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剑江湖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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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疯子的秘密

不到盏茶功夫,便来到清平山山脚下。两人停下脚步,无痕又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溪,他抬头看向半山腰那栋茅屋,问道:”前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甄疯子伸手一指半山腰茅屋所在之处,说道:”这山上有一个人,是我的兄弟,我还不了你人情,他能还。“无痕想起那捕鱼汉子,愕然道:”那大叔是你兄弟?“甄疯子道:”不错,他叫耿怀秋,是我在桂阳最好的兄弟。“无痕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疯疯癫癫的甄疯子,竟然还有兄弟。看他神情,似乎对他的这位兄弟十分的信任与满意。

两人大步上山,来到茅屋前,甄疯子喊道:”疯子来访,怀秋兄弟可在?“房门应声而开,只见汉子站立门口,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看着甄疯子与无痕,喜出望外的说道:”好啊,今天两位贵客临门,真是难得啊。“三人进得房中,立时感觉到几分温暖。

无痕说道:”耿大叔,想不到你与甄前辈竟然是兄弟。“耿怀秋”呵呵“一笑,说道:”我与他相识几十年了,只是那时,他出身富庶,我就是一山野村民。但他丝毫不嫌弃我,与我八拜之交,当时我是受宠若惊。可谁曾想……“”往事往矣,提它作甚?怀秋,怎么就你一人在家,我那贤侄女呢?“耿怀秋道:”前几日惹了些麻烦,便打发他们去了沅江县,待桂阳平静了,再去接回来吧。“”麻烦?什么麻烦?“

无痕道:”这麻烦是因为我而起。我因有事前来相求耿大叔,不想被血月教的人追踪到此,好在没有酿成大祸。耿大叔担心血月教会再次前来寻仇,便将大婶、小芸姑娘送走了。如今想来,因我之事给大叔增添这许多麻烦,实在抱歉。“耿怀秋道:”少侠再如此说,便是见外了!小女承蒙少侠仗义相救,耿某便是再怎么做,也难报大恩于万一。“”你们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了,若非这小子人品还行,我才懒得理他,省得引火烧身。“看到无痕那略显惊愕的表情,耿怀秋笑道:”我这甄大哥对小芸非常看重,虽非亲生,胜似亲生。当他知道小芸在舍人渡遭到刘守阳调戏,最终被少侠所救时,他便想着要亲自去感谢少侠。“”这下完了,本想领他前来,让你替我还了人情,没想越欠越多了。“看到甄疯子那无奈的表情,耿怀秋道:”人情?什么人情?“甄疯子伸手一拍自己嘴巴,说道:”都是我这张嘴贪吃,两次喝了这猴崽子请的酒,还给我买了寒衣,这……到你这里来,你又告诉我小芸是被他所救,那我这人情还怎么还嘛?“耿怀秋瞪眼道:”他请你喝酒?你那红叶酒坊的酒还不够你喝吗?“无痕闻言一愣,喃喃道:”红叶酒坊?“

耿怀秋似乎察觉到自己失言,嗫嗫不知该如何回答。甄疯子道:”本来是够的,现在不够了。“”为何?你酒量见长了?“

”前几日,酒窖被炸了,唯一的一坛‘忘红颜’,也被这小子诓去了。“看着甄疯子那有些懊恼的神情,无痕心中觉得莫名其妙。他忽然想起陈福与陈三的话:红叶酒坊的酒是不对外出售的,全是供酒坊的东翁自己喝。他脑中灵光一闪,看着甄疯子愕然说道:”你……你就是红叶酒坊的东翁?“耿怀秋”哈哈“笑道:”少侠前些日子在我这里喝的酒,感觉如何?“无痕猛然想起,脱口道:”你那几坛酒也是出自红叶酒坊!“看到耿怀秋轻轻点头,无痕脑中一阵混乱。他想起了自己寻找红叶酒坊的经历,片刻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甄前辈精心安排的!包括之前的假红叶酒坊,都是前辈一手安排的。“甄疯子笑道:”孺子可教也。“

无痕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好啊,甄前辈,你让我去红叶酒坊弄来’忘红颜‘,却是你自己的酒,让我白白带走了,你不后悔吗?“甄疯子轻轻摇头道:”后悔?我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又怎会在乎区区一坛’忘红颜‘?“听到甄疯子那几分黯然的话,无痕心中一愣,笑容敛去,看向甄疯子,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不快之事?“甄疯子轻声一叹,无痕骤然想起一事,说道:“忘红颜!莫非前辈是为此而不快?”

