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人皮偶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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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鬼门大开

从那个蒙古包出来,我们回到了小旅店。

天已经擦黑了,我让陶樊在旅店陪着沈妍君,我带着彬子出去买吃的。

鄂尔多斯那边不一定比这边的物资齐全,现在可以开始收购必要的东西了,比方说登山镐,砍刀,火折子,信号弹等等。

在老板娘那里问清了路线,我和彬子就去搜购了。

回去的路上,我还顺道去了趟小医馆。

去把后背上的木刺都拔出来。

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陶樊像是饿狼一样,见我和彬子回来了,来不及打招呼,抢过我们手里的饭盒就开吃。

他开了一天的车,又在旅店里窝了一天,几乎是滴水未进,也难怪他会饿成这样。

我倒觉得还好,小医馆的护士跟我说,伤口因为处理得晚又在衣服里闷了很久,所以有些发炎的迹象,嘱咐我这几天先不要让伤口沾水,也就是先不要洗澡。

沈妍君倒是跑过来关心我,然而我也不太擅长和女孩子说话,结果就变成了两个人尬聊。

吃完饭,沈妍君回了房间,我们三个男的要了一个大间,而给了沈妍君一个单人间。

我一宿没有睡,坐在窗台上,看着满天星辰落下,想了很多很多。

对于从前,我的记忆真的不多。

师父算是我与过去唯一的桥梁。

找到了师父,也许我就能知道我自己的过去。

我是谁。

早上六点半我就下楼买了早点上来,七点半的时候,我们再次坐上了租来的吉普,开向鄂尔多斯。

目标:二层河台村。

二层河台村是鄂尔多斯大峡谷的起点。

师父并未留下任何关于他的踪迹的信息,但凭我对师父的了解,他一定在峡谷中的某处等着我。

往鄂尔多斯去的路的确很长,陶樊开了四个小时,有些吃不消了,我便让他在副驾歇一会儿,我来开。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倒替着开车,等到到达二层河台村附近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

“我们进村买点物资,就直接进峡谷吧。”陶樊提了一个建议:“现在我们就缺水了,沙漠里没有谁。可是寸步难行。”

我摇了摇头:“我们今晚把车留在村里,徒步进去。峡谷里是罕见的绿洲,不怕没有水。鄂尔多斯有小九寨的称号,里面的植被会比沙子多,所以防虫的药物才是我们要多买的。”

彬子点点头:“还有防潮袋,简单的药物。峡谷里面会出奇的潮湿,有点伤口就容易发炎。”

沈妍君只是默默地听着。

我问她确定要跟我们一起进峡谷吗。

她白了我一眼,我想我知道了她的答案。

从河台村里买了东西,我们没有多做停留,请了一个当地的向导,用四倍的价钱说服了他立刻带我们进峡谷。

向导叫俄日勒合克,翻译成汉语就是英勇的意思,他只会一点点汉语,让我们叫他阿克。

阿克是河台村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子,别看他年轻,却已经跟不少老向导走了十多年的山路,而且他身强力壮,比老向导更容易跟上我们的脚速。

河台村就在内蒙与内陆交界的地方,这里人大多数说蒙语,阿克的母亲是内蒙古人,他父亲死得早,留下他母亲自己带着阿克和妹妹萨仁巴雅尔,意思就是幸福的月亮。

阿克之所以在所有老向导都不愿意接我们单子的时候挺身而出,是因为巴雅尔得了病,需要一大笔治疗的钱。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那时候沈妍君不在附近。

我觉得生死有命,巴雅尔得了病,那也是她的命。

所以我没有多做表示,和阿克谈好了价钱,就出发了。

阿克只负责将我们送到峡谷的三分之一处,那是以往游客们走得最远的地方,所以他只带了一把大砍刀,两个水囊,一团长麻绳,和一只土狗。

土狗就叫金子,浑身上下褐色的毛,直立起来都有我胸腹一般高,是条大狗。

金子很听话,阿克说,巴雅尔最喜欢和金子出来散步,金子自己在外面抓老鼠吃,全村里就阿克家的粮食不会被老鼠啃。

又当猫又当狗,我看着金子冲我摇着尾巴,心里对它竖了个大拇指。

在和阿克谈价钱的时候,我看到了屋内的巴雅尔,那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色蜡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透过门缝看着我。

