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福尔摩斯:
目前我正努力地为你工作。
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而且情形也越来越复杂。
关于白瑞摩站在窗前的情况,现在全部告诉你。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有意地去了那间空房。原来,白瑞摩站的那面窗子正好对着沼泽地,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沼泽的全景。所以说他深夜来这里是为了找沼泽上的人或东西。
有一个念头得告诉你,那就是我认为他可能是偷偷摸摸搞女人。他是个挺帅的男人,引诱乡村女人是很省劲的。这样看呢,他妻子也就有伤心的情结了。
后来我去准男爵的书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他却早有所知:
“我也听见过他的脚步声,有好几回了,对,就是半夜之后。我正打算问问他呢。”
我提示:“他可能是每夜都去空房。”
“咱们跟踪跟踪他?如果福尔摩斯在这儿,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也是跟踪。”
“那好,咱俩一块行动。”
“会不会被他发现呢?”
“他有点耳背。说好了,今夜咱俩冒一次险,调剂调剂生活。”
这些天准男爵已着手其伯父未完的修缮工作了;不久,庄园里将有巨大变化。
他最近更着迷于斯台普吞小姐了,大有娶其为妻的意愿。不过,今天的一些小事,让他对爱情产生了不安。
亨利和我商量好之后,就穿衣戴帽准备外出,当然我得陪着他。
他奇怪地问我:“您也去?”
“如果您去沼泽地的话。”
“对,我去那里。”
“那就一同去吧!原谅我,这是福尔摩斯的指令,我不能不服从。”
亨利笑了,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亲爱的朋友,福尔摩斯的话又不是金科玉律的圣旨,我今天得单独出去。”
我真有点为难了,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他便趁机出了门。
我的内心是有矛盾的。不跟着他吧,对不起你,你的吩咐也是为了他好;跟着他吧,又觉得挺没意思,人家是去找姑娘。而且已明确表态,不让我在场。我这不是讨人嫌吗?
经过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我终于拿定了主意:去找爵士。
我一溜小跑地往前赶,总算在沼泽地的小道上看到了他的背影。
当时,我登上了一座不高的小山——为的是居高临下好找人。我发现了他,他正在四分之一英里远,他的身旁还有个小姐。不用问,这是他们早就约好了的。
从两个人的姿势上可以看出,他俩在谈论着什么,女的仿佛很着急,双手乱挥,男的似乎在听着,尔后又猛劲摇头。
当时,我觉得进退两难,既不能追上去打断他俩的谈话,又不能远远地躲开他俩往回走。我想,就是你在现场,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对策。
后来,我突然发现了离他俩不远处有只捕蝶网,哎哟,是生物学家在监视他俩!看来,这对男女的约会怕要失败了。
正当亨利抱住小姐并要去吻她时,生物学家跳了出来,并且以少有的速度冲了过去。
只见那恋爱中的小姐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倏然躲开了爵士。
斯台普吞现出狂怒的样子,看上去几乎在顿足捶胸。
亨利朝他解释着什么,但并没有让这个暴怒的家伙平静下来。
那姑娘站在另一边没说什么,但她的姿态很是倔强。当哥哥朝她招手——命令她回家时,她又朝亨利瞅了瞅,随后就转身走了。
爵士看着这对兄妹的身影,呆呆地站了半天,最后他调过头来朝回走。
我当时有些惭愧感——仿佛有意偷看人家的隐私。但我也挺同情亨利的,觉得他是个可怜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应该安慰安慰他。因此我赶忙跑下小山。
我俩在山脚处碰面了。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真气死我!哎?你怎么冒出来的?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真成了我的尾巴了!”
我诚心诚意地向他解释了我的行为。他苦笑了一下说:
“我还以为找到了最安全的地点呢,没成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婚,糟透了!哎,你在哪儿看见的?”
“这山上。”
“哦,那太远了!她哥哥离得近,而且还冲了上去!”
“我见了。”
“你见过他那疯样吗?”
“没见过。”
“哼,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一向认为他不是这种人,怎么就跟疯狗似的呢?难道是我做得不对?华生医生,你说实话,你跟我住一起已有好几个星期了,是我这个人不好吗?难道我和他妹妹不般配?”
“我认为你挺好。”
“莫非他看不上我的家族?这种地位是多少人都羡慕的呀!真是莫名其妙!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得罪过谁呢!我想不通,他为什么阻止我俩的爱情呢?连动她一指头都不行!”
