟梁亚青开会讨论的结果。侯琛说方案框架已经基本定下来了，就差细节还需要完善：“兼职的人已经找好了，也是从前我们的人，已经交给王莹去盯了。不过执行方面，洵美那边主管销售的赵总说，他有熟悉的活动公司可以执行。”
方生平疑惑：“怎么不让活动公司一并把方案做了？”见侯琛叹气，疑惑道：“是信不过我们执行？怕兼职的执行会出纰漏？”
提到这个，侯琛也有些不忿：“你不知道，那个新来的赵总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可只要是梁亚青向着咱们说话，他就跟个刺猬似的各种鸡蛋里挑骨头！要我说，他自己找活动公司也好，免得咱们执行跟着受气！”
郑芳欣疑惑：“那个赵总跟咱们有仇？”
“仇是没有，但咱们触犯到了他的利益。”侯琛解释道：“主管营销是个肥差。一边拿着业绩的提成，一边拿着广告公司的回扣。梁亚青在他来之前已经和我们签了全年的广告合同，等于割了他的一半油水。如果他是个锱铢必较的，肯定会趁这一年，一边刁难我们一边收集我们的纰漏，争取明年把广告公司换成他指定的。”
王莹在另一边插嘴道：“猴子说得对！自从那个赵总来了之后，这个不行、那个不对的，我们简直都要崩溃了！”
郑芳欣担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给他钱息事宁人？”说罢摇头：“想想就肉疼……”
方生平道：“这个赵总，刚来不到一个月就沉不住气了。想必也是个不知深浅的，梁亚青没那么笨。”说着转向王莹：“莹子！方案终稿之后，把参考预算做到最低，抄送一份给梁亚青，打电话提醒她看预算。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王莹点头应了，众人没有疑义。
这样一来，梁亚青准备给这个新来的营销总多少空间、或者容不容得下他，都不言而喻了。他们只是基于道义提个醒，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干涉，他们还没那个立场。毕竟，对于这种事情，每个老板心里都有自己的尺度。开大了，底下人就多捞些。开小了，底下人就少捞些。完全禁止，是不现实的。
想着“后援团”被小瞧和质疑，想着侯琛那不忿的神情，方生平也陷入沉思。
如今，他们虽然摆脱了三餐不继的日子，但不能就此满足。精兵强队，就该有显赫威名，他们该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们一鸣惊人的机会。
就这样，方生平跟侯琛俩人猫办公室里讨论了一个下午，千头万绪、头昏脑涨。
傍晚时分，侯琛提议找个气氛清雅的餐厅放松一下，方生平当然同意。
结果问其余仨人，郑芳欣约了男朋友，王莹要接孩子，只有大龄光棍儿高飞，哪里需要哪里搬。
没有女士，三个大男人打车去了一家装修还算清雅的小酒馆，正是枢途旧部改行开的。
这是方生平第一次来，侯琛和高飞已经轻车熟路。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坐了常坐的位置，沏茶拿酒都是自理。
上菜的时候，老板亲自过来跟方生平客套了几句，便对侯琛和高飞道：“今天你们也是来巧了，这个礼拜Sophie姐天天过来，一会说不定就能碰上她。”
侯琛和高飞听了非常惊喜。从他们的只言片语，方生平能听得出，这个Sophie姐也是枢途旧人，许久未见。
没等方生平细问，就见小酒馆的门被推开，进来一男一女。
女的方生平竟然见过，就是上次他去找姜莉玫，结果却遇见梁亚青那次一起吃过饭，好像——也叫Sophie。
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方生平犹记这位Sophie女士对自己的警告，胆敢肖想梁亚青他就死定了！想必是对自己十分提防。
不料，对方也看见了他们。还十分热情地带着那位男士坐到了他们这一桌。
相对于侯琛和高飞的热情，方生平就像桌上摆的纸巾盒，需要的时候答一句，不需要的时候，就静静地听他们说话。相比之下，跟Sophie一起来的那位男士就显得即健谈又自来熟。不多时就跟侯琛他们打成一片。
方生平少话，多碍于第一次和Sophie见面时的剑拔弩张。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提起上次见面的事情。
不过，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那位叫徐今的公子哥儿却提起了上午在祥云大厦发生的事。
“Sophie，我听说今天上午传媒公司那两个总儿好像打起来了！”
Sophie看了眼方生平他们仨，显然是还没得到这个消息。身为当事人的方生平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犹豫的时间里，就听那徐今笑道：“我听我爸说的时候，还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你说这俩人，搞公司没什么本事，窝里斗倒是挺在行的！”
方生平脸黑，很快用渴酒掩饰过去。
只见Sophie皱眉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徐今适时卖乖：“还不是为了你，知道你放不下传媒公司，我就让我爸一直找人关注着。”
见Sophie果然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就继续道：“听说，只是为了分家时的几万块钱，两个大男人就在走廊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吵得脸红脖子粗。这简直，不用我亲自去现场，我几乎都想象出那场面得有多滑稽！”
说着，他哈哈大笑，仿佛不笑他卖力演绎的八卦就索然无味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