“阿克,为什么那些老头都不愿意现在出村啊?”彬子一边走一边问。

阿克在最前面挥着砍刀,一下一下砍倒不少挡路的灌木,头也不回地笑着说:“我们这里有个规矩,每逢阴历十五,不管是不是七月,都不能进谷。”

“为什么啊?”沈妍君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阿克说:“传说每个月十五都是鬼门大开的日子,阴阳错,鬼门开,这个日子进峡谷,容易冲撞到冤魂。”

我刚想说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的时候,陶樊突然拉住了我,对我比了一个口型。

我心里一惊,连忙算了算。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今天正好就是七月十五!

一阵晚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

前面阿克的声音传来:“有金子在,我们是不会遇到脏东西的,几位放心跟我走就是。”

我和陶樊对视了一眼,同时把自己的家伙握在了手里。

他拿着他的桃木剑,我拿着我的刻刀。

事已至此,只能小心。

锡林浩特的小旅店内。

老板娘拿着支票正在柜台后面乐呢,就凭一点小道消息,就成功赚来了五位数的支票,那四个人也真是人傻钱多。

说来也巧,她有个侄女在远冬旅行社里当前台小妹,所以她才知道这个旅行社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也很奇怪为什么报纸啊新闻什么的都没有报道,这个小老板娘也知道有的事可能背后有更多的故事,所以也没敢往外说。

话说小侄女有一段时间没来锡林浩特看她了,想着,她就拿起了前台后面的座机拨通了小侄女的手机。

没人接。

奇怪,老板娘又播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第三次打电话的时候,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脑门。

老板娘愣住了,随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这是她这辈子今天第一次见到真枪。

老板娘顿时就开始哆嗦了,电话也拿不住了,两条腿肚子直抽抽。

拿着枪的是一个女人,她戴着超大号墨镜,把她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了精致的鼻子和小巧的嘴,以及紧绷的下巴。

老板娘吓得说:“我……我把钱都给你……不要伤害我……”

那女人没有回答。

老板娘以为她听不懂蒙语,又用汉语说了一遍。

这时,那女人开口了,说了一口标准的蒙古话:“之前是不是有四个人,三男一女,来你这里住过,问过远冬旅行社的事情?”

“是……是……求你……放过我……”

老板娘哆哆嗦嗦地说着,她身下的裤子已经湿了,传出一阵难闻的骚气。

戴墨镜的女人嫌恶地皱了皱眉。

然后没有犹豫,扣动了扳机。

老板娘白色的脑浆溅的到处都是,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

她把枪揣进了怀里,抻了抻身上的皮衣。

旅店里又进来了一个男人,那女人对他说:“把这里清理干净。”

赫连铭挑了挑眉:“弄得这么脏,就让我收拾?”

那女人没有说话,径自走出了小旅店。

赫连铭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欢欢,你以为这样他就不会恨你吗?”

他的声音很低,话刚出口就被吹散在风里。

这时,陆有凌也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四溅的脑浆,看了一眼赫连铭。

赫连铭摇了摇头,陆有凌便从怀里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向地上的尸体撒去。

那些白色的粉末一碰到尸体便开始腐蚀它的肉。

赫连铭则拿出刚刚那女人交给他的一个木偶,捻起尸体的几根头发,混合着脑浆鲜血,塞到了木偶的嘴里,然后在木偶背面贴了一道符。

那木偶见风就长,越来越大,最后变得和那个老板娘一般无二。

陆有凌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秘术,还是觉得很神奇。

赫连铭像是看出了他的赞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这本身就是我们赫连家祖上的东西,百年前被姓墨的偷走了,才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陆有凌挑了挑眉:“可是在墨荼手里,这种秘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你们家不是传承了千年了吗?怎么,还没有人家几十年练得好吗?”

赫连铭危险地眯起眼睛:“这里可不是云南,我不介意多处理一具尸体。”

陆有凌也哼了一声:“这里也不是帝都了,我也不介意试试身手。”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时候,那个女人又返了回来,大概是料到了两个人会针尖对麦芒,她翻了个白眼:“谁再吵,谁就给我滚回北京。”

赫连铭脸上的表情一变,露出微笑:“欢欢,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