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李母早早地起来做饭,吃过饭去村口的地里等收割机。
李嵩和小明醒来时,莎莎也已经吃过饭了,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李嵩想吃过饭带小明去踢足球。小明还惦记着昨天没吃到的瓜子。
莎莎告诉李嵩,母亲说今天天气很好,让他把麦子摊到平房顶上晒晒。
李嵩笑了笑,对小明说:先吃饭,待会儿给你取瓜子。
两人吃过饭,李嵩和莎莎抬着麦子,往平房顶上搬。小明站在一旁,一脸期待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只剩下两袋麦子了。李嵩扭头冲着小明笑道:小明,你的瓜子。
说完取出麦子袋下的瓜子,递给小明。
小明接过瓜子,拆开袋子,心满意足地坐在一旁嗑起来。
麦子都运到平房顶上倒出来,李嵩和莎莎用木推板,一点一点把麦子摊开。
他们正忙着,小明在院子里喊:哥哥,有人找你。
李嵩放下木推板,走到楼梯旁一看,是以前在镇上一起读初中的同村同学,一个是赵乐,另一个是陈冰。
李嵩急忙从楼梯上走下来说:是你们两个,很久不见了。
赵乐笑道:咱们在同一个学校读高中,平时却不照面,说了别人肯定不信。
陈冰说:知道你分到哪个班了吗?
李嵩说:高二分班不是等开学才知道吗。怎么,你提前知道了?
赵乐说:他姐姐的同学在我们学校当老师,分班结果早排出来了,只等开学公布。我们只是提前几天知道而已。
陈冰神秘地笑道:猜猜你分到了哪个班?
李嵩挠挠头发说:让我猜猜,笑得这么神秘,不会和我分到一个班了吧。
赵乐说:猜对了。再猜猜分到哪一班了?
李嵩说:这我可猜不着。
陈冰笑道:我们俩都分到了二六班。
李嵩惊讶地说:不会吧,“尖子班”。我没觉得这次期末考试发挥得很好啊。
陈冰说:压力很大吧?
李嵩点点头。
陈冰说:走,咱先去把该玩耍的时间消耗掉。开学就没得玩了。
赵乐说:对,打乒乓球去。
李嵩说:快中午了。我妈回来会骂我的。
陈冰说:李婶在村口等收割机。中午还早着呢。快走快走。
小明在旁边嚷着说:我也要去。
李嵩说:你在家背单词。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小明说:我就要去,你答应要带我玩,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大姨。
李嵩无奈妥协:好好,带你去。
三个人带着小明,来到陈冰家门口。陈冰喜欢打乒乓球,他爸特意给他砌了个乒乓球台。砖砌的乒乓球台,刷了水泥,很平整。陈冰家门口,经常围着一群打乒乓球的小孩。
李嵩和陈冰很快开打,还是老规矩,三局两胜。谁输了,就换另一个人上场。
一上午很快过去了。三人各有胜负。
李嵩带着小明兴尽而归。
走在路上,李嵩问小明:回到家里,大姨问我们去哪儿了。该怎么说。
小明说:我说我不知道。
李嵩教小明说:你可以这样说“我们去兰兰姐家做功课了。”
小明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指着树上的知了说:那你帮我捉知了。
李嵩说:好,吃过晚饭,我带你去捉知了,炒着吃。
午饭是莎莎做的。李母果然已经在家吃饭了。
小明照李嵩教的话说了一遍。李母也没有多问。
吃过饭,李母对李嵩说:下午不要乱跑,吃过晚饭去地里等收割机。
小明说:哥哥说,吃过晚饭,带我去捉知了。
李母皱皱眉头说:刚才你们去哪里玩了?
李嵩看着小明。
小明结结巴巴地说:去兰兰姐家做功课了。
李母说:把哥哥教你的话,再学一遍听听。咋跟刚才说的不一样?
小明语塞。
李嵩说:陈冰和赵乐来找我玩。我就去打了会儿乒乓球。
李母说:和男同学出去玩就算了。女同学还是尽量少联系。
李母甩脸子走出厨房。
李嵩轻声问莎莎:怎么啦?
莎莎小声说:刚才你同学来找你,咱妈在家。
李嵩问:女同学?几个?
莎莎点点头说:一个。
李嵩问:谁?
莎莎回答:谭丽丽。
李嵩苦恼地挠挠头发,扯着小明回屋子补课去了。
他对中学女同学并没有什么偏见,却感觉没什么话好说的。他读高一时,同宿舍一个男生,一个学期收到厚厚一摞信,都来自他的中学女同学。那个男生很郁闷地抱怨了一句: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什么。
年少的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很多年后,回忆起这些,也没有后悔过。
很久很久之后,一次高中同学聚会,李嵩又遇到那个男生,跟他开玩笑说:现在还单着吧?
那个男生笑道:彼此,彼此,你也单着吧?
李嵩沮丧地点点头。
旁边一个女生损他们说:你们亲手斩断了多少桃花,伤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注孤生。
李嵩问:“注孤生”是什么意思?
旁边一个男生说:注定单身一辈子。哈哈哈。
李嵩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没天理啊。
但是谁也不能预见未来。所以这些女孩子的青睐,对年少的李嵩来说,是烦恼和困扰。
他辅导小明做完当天的功课,想休息一会儿。小明不肯休息,缠着让他讲故事。
李嵩叹口气问:你想听什么故事?
小明说:白雪公主。
李嵩说:哥哥不会讲。
小明说:青蛙王子。
李嵩说:这些都是女孩子喜欢的故事。哥哥不会讲。
小明很失望。
李嵩说:哥哥给你讲“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吧。
小明说:好。
李嵩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小明聚精会神地听着。
故事讲完了。小明抱怨说:没有莎莎姐讲的故事好听。
李嵩问:莎莎姐讲的是什么故事?
小明说:小意达的花儿。
李嵩又问:还有什么故事?
小明兴奋地说:还有小红帽。还有灰姑娘。
李嵩问:还有呢?
小明说:还有匹曹诺,还有丑小鸭,还有狮子、铁皮人和稻草人的故事。
李嵩说:那是绿野仙踪。
小明嘟囔道:我不记得名字了。
李嵩从纸箱子里翻出一摞童话书,递给小明说:你自己慢慢看吧。下次哥哥给你讲个更好的故事,好不好?
小明眨眨眼睛说:好。
李嵩叹了口气,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