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剑江湖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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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试剑

虽然只是一只什么配料都没有的烤鱼,但在无痕嘴中,依然是无比的美味。

就在他吃完烤鱼后,几只小猴子远远的观看者他,抓耳挠腮的“吱吱”叫着,但是不敢靠近。

无痕再次模仿着小猴儿的表情,与他们远远的“对话”。

在梅山时,他就是这样慢慢与猴群混熟的,所以他对猴儿的习性十分了解。那里的猴群甚至将他当成了它们的猴王,采到新鲜野果,首先就会给他送来。

他的这一能耐,曾经让公孙奇羡慕不已,可那些猴儿一见公孙奇就逃之夭夭,任他如何抓耳挠腮,它们也不愿意与他亲近。

甚至那些猴儿还配合无痕,经常偷他的酒。有时候猴儿也会偷喝,喝醉了便步履蹒跚的在竹林里乱窜。

无痕的心中可能天生便有一种猴性,这山谷中的猴群很快就与他打成一片,围在他身边戏耍嬉闹。

洛剑臣飞身上了竹稍,身子随着竹子的轻微摆动起伏显得更加飘逸。他远远的看着无痕与几只猴子在嬉闹,眼神中的凌厉,如刀一样寒冷。

无痕与猴群戏耍片刻,猴群散去,他盘坐于水潭边的一块巨石上,眼观鼻、鼻观心,五心朝上,很快便如老僧入定。丹田之中真气运转,游走于四肢百骸,片刻,头顶升腾起一缕氤氲白雾,盘旋不散。

洛剑臣远远观望,忽然喃喃自语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查其根骨,确实是练武奇才。但偏偏体内蕴含玄冥神掌的剧毒,莫非果真是无意跌落下来的?不,不是,一定是那老贼知道了我的行踪,故意将他安排下来,想骗取我手中信物的!这小子的情况,纵然被我教会了武功,也是或不长久,只要拿到我的信物,还不是被那老贼掌控于手心!”

他在说这些话时,凌厉的眼神不时闪烁,虽然与无痕相距甚远,但依然仿似要将无痕的内心看透一般。

一个时辰后,无痕运功完毕,顿时感觉到全身无比舒泰。他缓缓起身,站在那块巨石上,有意无意看向那片竹林。

只见洛剑臣站在竹稍,身子随风摆动,当真犹如谪仙一般,潇洒飘逸。

他正待飞身前去,却见洛剑臣飘然飞去,竟然是踏着竹稍飞掠而行,转眼便不见了身影,想必是回他的竹屋去了。

无痕想起了他所说的话,心中黯然,打消了前去寻他的念头。

他左右顾盼,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洛前辈所说的出路在哪里,我且前去看看,若是能出去,我便离开这个地方了。梅婉婷一定以为我死了的,若是见到我还活着,想必会十分高兴。”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心中骤然一愣。

我怎么首先想到的是梅婉婷,而不是明月了?

继而摇头苦笑,自己给自己解释道:“我身处碧水宫,而且累得碧水宫因为我差点被灭门,梅婉婷也因我差点丧命,我首先想到她,也是很正常的。”

在这谷底,虽然有洛剑臣可以为伴,但他始终将自己持有戒心。既然这样,还不如早些离去,免得他一直担心自己会对他有所图谋。

虽然无痕不知道洛剑臣在担心什么,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人图谋的,但自己还是不想招人误会。

一念及此,他仰头一声长啸,啸声在这空谷之中回响,久久不绝。然后他冲着竹林遥遥抱拳,朗声说道:“洛前辈,晚辈告辞了!若前辈不嫌弃,改日再来拜会。”

说罢飞身而起,往那狭窄的谷口飞驰而去。

这一飞奔,他立时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充盈,较之自己在桂阳时又强出不少。他知道,这很可能是在碧水宫时,赤龙泉、九转石芝的效用,也可能是小黑的血果真能助长自己内力的增长。

不消片刻,他便来到自己跌落下来的地方。仰头看去,头顶红雾氤氲,藤蔓缠绕,依然无法看到山崖顶。

他暗提一口真气,飞身向石壁上扑去,伸手抓住一根藤蔓,身似猿猴一般攀爬而上,很快就来到红雾之中。

他刚一呼吸,便感觉到鼻中传来一阵甜香,竟然如此的沁人心脾。然而几乎在同时,他头脑中感到一阵昏眩,差点就一头栽倒下去。

他心中一惊,暗道一声:“糟糕!这红雾果真有毒!”

然而,头脑中的那种昏眩之感很快就消失,他心中一喜,四下观看,可是眼前一片迷雾,目不过尺,什么也看不清楚,如何能找到落足攀爬之处?