“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没听见,他那话说得可难听呢!华生,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和斯台普吞小姐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儿;她也有相同的感觉。我没有问她是否爱我,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个意思。”
“可没想到,在我俩第一次单独约会的时候,这个当哥哥的居然插了一杠子,唉!起初,她不让我提求婚这事,她只是不住嘴地劝我离开这个危险的庄园,否则她总是牵肠挂肚的不得安宁。”
“我说有她在我就不离开庄园,如果让我走,她也得一起走。我说和她结婚后远走高飞。可没成想出来了个疯子!气死人了!”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上火。我没做什么错事呀!如果不是考虑给他点面子,我真要揍他一顿!可是我压住了火,我说我俩的爱情光明正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越说越气得慌,到后来他们兄妹俩走了。”
“这可怎么办好呢?华生,你说说看,他为了什么呀?唉,你给我出个好主意吧!”
为了宽解他的心怀,我说出了一些理由,但说心里话,连我自己都不能对这些理由信以为真。
显而易见的是,亨利的家境、人品和长相都是无可挑剔的。为什么女方的哥哥是那种态度呢?而且姑娘似乎也很软弱,只是一味地顺从她那暴戾的兄长。
当天下午,斯台普吞来到庄园向亨利道歉了。两人进行了长谈,结果是言归于好。
事后亨利对我说:
“他真会说话,把我说得心也软了,要不然我真不想理他了。”
“他给他自己找了什么合适的理由?”
“他说,他生活的全部是为了妹妹,兄妹俩从小就相依为命,他不舍得妹妹突然嫁出去。他说他没想到我会爱上他妹妹,也就是说我的感情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他有点失态了。”
“他说他不可能一辈子把妹妹留在家里,如果想通了,他一定选一个像我这么优秀的妹夫。他还说,得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把这事想通了。最后他说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了。这期间他倒允许我和他妹妹正常交往,但决不能发展爱情。”
这也算是个正常的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现在,福尔摩斯,再跟你说说庄园里的事情吧,关于总管深夜走动和他妻子常常哭泣的谜底,我已经基本弄清了;我深信没有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实际上我们经过了两夜的跟踪才搞清了这一切。
第一天晚上,我在亨利房间里坐等,一直等到深夜三点,什么动静地没有听到。到最后,我俩全都在椅子上打开了盹。
第二天夜里,我们特别小心地把灯光弄暗了,而且悄悄地吸着烟,一点声响也不出。熬夜是最难受的了,眼皮发沉头脑发晕不说,整个心思都迷迷糊糊的,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打个比方,我俩就像守株待兔的猎人在那傻等,心里却没有数。
远远的钟声一次次敲响了,时间居然过得那么慢!
一点,两点,我们等得不耐烦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有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我俩几乎是打了个冷战,精神立刻就集中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
我们开始了深夜里的跟踪。
只见他赤着双脚,抬着脚跟,朝那间空房走去。
我俩也没有穿鞋,轻轻地,试探着走每一步,黑暗中我们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但事实上,这陈旧的地板不可能没有声响,好在那个人的耳朵有点背。
我们凑到了空房子的门口。
他手持蜡烛弯着腰站在窗前,苍白而又多须的脸几乎贴住了玻璃。
亨利是个急脾气的人,他没有示意便闯进房中。
白瑞摩几乎是见了大灰狼的小白兔,他噌的一下离开窗子,双眼呆呆地盯着我俩,全身都在颤抖。
“白瑞摩,你在这干什么呢?”
“哦,老爷,没干什么。老爷,老爷,我在巡夜,看看窗户关严了没有。”他的声音在抖,手里的蜡烛也在抖。
这间空房子的墙壁上人影乱动。
“看看窗户?是这二楼的?”
“是,老爷。二楼所有的窗户。”
亨利十分严肃地说:
“你最好放老实点,别胡说八道了!你刚才在窗前站了好半天!”
白瑞摩双手搓在一起,用一种哀苦而又委屈的目光望着我们:
“我是站在窗前了。老爷,我想照清楚些看仔细点。”
“不对吧?你为什么举着蜡烛呢?”
“当然得举着呀。老爷,您别逼我了!我跟您说心里话,这不是为了我个人,真的,老爷。要是我个人的私事,我绝对告诉您。”
这时我忽发奇想:
“他准是用蜡烛当信号呢!咱们试试就知道了。”我说着便从他手里抢过蜡烛。
接着,我就把蜡烛牢牢举定。
没有多大工夫,那漆黑的沼泽里就亮起了一个黄点。
我几乎是在喜出望外地喊:“看!那是信号!”
总管赶紧声辩:
“不是,不是,什么也不是!……老爷,我敢起誓!”
