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那一点光
10200200000082

第82章 (八十二)2001发财的梦

朱家村自从何小慧考上大专后,这朱家村的学前班就暂停了,校长何如意也一拖再拖,就没有再开学前班。来贵虚岁8岁了,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是直接上了小学部一年级。今年小学部还要来两个大专师范生,据说是考编制考进来的。这高校并轨,扩大招生也就六七年时间,连教师的就业也比以前难得多了。当教师必须考编制排队上岗。有人得备考一年,有人得备考两年三年,有人等不及便出门打工去了。

再说说何如意。何如意这个农村公立小学校长,得知原先的小学教导主任宋仲鸣去城里当了补习学校的校长,赚了不少钱盖起了新房子,心里很是不舒服,只不过他还是想着他自己的如意地盘,反正自己的老窝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大学毕业已经工作了,学校已经在他手里脱胎换骨了,现在他就等着退休了过如意生活。

九年义务教育在农村推行了好几年。学校不仅不收学费,而且还在几年暑假期间扩建了一番,盖起了五层的楼房,教室窗户也换成了玻璃的,墙壁都是雪白干净的,屋顶上安装了节能灯,桌椅都换了一批新的,再也不用搬凳子上学了,地面也变成了水泥地了,一切都是新的,连黑板也都是新的。教室的左侧还多了几张乒乓球台。教室的右侧还有阅览室。除了学校的花坛和何如意住的几间教师公寓是老样子外,其余的已经和几年前晓跃上学的时候是大变样了。师资力量也大不同了,大专学历的老师和初高中学历的老师已经是一半对一半了,一个年级两个教师了。

和来贵一起上学的还有一恩,何梅本来因为朱北斗的搅和,和朱启昭家一直不来往,只是这孙子上学,两人又不得不近距离地见面生硬地说了几句话。

两人一起走进了一间办公室报名,朱启昭找校长何如意因为家庭贫困要求免去一恩的学杂费。何梅事先让蔡兰给何小慧打招呼,自己又亲自来看何小慧,让她多照顾一下来贵。

一恩和来贵报名后,成了同班同学。只是希望他们是好朋友,人们不要再提起当年朱北斗的那些事情来。

本来,何梅还准备着来贵上学指望宋仲鸣给以前的同事打声招呼多照顾点他,没料这宋仲鸣却一直没有回应。因为他们家最近为儿子宋仁的工作发愁呢!

今年暑假宋仁当兵三年退役了,部队里让他镇上安排驾驶员的工作,他不愿意,自己带着一笔钱回来自谋出路。这下子蔡兰再也不炫耀儿子宋仁如何如何了,他愁着宋仁去哪里工作呢?这笔钱要留着娶媳妇呢,还是让宋仁自己去创业?在她看来,宋仁要么去大舅蔡大田那里学食品加工,要么跟着朱玉去工地上打工,挣钱盖房子娶媳妇是每个年轻未婚男人的第一要务,宋仁也不例外。

而宋仁的意思是自己去镇上开个手机店,现在买手机的人越来越多了。蔡兰坚决阻止,眼看儿子也是快到娶媳妇的年龄,这房子没有,对象没有,这笔钱不能乱花。在她看来,宋仁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大舅蔡大田和二舅蔡二田都是善于精打细算,精明到能捉到鬼的地步,而他宋仁还嫩着呢!做生意就是砸钱!

宋仲鸣还是思想比较开放,便支持儿子去镇上租个门面开手机店。因为通过他的调查了解,镇上还没有手机店,大概一是因为手机价格贵,两千块的手机不便宜,村里的人一般还不会轻易去买,有电话足够了;二是因为村里人即使想买也去城里大商场买,不会到镇上小店去买。于是,宋仁在父亲的支持下在大舅食品店旁开了一个手机店进少量的货,让他摸索摸索经验,人总要吃一堑长一智的。

宋仁的手机店如期开张了,前来观看手机的人不少,可是一问价钱便不说话了。宋仁的店里手机比县城商场便宜的,被人怀疑是假货,比商场贵的,人家便觉得不划算,去一趟城里来回车费才十元。

然而日复一日,这店一直开着,宋仁平时就在大舅家和二舅家免费吃喝。偶尔一个月卖出去一两部手机,有时还给人退了回来。此时,宋仁才知道镇上开手机店至少现在不是时机。熬了半年时间,这手机店终于关门了。宋仁将外公外婆,生养父母都一人送了一部手机,然后将剩下的十几部手机廉价甩卖,一部手机降到几百元,这生意当然是亏了本。退伍转业拿到的一笔钱已经被宋仁折腾掉了一半。剩下一半的钱由宋仲鸣在银行存了定期,不到宋仁结婚不取出来。

大舅蔡大田和二舅蔡二田想宋仁留下来帮助他们开车运货,毕竟宋仁部队里学过开车,可是宋仁不愿意,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开他的店铺。

蔡兰想,朱玉去了刘建红的工地,这两年刘建红给他的工资不少,于是宋仲鸣、蔡红、蔡兰三人带着宋仁带着烟酒找何梅商量让宋仁也去刘建红那里。只是刘建红的工地上都是熟人,怕他们说笑话,宋仁还不如高中毕业就去打工,当了三年的兵没有用!

没料,何梅一听便劝道:“没什么笑话的,现在建红手下除了村里那些小学初中毕业的,还有很多大专生呢!谁笑话谁?只要好好干,刘建红都会给工钱的!”

等着蔡兰他们四人走后,何梅便立刻电话正在忙着收工的刘建红,说蔡兰的儿子宋仁需要找工作。刘建红一开始不同意收留他,他个人判断这个高中就谈恋爱的宋仁不是老实打工的料,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来。但是,何梅看在老邻居蔡兰的面子上,一定要让刘建红明年开春带他一起去工地,毕竟宋仁这小子反应灵敏,做事机灵,经过部队的锻炼。刘建红也不得不答应了。蔡兰为儿子宋仁的工作有了着落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宋仁便在蔡兰家待些日子,等着过好年便跟着刘建红出去打工,创业的想法暂时放一放!村里人很快就得知宋仁明年会跟刘建红出门打工,他宋仁从小时候进北大的料,到了高中毕业时当军官的料,现在又变成了村民们口中打工的料!

自从来贵上了学,何梅除了每日照料他外,全家就是忙碌着养猪,也很少去镇上。因为养猪这件事,她也似乎慢慢淡忘了小七的离去。

但是他们养猪发财的美梦很快在这个冬天结束了。村子里原先有人家死了一头猪,很快就殃及到大宝家,陆陆续续地几头猪就倒下了。这死猪,何梅找人去街上卖,可是就没有人要。朱爱明是不吃的,死里逃生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精贵,何梅还是照例洗刷烧煮吃了几顿,剩下的腌制,晒在院子里,发出难闻的气味。反正他信教之后,再也不吃死东西了。她也不让吃。大宝也不吃了。这次养猪,白忙活,不仅赔了买猪的本钱,还赔了饲料的本钱。大宝又发誓不再养猪了,还是等过好年,跟刘建红出门打工,每月工资稳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