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西方音乐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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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代世界(2)

音乐在古希腊人的战斗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希罗多德、普卢塔克(46-120?)、修昔底德和格利乌斯都有关于军乐的记载。我们所知道的阿利亚特,吕底亚的国王,受阿夫洛斯管的乐声鼓舞而占领了米利都人的领土。普卢塔克记载,斯巴达人在进攻前用阿夫洛斯管吹响了“卡斯托尔歌”。色诺芬(公元前531-前455)描写了用作军号的阿夫洛斯管。战斗中,士兵们伴随着阿夫洛斯管的声音向前推进,“保持着秩序井然的横队”。希腊人做任何事都有一个深刻的理由(和口号)。阿夫洛斯管的吹奏者被置于不同的地点,他们吹奏的序曲旨在激发士兵的斗志,然后由“卡斯托尔歌”发出进攻的信号。

公元前五至前四世纪,著名的阿夫洛斯管吹奏者,已经像我们现代的钢琴大师一样流行。音乐旋律不再是简单的,而是使用了过多的装饰音。米利都著名的提漠修斯因为他的赞歌和繁复的里拉琴演奏,接受了许多邀请。像著名学者亚里士多塞诺斯后来描写的那样,公众为此鼓掌,可是批评家对这种“堕落”持悲观态度。文学界被划分为“新”音乐的朋友和敌人。阿里斯托芬,伟大的讽刺作家,著文反对新音乐趋势,因为它毁灭了“旧”音乐的庄重而威严的线条,它对这个世界除了“新”以外什么也没有提供。希腊化时代末期,希腊音乐处于一种十分困惑的状态——这和今天音乐所处的情形并无二致。

音乐知识

⊙潘神和潘神箫

潘神即希腊神话中的牧羊神。相传他追逐仙女,被追逐的仙女变成了芦苇。风吹芦苇发出呜呜鸣声,启发了他,于是他切断芦杆,用蜂蜡把切断的芦杆粘合起来,做成潘神箫。潘神箫(一种笙)被认为是木管乐器中最古老的一种。

1762年,擅长表现神话题材的法国画家佛朗索阿·布歇,以甜美轻松的风格和柔和的线条,绘制了《潘神和潘神箫》的油画。

活动于公元前四世纪的希腊逍遥派哲学家,也是西方古典世界第一位音乐理论权威。

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历史学家。著有西方第一部史书《希腊波斯战争史》,被誉为西方历史之父。

古希腊传记作家、散文家。

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伟大历史学家。

公元前二世纪拉丁文作家。

古希腊将领,历史学家,也是苏格拉底的学生。

罗马音乐的衰落

大多数罗马音乐简直就是希腊音乐在罗马的翻版,但相对于希腊人的高雅趣味,罗马人的品位却是相当粗俗不堪。托勒密二世记述了在亚历山大里亚宫廷中列队唱赞美诗的情形:有六百人参与,其中三百人弹奏金制的竖琴。这种场面必定是富丽堂皇的,却多半不一定能愉悦听众。在奥古斯都时代,希腊的阿夫洛斯管发展成一种很大型的乐器。阿米阿努斯·马尔切利努斯,一个社会趋势的观察家和作家,记述过“像马车一样大的里拉琴”。这么大的琴,声音肯定不好听。对于他们的大乐器,罗马人仍然感到不满足,发明了大乐器的大合奏,发出的声音简直骇人听闻。

罗马人为希腊音乐增添了不同的东方要素。比起希腊来,每样东西要大,虽然不一定好。有“交响乐”大合奏。据塞内加(公元前4-公元65)记载:有时,台上的歌手比观众席上的听众还多。演唱由许多铜管乐器伴奏,其中一些分散在观众席的不同方位,对全场构成影响;阿夫洛斯管和管风琴布满了大舞台。表演是规模宏大的,常常有八千到一万人!

罗马人追求娱乐性,他们对崇高的艺术原则漠不关心。他们训练奴隶成为演奏者和专业表演者。据说一个叫做克利索公努斯的人,他的奴隶中有太多的音乐人,以至他的宅邸附近不分昼夜地回荡着乐器和歌咏的喧嚣声。米西纳斯(公元前70-前8),富有的罗马政治家和艺术赞助人,患失眠症,喜欢听“柔和的、从远处传来的音乐”。罗马皇帝卡利古拉(公元12-41)在他的战舰驶过那不勒斯港时,命令合唱队开唱。在著名的罗马盛宴上,大合唱团由安达卢西卡舞女的响板伴奏演出。

没有人需要为进入大型的演奏会购买门票,新的“打击”乐曲比收音机流行的二十世纪还传播得快。西塞罗(公元前106-前43)记载了那些鉴赏家,“在第一声笛声发出后”,就能够识别这是一首什么乐曲。一个歌手唱错时,公众会起哄表示不满。观众常常是缺乏教养的,引进希腊音乐家的演奏会,得增加罗马角斗士的表演才对他们更有吸引力。罗马皇帝尼禄,比起他的艺术活动来,最好记住的是罗马毁灭的日子。他在公元60年创立了“神圣”节日,音乐演出是其最重要的部分。一世纪末,皇帝图密善发明了“卡匹托尔游戏”,让诗人、音乐家和歌手一起参加比赛。这种游戏——像今天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每四年举行一次。获胜者直接从皇帝手中接过桂冠和奖品。参赛的艺术家来自非洲和亚洲,他们富于才华,大多数人奉献自己创作的作品。