他不甘心的缓慢游走于石壁,但最终还是失望而回。

他不得不跳了下去,仰头看着红雾,喃喃道:“莫非洛前辈是骗我的?对,他一定是抵挡不了这里的红雾之毒,如何能知道这里有出路,一定是故意让我前来……”

想到这里,心中一凛。若是故意骗自己来,岂不是想借着红雾将自己杀死?自己与他素昧平生,就算无心打扰了他的清净,也不至于要自己的性命吧?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最终还是无功而返。他只得垂头丧气的低头返回山谷,刚到谷口,骤然发现,洛剑臣竟然就站在谷口紧紧的盯着他,看着他那凌厉的眼神,他心中不由一阵发毛。

洛剑臣看到无痕走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黄昏降临,无痕又在水潭中扎中两只鱼烧烤了,给洛剑臣送去一只。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星如鬼魅的来去无踪,而是缓缓开门,缓缓走到面前,伸手接过那只烤好的鱼才缓缓转身回到房中。只是整个过程他依然一言不发。

无痕也不再觉得奇怪,当晚又去那山洞中打坐睡觉。次日又是去红雾缭绕的山崖中寻找出路,但依然无功而返。

如此三日过去,洛剑臣始终不与他说一句话,有时候会远远的观看,有时候根本就见不到人影。

无痕逐渐感觉到了无聊,于是便放弃了去那红雾山崖下寻找去路,而是绕着山谷寻找,但山谷中的石山果真便如刀削斧劈一般,若想出去,除非肋下生出双翅。

他不由有些气馁,几次看着山崖发愣,心中暗想:“莫非我注定要困死在这山谷之中?不,不会,我从那里跳下来都没有死,老天留下我,是要让我继续行走江湖,去完成自己尚未完成的事的!”

山谷生活实在无聊,虽然他与猴群已经十分熟络,可猴子毕竟是猴子,不会说话,不会陪他聊天。

又是五日过去,这一早起来,感觉山谷之中骤然寒冷了许多。无痕身上所穿衣服甚是单薄,刚一出山洞,便感觉寒气凌人。

他顺手捡起一根竹枝,飞身来到水潭边,手中竹枝往前一刺,一式训驴剑法施展开来。他以竹枝当剑,在水潭边翻转腾挪,竹枝挥动,发出破风之声。

如今他已经恢复记忆,十七式训驴剑法在脑子中十分清晰。手中所握虽非长剑,但这根竹枝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劲风激荡,竹影纵横,宛若利剑在手,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凌厉霸道。

近一年没有如此畅快淋漓的施展剑术,这一下施展开来,直觉自己神清气爽,一路剑法施展得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洛剑臣远远的看着,眼中的凌厉之色,逐渐转换为惊异之色。突然,他一声清啸,飞身而起,伸手折下一根竹枝,振腕一抖,枝桠竹叶在这一抖之间便纷纷脱离。

几乎在此同时,他双脚在竹竿上连环一点,身似飞鸟,向无痕掠去。

无痕正在全神以竹枝代剑,施展训驴剑法,骤然眼前一花,一根竹枝猛然刺来,“啪”的一声,将他刺去的一“剑”荡开。

他猛然一楞,赶紧收手后撤,不料洛剑臣并不收手,挺着竹枝刺来,俨然也是一招剑术。

当初在梅山,公孙奇教他剑法时,也是先用竹枝演练,两人便以竹枝对打练习。

此时洛剑臣突然以竹枝向自己进攻,他顿时想起在梅山时自己练剑的情景。当下收敛心情,手中竹枝挥去,将洛剑臣攻来的一“剑”挡住。

两人也不说话,各自挥舞手中竹枝,“噼噼啪啪”的过起招来。

接手不过三招,无痕便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洛剑臣的出招看似简单,可每一招都是攻向自己必救。虽然他凭着手腕的灵活,将训驴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总在关键时候将攻来“剑式”化解,但自己心中清楚,只要自己反应稍微慢上丝毫,便会中招。

洛剑臣似乎因为很久没有与人交手,此次突然碰到一个用剑高手,大有见猎心喜之状态,手中竹枝绵绵不绝的向无痕挥洒而去。

无痕仗着身法灵活,手腕异于常人之处,勉强支撑,转眼十招过去。只听得洛剑臣“嘿”然一声,手中竹枝一抖,以不可思议的方位向无痕刺去。

“啪”的一声轻响,无痕只觉得自己手中竹枝不由自主的随着洛剑臣的竹枝旋转半周,不得不松开,掉落地上。

洛剑臣收招退后两步,双眼之中除了凌厉,还有惊诧和喜悦,他看着无痕,沉声说道:“罗泰和是你什么人?”

无痕心中清楚,洛剑臣其实根本就没有出全力,而是一直想看他剑法,若非如此,自己恐怕在他手下走不了三招。

他心中不由又诧异又黯然,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训驴剑法在他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位隐世的洛剑臣,分明就是一位绝顶的剑法高手,他为何要在这山谷中不愿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