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剑江湖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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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水秀渊清

黔东南剑河畔清水镇,这里是苗人聚集之地。

苗人的服饰、语言异于汉人,生活习性也颇有区别。热情好客,勤劳朴实,重情重义,但也信奉鬼神,盛行巫蛊之术。

清水镇的广场上,一个高五丈的石台上,一只雄鹰展翅欲飞。此时的广场上,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祭祀。

呼喝声声伴随着声声苗鼓,上百名衣着绚丽,头上、身上银饰闪亮,五彩绚丽的野鸡毛在他们强劲有力的舞姿中摇曳,场面异常壮观、震撼。

飞鹰图腾下,摆放着三牲供品,两名祭司光着膀子,脸上、身上涂满了五彩油画,正在念念有词,祷告上苍。

无痕便在此时,来到了这清水镇上。

他过梅山,走湘西,一路南下,打探着莫歌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

言开的消息只是知道莫歌可能去了苗疆,师傅的遗愿是要他找到阿影,待他说声对不起,也是说在苗疆。

当无痕过了梅山来到湘西才知道,苗疆,是如此的广阔。

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桂阳时结识的一个人——灵芝。

她就是苗疆人,她曾经说过,如果到时他们去苗疆,一定会热情招待。

走了不少苗寨,无痕才知道,苗人是如此的热情好客,他们恨不得将自己家中最好的东西全拿出来招待来访的客人。

看着广场上那一堆燃烧着高高火焰的篝火,还有围着火堆载歌载舞的人们,无痕感觉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热闹。

清水镇不大,但十分繁华。剑河穿镇而过,两岸都是独居风格的苗寨建筑,。

这里不只是有苗人,也有汉人,土家族、侗族等人。酒楼、茶肆、客栈、商铺应有尽有,两条街道沿着河岸延伸。

如若想远江湖,享清净,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清风酒楼,便坐落在剑河畔。规模不大,不及桂阳楼的一半,只有两层,完全的木板建造。

坐在酒楼上,便可将剑河两岸风光一览眼底。

酒楼简陋,但也热闹。楼上楼下都一样,没有雅间,都是一间大厅。几十人坐在里面喝酒吃饭,猜拳行令,高声阔谈,窃窃私语,显得十分热闹。

无痕一人坐在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旁,点了一盘腊肉、一盘花生、要了一坛状元红,一边慢慢喝酒一边慢慢欣赏着窗外景色。

此时天近黄昏,天色逐渐阴沉,两岸华灯初上,广场上的祭祀也已经完毕。

冬天的空气已经有些寒冷,几杯酒下去,身上便暖和了不少邻桌是两名身着苗装的青年汉子,约摸二十五六,两人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原本他们二人在闲聊,无痕也并未在意。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嘹亮的歌声,歌声悠扬动听,仿似能穿透人心一般使人陶醉。

无痕与那两名汉子都闻声偏头瞧去,只见河面上,一名服饰绚丽,浑身银光闪闪的少女正站立在竹排之上,一名白发老者撑动手中竹篙,竹排划行水中,往上游行去。

竹排前端,一根竹竿挺立,挂着一盏红色莲花灯,将女子那娇小婀娜的身材映照在灯火之下,使人心旌摇曳。

歌声便是出自竹排上的少女之口。

苗人善歌舞,各种民谣山歌张口便来,且韵律优美,悦耳动听。

这少女歌声嘹亮清脆,宛转悠扬,仿似能响彻云霄,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无痕不仅听得痴了,更加看得痴了。

歌声停止,余韵犹在。无痕意犹未尽,依然看着竹排上灯光中的少女。蓦然,只见那少女似乎有意转头,目光投向这酒楼方向。

虽然相距甚远,但见其玉立水面,若凌波仙子一般,婀娜身材动人心弦。

只见那两名汉子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两颗脑袋挤在窗口,紧紧盯着竹排上的少女。

“风花雪月醉天下,水秀渊清笑倾城。南疆第一佳人,果真是艳倾天下……”

“瞧你那德行,莫非你还想惦记她不成?”

