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寿元，还远远没有到行将朽木的时候吧？”苏牧打量着跪倒在地的王罗宇一眼。
诚然，此刻的王罗宇可以说看上去邋里邋遢，浑身上下找不到半点属于年轻人的朝气磅礴和雄心壮志。
但自苏牧的感知上来说，王罗宇的状态却是出乎意料的年轻，大概也仅仅只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对于修士来说，这个年纪已经非常的年轻了！更不要说这里是最高层次也不过是十二宫境界的圣皇界了。
四五十岁几乎五宫极境，不管是实力还是天资，都当得起一声无可比拟。
起码以是苏牧目前所见，如王罗宇这般的修士一个都没有，足以见得王罗宇的天资如何的出众了。
哪怕此刻风尘覆盖了他的脸颊，脏兮兮的袍子掩盖了他的风华，但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更改的。
为了青天神树的树根而下跪，这种事情愿意做的很多。
但实力已经即将到达五宫极境，年龄更是在四五十岁的强者为了一根青天神树的树枝下跪，却是不符合苏牧认知的。
这样的强者，不应该拥有着极大的自尊么？怎么会愿意在一个小辈的面前跪下身去？
要知道此刻虽然已经有一些人离开了，但还有很多修士都停留在此地，没有着急离开。
王罗宇这一跪，分明是可以被其余人都看到的，将自己的脸面和自尊一下子都丢尽了，也让苏牧不得不回头好奇的问上了一句。
王罗宇这般拼命，甚至舍弃了身为强者的尊严和自尊，究竟是为了哪般呢？
“我当然还能够活很久。”
王罗宇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和如此的苦涩。
“可是人生世间，总该有些比命还要更加重要的东西，那些东西才是真的豁出命来也要守护的。与之相比，我付出一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王罗宇说出话来，是如此的随意，脸上看不到半点的苦涩和不甘。
他像是早就看透了这一切的世外高人，只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努力，除此之外，世间的评价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他从来未曾在乎过，因为他早就知道，世间所有人的评价都不如她的一根手指头重要，他甚至为此愿意付出往后余生，所有的时间和努力。
面子这种东西，他早就置之度外了。
“为了救一个必须要死的了？那你的这些东西价值都很不俗，真的想要换寿元奇珍并不难，但你却特殊的要求了所有的寿元灵珍都是未曾使用过的，也就是说你得到了很多的寿元灵珍，起码曾经是这样。”
苏牧的目光扫了一圈，在王罗宇展开的地摊上，最终目视王罗宇的双眼。
“也就是说，你付出过很多的代价，甚至如同今日的下跪一样，但那个人的生命大概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使是寿元奇珍都难以挽回？”
“王昊喊你二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件事情连王派都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甚至那个人除了你之外，对于别人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不然王派也不至于将你逐出祖籍。”
苏牧平静的诉说着这一切，单单从王昊和王罗宇的只言片语之中，已经足够的让他得到一些消息，然后用这些消息，来判断出一些真正有价值的，可以揣度的东西。
“能够让十二派之一的王派放弃自己的天骄，甚至不惜将你逐出祖籍断绝关系都无法救回来的人，能够让你无奈的在这里摆摊，等着别人上门才有可能挽回一些局面的人，就算对你再怎么重要，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苏牧的话有些难听。
但却全都是实话。
如果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都无法救回来的人，就嗲表这老天已经必将将其收走，若是如此，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够是稍稍挽回了其留在人世的一些时间罢了，完全是得不偿失。
“她还很年轻啊！她如今才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她不该死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该死，我也该死，但她绝对不该死！那是水晶一样的女孩，凭什么老天一定要让她死？！”王罗宇双眼血红，苏牧的话语像是戳中了他的心事，这一瞬间王罗宇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起来。
“我不能让她死，她不该死！那些该死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她还那么的年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不会放弃，老天无眼，要收走她的命，我不允许，绝对绝对的不允许！”王罗宇咬牙切齿的说着，声音之中包含着无数的痛楚。
“如果这一切是她命中的劫难，那也有我，我会替她挡下那些丑恶的东西，她应该活着！你没有见过她的吧？对不对？我保证，你见过她之后，绝对也和我一样认为她绝对不应该死——哪怕这个世界上死了很多的人，她也绝对是最应该活下来的那一个！”
王罗宇拉着苏牧的衣角，表情疯癫而又狰狞，像是一个疯子在诉说着内心世界之中埋藏着的，最真实的声音——可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想听到这道声音，谁愿意听一个疯子的自我呢？
苏牧当然没有疯，他也不可能因为王罗宇这一番近乎于狰狞和偏执的言论而改变丝毫的看法。
但是......
“你说她很年轻？”苏牧反问，目光之中带着点点的审视。
苏牧之前还以为王罗宇是为了九他的红颜知己或是自己的深爱之人，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但从王罗宇近乎于疯癫的形容之中，好像不太像啊......
“她才十几岁啊！她怎么能死？！”王罗宇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反问苏牧，神色狰狞而又充满了不甘。
他已经尝试过所有的努力了，但所有的努力全都以失败告终。
“十几岁？”
苏牧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十几岁的人，需要无数的寿元奇珍续命？
还将一位本来前途无量的天骄，逼成了这般的模样？
苏牧本来是有些无所谓的，这一刻他真的好奇了。
天师的记载之中，好像有过这样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