亨利提议道:
“华生,把蜡烛挪过窗口,对!看,那个灯火也跟着挪了!哼!这不是暗号是什么?别装蒜了!流氓!快交待,你的同伴是谁?你们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瑞摩一下子就骄横起来,跟刚才判若两人!
“我个人私事,碍不着你,你也甭问!”
“你马上就滚!别在我这儿干了!”
“滚就滚,我正求之不得呢!”
“你怎么不要脸呢?无耻!亏你还是在我们庄园长大的?你们家好几辈在这呆了一百多年了,你怎么连点良心都没有?不图你报恩,怎么倒想暗算我?!”
“没有,没有,老爷,您说哪儿去了!”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百瑞摩太太站在门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总管硬梆挪地说:
“伊莉萨,咱们马上就走。这有什么好呆的?总算熬出头了!收拾东西去,咱们走!”
“约翰,约翰!都怪我不好——怪我不好!对不起!”
“老爷,您要打要罚全算在我头上,不怪他,是我让他干的……”
“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直说了吧,我弟弟在沼泽地里呢,我这当姐姐的怎么忍心眼看着他饿死呢?在这点上烛火是给他暗号——吃的准备好了。他那边的灯亮表示他的位置。”
“哦,原来你弟弟是那个……”
“那个逃犯。老爷,他叫塞尔丹。”
白瑞摩的口气也变软了:
“老爷,句句都是实话。我下定决心不告诉您,是怕连累您。您明白了吧?这事对您没有丝毫危害。”
我俩都惊讶地答不上话来。怎么会是这样呢?那个恶贯满盈的逃犯居然是这个善良女人的亲弟弟!
“老爷,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让我们伤透了心。小时候,什么都由着他,要星星不敢给他月亮呀,这不就娇惯坏了?长大了之后又跟那些地痞流氓们拉句上了,一点也不学好!我妈为这儿子操碎了心啊,多丢人啊!”
“老爷,他再坏也是我的手足兄弟呀!他之所以逃出大牢,就是冲我们来的,他心里知道我怎么着也会帮他。”
“那天夜里,他逃到了这里,连累带饿的都快死了。我能见死不救?我们给他弄了吃的穿的,又把他藏在了这儿。后来,您来了,他就又躲到沼泽地里去了。”
“这不,说好的,每隔一天,我们在这给他信号,收到他的信号之后,我丈夫就去给他送点面包和肉。”
“说真的,我天天盼着他快点离开这里;我好安生了呀!不过,话说回来了,他在一天我也得照顾他一天呀!”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我半个字也没瞎说,我是个基督促,我不敢欺骗别人!如果您要怪罪,就怪我吧!我丈夫是不得已……”
“这都是实情?白瑞摩。”
“都是,都是,老爷。”
“那好,我没有道理怪你了。对不起,刚才我说了一些气话,忘了吧。你们先回屋去吧,咱们明天再谈。”
他俩走了。
亨利和我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的沼泽。
那个黄色的亮光依然闪烁在漆黑的夜景中。
“他真够胆儿大的!”亨利脱口而出。
“也许别处看不见他那灯火。”
“有可能。你说他离这儿有多远?”
“我看是在裂口山的那边。”
“也就是一二里地吧。”
“没那么远。”
“太远的话,白瑞摩送饭就不方便了。看,挺近的。可以想像,那个十恶不赦的家伙正等着吃的呢。哼!华生,我真想立马就去把他抓来!”
的的确确,凡是有一点正义感的人,凡是有一点良心的人都会这么说这么做的,由于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我也去。”我表了态。
“那好。带上你的左轮手枪,穿上皮靴。咱们抓紧时间,稍一耽搁,他就跑掉了。”
我们的速度的确不慢,不到五分钟,就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夜空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秋风瑟瑟,让人感到季节的寒冷。
说也巧,当我们走到沼泽边上时,天空就飘起了小雨。
那黄色的亮光依然等在那里。
我关切地问亨利:“你带武器没有?”
“带了,一条猎鞭。”
“咱们得麻利点,千万别让他得手,这是个亡命徒!加倍小心,咱们抓住战机。先下手为强!”
“华生,如果是福尔摩斯来,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我还没答话,沼泽地里就发出了那种怪异的声音——与大格林盆泥潭的声音一模一样,仿佛动物的低鸣,又似病人的惨叫,一阵高过一阵,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亨利急忙抓住了我的胳膊:“天啊,什么声音?华生?”