“我?我哪有那胆子,就算是水公子,也未必便入得了她的眼。”

“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竹排远去,逐渐消失在朦胧河面,两人方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

“明年的二月二,便是苗寨青年男女对歌择婿的日子,不知道水公子能不能得偿所愿,抱得佳人归。”

两人继续讨论,显然,他们对刚才的那位少女颇感兴趣,纵然明知自己是痴心妄想,但仍然忍不住要去想,要去议论。

另一人忽然一声轻叹,说道:“渊清由她爷爷抚养成人,婚姻大事,自然必须她爷爷点头才行。”

“这又如何,水公子身为七十二寨总寨主水真修的唯一公子,将来是要继承寨主之位的。渊清若能嫁给他,她爷爷如何会不同意?”

叹气之人轻轻摇头,突然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当年月亮山所遭受的一次屠杀吗?当年身为总寨主的月空明与他夫人冷清秋突然遭到袭击,同时殒命,他们那不足盈月的女儿在那次袭击后被那些歹徒抛下月亮崖。从此,七十二寨中,月姓一族便一落千丈,七十二寨从此便由水姓一族说了算……”

另一人一愣,愕然问道:“可这与渊清又有何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几个月一直有传闻,当年那个被抛下月亮崖的女婴并未死去,而是被一名汉子收养了。近日更有传闻,渊清极有可能便是那个被抛下月亮崖的女婴!”

声音虽轻,酒楼之中也十分嘈杂,但无痕还是听得清楚。他心中暗自叹气,江湖之中总有许多不幸,许多屠杀。一个不足一月的女婴,竟然也会被抛下悬崖,这凶手是何其残忍?

他心中暗暗祈祷,那女婴果真便如这汉子所说,侥幸活了下来,从此不再卷入江湖,不再为了仇恨而活着。

那名汉子听完,筷子停在空中,双眼圆瞪。显然不相信一名不足一月的女婴被抛下月亮崖还能生还。

而且据说那一夜,天降大雨,山洪暴发,月亮崖下更是泥石流滚滚,就算是一名武林高手跌落下去,想要生还都几乎不可能,何况是一名襁褓之中的女婴?

他除了不相信,还有吃惊。若果真如此,便是江湖中的一桩大秘闻。渊清的身世如此不简单,她若是知晓,如何会善罢甘休?

他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没有根据之言,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那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说道:“对,此事无凭无据,兴许是多事之人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无痕这一路走来,多少听到过关于苗疆的一些传说。苗疆七十二寨,北起湘西,南至黔南,原本是一盘散沙。

百余年来,苗疆一直被中原江湖门派视为异类,多有歧视,甚至打压。

水姓族长与月姓族长为了苗疆七十二寨的地位与安危,便将七十二寨联合起来,他们二人被推选为总寨主与总管。

后总寨主之位传至月空明,执掌不到三年,他所在的山寨便遭到袭击,当晚惊雷闪电,大雨磅礴,数十名蒙面高手冲进山寨,见人便杀。

月空明妻子冷清秋刚刚产下一女,不足一月,尚不及取名,在混战中落入敌手,抛下月亮崖,夫妻二人力战身亡。

月空明死后,水真修被推举为新一任总寨主,废去总管一职,将七十二寨掌控于他一人之手。

水真修成为总寨主后,在月空明夫妇的祭祀大典上,歃血为誓:一定要找出真凶,为自己的把兄弟报仇雪恨!

然而,转眼二十年过去,真凶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头绪,报仇之事也不了了之。

如今江湖上多有传闻,说当年那个被抛下悬崖的女婴其实并没有死,不但没死,还学会了一身本事,如今正在暗中查访当年自己父母被杀一案。

无痕对这些没有兴趣,而且他也认为这些传闻,或许就是多事之人编造出来的。

当晚便在客栈住下,他坐在窗前,拿出那块凤凰玉佩,在灯光下反复观看。

阿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自己的师傅让自己必须找到她,并向她道歉?这苗疆何其广阔,要找一个连名字都不完整的人,谈何容易?

他抬头看向天上那一弯残月,心中忽然一酸。

他缓缓收起玉佩,觉得心中沉闷,悄然出了客栈,在月色下飞掠出了小镇,往一处山林奔去。

自从学会了碧落心经后,他便每天晚上会寻觅一处僻静之处修炼。前几日,终于再上层楼,突破了第四层。

按照罗泰和的话,修炼碧落心经,必须打通任督二脉方能突破第四层,而他天生便是双脉相通。所以突破时没有任何不适,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