“忘红颜,若真能忘记,倒也罢了。”

无痕知道,甄疯子身上一定有一段辛酸往事,而这段往事,便与一个女人有关。

果然,甄疯子长叹一口气,说道:“几十年了,本以为自己早该忘记了,可谁知道,当我再次见到她,所有的记忆全都清晰出现。’忘红颜‘,几时又曾真正的忘记过?”

无痕静静的听着,他在等着甄疯子说下去,说出他心中的故事,心中的心酸。

“少侠可否知道红叶酒坊的来历?”

无痕道:“红叶酒坊不是甄前辈一手办下的吗?”

“不错,是他一手办下,但红叶酒坊,是因为一个人而存在,红叶谷、红叶酒坊都是为了一个人而存在。这个人叫薛红叶。”

听完耿怀秋的话,无痕总算明白,原来这甄疯子看似疯疯癫癫,其实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当年,我若不是怕连累她,忍痛与她决断,与另一女子草草成婚,又何至于遗恨终身。”

无痕忽然觉得心中堵塞,他虽然不是很懂甄疯子心中的酸楚与无奈,但他认为,两个相爱的人不能长相厮守,那便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他所能理解的,仅此而已。

“从红叶酒坊看来,前辈对这位薛红叶用情至深,可为何要分开?”

他心中不解,如果现在要他与明月决断,不再相见,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甚至自己会怎么做。

“你不是想知道血玲珑残图的线索吗?”

无痕点头,再次看着甄疯子,只听他轻轻说道:“这张图牵涉到太多的武林秘密,也牵涉到很多人的生死。当初我与另一人一起获得这张图,便将它藏了起来,但为了日后能找到,便将藏图地点描绘成地图,刺于身上。当年,红叶若与我在一起,我害怕会因此给她带来杀身之祸,所以……”

甄疯子说话时,解开衣服,露出胸口。在其胸口上,赫然刺着一副山水画,只是这一副画,残缺不全,似乎只有一半。

“我这里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在我的另一个兄弟身上,也是刺绣在胸口。只是我多日不曾见到他,不知道他藏哪里去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寻找,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我担心……”

无痕骤然想起自己无意听到齐登所说的一句话:纹身拓图。他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失声道:“纹身拓图!对,就是纹身拓图!”

甄疯子、耿怀秋同时一惊,问道:“什么纹身拓图?”

无痕道:“我曾无意听到尘缘阁齐登在吩咐快刀门,让他们悄悄寻找一个身上有纹身之人。当时他就提到了纹身拓图。”

甄疯子眼中精光爆射,猛然站起,急声道:“莫非他落入尘缘阁手中了?”

无痕道:“敢问那位前辈又是何人?”

他心中隐隐想起一人,只是不敢肯定,故而问道。

“他叫钱道乾,就是桂阳武神庙的老庙祝。”

听到甄疯子说出这句话,应证了自己心中猜测,但他还是大吃一惊。

“只有我们两人身上的纹身拼在一起,才是一张完整的图。当年为我们纹身之人说过,说如果没有找到可以信任之人,断然不能互相查看彼此身上纹身。此图若泄露出去,落入奸邪之手,武林将会掀起血雨腥风!那人再三嘱托,说此图必需要传给一个宅心仁厚、侠义为怀的正人君子,并让我们发下毒誓,若终生找不到这个人,便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之中,永不见天日。”

一旁的耿怀秋道:“少侠便是他们二位选定的传图之人。少侠不但宅心仁厚、侠义胸怀,待人真诚豁达,倒也十分符合当年那人传图要求。”

无痕心中惊讶、惶恐、不知所措种种感觉涌现,嗫嗫道:“我……我……”

甄疯子突然道:“我们既然选定你,当然是经过重重考验的。若有一处没有经过我们的考验,这个秘密将永埋地下。”

无痕此时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酸楚,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残图的秘密让自己几次三番差点丢命,如今却如此轻易的得来,但在他心中,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而是有着一层深深的担心。

他担心的是老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