“我也说不准,可能是沼泽地发出的;先前我就听过一次了。”
就在这时,那怪异的声音竟嘎然而止了。
亨利低低地说:“是猎狗的叫声。”
从他的恐惧中,我感到了更大的恐惧。我浑身发冷,一时间张不开嘴。
他有点哆嗦地问:“他们,他们把这声音叫什么?”
“谁?”
“乡下人。”
“他们没文化没知识,你别听他们的,那是迷信!”
“不,不管是什么,你告诉我!”
我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们都说,是巴斯克维尔猎狗的叫声。”
他嘟嘟囔囔地说:
“是狗,是猎狗,它仿佛在几里地之外,在那个方向。”
“由于有风,声音才忽高忽低。那个方向不就是大格林盆泥潭吗?”“对”“就是那边。华生,你说实话,那不是猎狗的叫声?你说实话,别怕;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上次我听见这声音时,我问斯台普吞,他说是一种怪鸟的叫声。”“不是怪鸟,猎狗!我的天啊!莫非家书里的传说是真的?华生,你信不信?”“我一点也不信!”“在伦敦可以不信,但在沼泽的黑夜里不可能不信。唉,真可怕!我伯父的尸体边竟然有这猎狗的爪子印!可怕,太可怕了!我还一向认为我是个有胆量的人呢,唉,我浑身都吓凉了。华生,你摸摸我的手。”
他的双手的确冰凉似铁。
“明天你就会好的。”
“我忘不了那种声音,真的。你说,现在咱们是进还是退?”
“退吧。”
“不,不行!咱们是来抓要犯的,是来为民除害的,不能回去!可是,咱们身后是不是真有只凶恶的猎狗呢?也许,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哼,咱们不管别的了,纵是刀山火海也得往前闯了!”
我们果然没有后退。
黑夜之中,我们行进的速度很慢。
那个黄色的亮光依然在等着我们。
不知走了多少路,最后我们终于看清了这点亮光。原来,那是一只插在石头缝中的蜡烛,哦,既可以让火苗避风,又使其亮光仅给庄园一个方向。
我俩警觉地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亨利压着嗓子问我:“怎么行动?”
“在这等着!他肯定在不远的地方。别急,咱们先得看见他。”
燃烧的蜡烛挺立在那里,照着灰色的岩石,给这荒凉的沼泽增添了一分生机。
不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先出来一张黑黄的脸,又脏又丑,须发蓬乱,如同野人,可是他那对小眼睛却十分明亮。他如同躲着猎人的枪口的动物慢慢地动弹着。
说时迟那时快,我跳过石头冲了上去,亨利也迅速扑过去。
逃犯拿起一块石头朝我们砸来,我们一闪身,石头砸到了后面。矇啷啷,发出一串可怕的声响。
他嚎叫了一声撒腿就跑,那快捷灵便的步伐一点也不次于山羊。
我没有开枪,我不忍打一个没有武器的人,那不公平。如果我们遇到了生命危险,那时候再开枪也不晚。
云层的缝隙中,倏息间有了月亮,沼泽地上也就亮了几许。
我俩用尽全力追赶着这个逃犯。
乱石磷峋的山坡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最后我们只好收了步停了脚,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大石头上。
说来也生自己的气,眼睁睁地让这个坏蛋就这么溜了!
就在我俩垂头丧气无可奈何的时候,我突然瞥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像铜雕一般矗立在山顶上,在那淡淡的月光的映照下,显示出沉思的神态。
福尔摩斯,你千万别以为我这是幻觉。我敢向上帝保证,我看到了他,清清楚楚的,他又瘦又高,双臂相交……
当时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转过身来叫爵士,可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消失了。
难道他是这地方的精灵?
你肯定说,那也许是那个逃犯。不,绝对不是,我不会弄混的,那个逃犯又矮又肿,而且他逃的方向也不是那边。
后来,我真想爬上那个山头去搜寻一遍,彻底弄清楚,可是亨利无心再去冒险了,那怪异的声音和猎狗的传说真把他吓坏了。
当我告诉他我刚才看见了一个男人时,他顺口说:
“是监狱的大兵,没错。从这个逃犯跑出来之后,沼泽地带全是他们的人。”
我想了想,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也许是我当时没有看清楚吧。
今天早上,我们想应该给王子镇的监狱拍个电报,告诉他们逃犯的情况。唉,说来也够丢面子的,白白追了一夜,最后是空空而回。
亲爱的福尔摩斯,原谅我的冲动,当然也原谅我把报告写得太离谱了。我总是恨不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亲自来这神奇的沼泽看一看。
好了,把事实全报给你了。你做结论吧。过几天,我再向你汇报。
于巴斯克维尔庄园
10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