罗马的名艺人师从有名望的音乐老师,老师的名字常在他们的演出中被提到。像今天的歌手一样,他们怕坏天气,因为要每天都练音阶,高声歌唱变得很流行。一些歌手声嘶力竭地喊叫,因此不得不忍受血管破裂的痛苦。那些经受住考验的人,赢得名誉、金钱,甚至权力。贺拉斯(公元前65-前8)提到过,著名歌手泰吉利尤斯敢于拒绝回答奥古斯都皇帝的问题。著名的艺术家们有自己拥戴的领袖,而且比今天的演艺圈有更多的妒忌和诡计。

起初,罗马只是想娱乐,对音乐理论并不感兴趣。然而,在瓦罗(公元前116-前27)的时代,音乐学成为一个“教育的要素”,据塞内加和苏埃托尼乌斯的记载,尼禄和布里塔尼居斯都有很好的音乐修养。马可·奥勒利乌斯(121-180)说过,他的时代的教师,精通几何学和音乐。好几位罗马皇帝——哈德良(76一138),卡拉卡拉(211-217),安东尼·庇护(138-161),黑利阿加巴卢斯(204-222),亚历山大·塞维鲁(约208-235) ——都是技巧娴熟的歌手,而且会弹西塔琴、风琴,还会吹大号。据说,尼禄临死之时哀叹:“一个艺术家随我消逝了!”

⊙古罗马戏剧对建筑的影响

罗马的戏剧文化远播各行省,对罗马剧场建筑产生很大的影响。公元前52年,庞培在罗马建成第一座石造剧场,稍后又有马耳则露斯和巴尔巴两座石造剧场建成。罗马剧场通常有数层半圆的观众席,中心歌唱台有元老院议员的坐席,戏台与观众席相衔接。前台通常高一米五,纵深六米。文艺复兴后,欧洲建筑家常模仿罗马的剧场建筑。

早期拜占庭音乐

相对亚里士多·塞诺斯时代的希腊音乐,我们对公元纪年初期的音乐,就知道得更少了。这时,音乐不再给予作家和哲学家灵感。东方基督教世界的焦点是拜占庭——后来称君士坦丁堡,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所在地。

希腊人发展着阿夫洛斯管和里拉琴时,拜占庭人只有管风琴,管风琴在他们的“宫廷乐”中占有重要地位。管风琴出现在公元一世纪的浮雕上。像所有的东方音乐一样,拜占庭音乐以“合奏”的方式演出,每个人唱的和管风琴奏的是相同的音调。旅行家们的记述中谈到过金管风琴,对这种风琴的演奏效果,我们却知之甚少。拜占庭人喜欢他们的节日、家庭聚会和婚礼中有音乐。他们爱在有“异邦人”即外国人在场时演奏管风琴,以示炫耀。

拜占庭的乐器制造工艺声名远播。皇宫觐见室内,音乐自动机备受外国使者和异邦宾客的赞赏。皇帝们尤其为御座旁的狮像雕塑自豪,它装设了精巧仪器,可以仿效狮子吼叫。这使你能了解到拜占庭的娱乐观念。管风琴,在这里被当做“世俗的”乐器,而不是宗教音乐的乐器;只有当它引进西方世界后,才成为宗教的乐器。不难想象,皇宫内演奏的许多乐曲,是为皇帝写的“颂圣歌”。艺术家为统治者歌功颂德,不可稍有懈弛。

也有许多宗教音乐。东方宗教(在希腊和土耳其)仍然保留了许多1500年前的“礼拜式的”(或祭祀的)作品。这些乐曲简朴,差不多是单音调的;三世纪后,有了一些赞美歌。希腊语是当时官方的教会语言,天主教做弥撒的第一部分仍然以一句希腊祈祷文开始:kyrieeleison!(主啊,发发慈悲吧!)

音乐知识

⊙拜占庭音乐

公元四世纪早期,君士坦丁在罗马登基后,实行独裁,并将帝国首都迁至东方的拜占庭,改名君士坦丁堡(即今伊斯坦布尔)。他于313年颁布“米兰敕令”,将一直处境悲惨的基督教合法化,并在稍后十年集结基督教大主教完成正统的基督教教义。四世纪末,提奥多西一世将基督教定为罗马国教。476年西罗马帝国覆灭后,东罗马帝国即拜占庭帝国仍然延续了千年之久,至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成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首都。拜占庭音乐根植于希腊、罗马的影响,在独尊基督教的土壤中生长,却又从东方文化中吸取营养,形成了独特的历史价值和特色。

希洛的水风琴。这种乐器的机械学原理似乎使拜占庭的乐器制造者着迷。一个当时的观察者在描述这种乐器时写道:“我看见了一部奇异的乐器,安装了簧片……气流从一个大牛皮穴中冲出,强力来自下面……有着灵巧的指头和娴熟技巧的人,站在那里触摸那些柔性的管棒,而它们轻轻地跳动,发出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