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诈!
这是云歌辞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
她没表露,皱着眉露出担忧的神色,软声为凤若兮求情:“姨娘,是我自己贪玩,不关妹妹的事,你就不要责罚她了。”
“姨娘知道你心疼妹妹,不过,让她反省反省也好,你不用管她,先好好养伤。”杨氏没有松口放过凤若兮,一副严母的口吻。
这更加坚定了云歌辞心中的猜想,凤若兮肯定有其他的事要做,杨氏不想让她知道。
等她喝完汤,杨氏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她一走,云歌辞就马上喊来了在院子里正在打扫的婢女绿杏。
绿杏要比青梧年纪小一些,约莫和凤红酥差不多年纪,皮肤有点黑,长期干杂活,体型粗壮,人看起来也很木讷老实。
因为不知道绿杏是不是杨氏安排的人,她不好直接让她去查凤若兮。
委婉地说:“绿杏,我在屋子里闷得慌,也没人陪我说话,你去帮我看看二小姐在哪,我要去找她玩儿。”
绿杏在低等婢女,在凤红酥跟前很拘谨,骤然被凤红酥叫进来,受宠若惊之下很紧张。
双手搓着半旧的裙子,连连点头。
“你要小心点,不要被庶母知道你去找二小姐,我受着伤她担心我出去玩对身子不好,你只要偷偷看看二小姐在哪在做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就可以。”
她这么说,便滴水不漏了。
就算绿杏是杨氏的人,把凤红酥安排她去找凤若兮的事情和杨氏说了,杨氏也挑不出错来。
只当是她嫌闷要找凤若兮玩,而不是因为其他的心思。
“奴婢记住了。”绿杏说话的时候还很紧张,转身拔腿就朝院外跑去。
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绿杏才回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云歌辞不禁打趣她:“怎么,后面有恶狗追你呀?”
绿杏不好意思地搓着两侧的裙子,平息了一下气息说:“小姐,奴婢找到二小姐了。”
“哦,在哪?”
“在东院书房。”绿杏缓缓禀报:“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偷偷去了二小姐的院子,没见到人,奴婢在府上找了一圈,才在东院书房找到了二小姐。”
云歌辞很奇怪,东院书房一向偏僻,凤若兮以前几乎都不会去,这会去干什么?
她问绿杏:“二小姐在那里看书吗?”
“不是。”绿杏摇摇头,接着说:“门口有二小姐人守着,奴婢只是从窗户偷偷看了一眼,有个姑姑正在教二小姐学礼仪,她们说宫里什么的。”
由于不敢进去,绿杏只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宫规礼仪!
云歌辞紧紧捏着书卷,这一对母女还真是敢痴心妄想。
她还活着,杨氏就找人偷偷给凤若兮教宫规礼仪,为进宫做准备。
看来,她们是已经把她当做了一个死人了,根本就成不了阻挡凤若兮进宫的障碍。
可气可恨至极。
强自按压心头恨意,她温声说:“二妹妹在学习,我也不能去打扰,你下去吧。”
绿杏低着头出去了。
直到傍晚,都没见凤若兮来,看来绿杏并没有把她让她去找凤若兮的事情告诉杨氏。
要是杨氏知道了,早就叫凤若兮来说好话打消她的疑惑了。
目前看来,绿杏可以一用,不过也不能全信。
青梧在傍晚的时候回来了,进门就猛灌茶水,又饿又累,好半会才说话:“一天没吃饭喝水,差点就饿晕了。”
“我让你去打探消息,又没让你不吃饭。”云歌辞心疼地说她一句,也不是真的责怪她。
青梧嘿嘿傻笑:“奴婢怕去吃饭错过了红莲僧者,就一直蹲在寺里守着。”
“看到人了?”云歌辞心中一紧,她希望,真的是他。
青梧摇头,内疚地说:“是奴婢无能,没找到红莲僧者,奴婢和寺里的和尚打探,都说没有这个人,也是怪了,天天有人嚷着去如是寺找红莲僧者,寺里的那些个和尚,硬是睁眼说瞎话没有。”
云歌辞不禁一阵失望。
不过,她马上又想,若是公孙念说的是真的,如是寺里真的有个能够步步生莲的红莲僧者,现在寺里的和尚又不承认,绝对是因为这个人身份很特殊。
是他的可能性更大了。
她不甘心地追问:“既然寺里和尚都说没这个人,你怎么还耗了这么多时间?”
“奴婢不相信啊,也怕小姐你失望,所以奴婢就一直在寺院里晃,寻思着可能就被奴婢给找到了。”
云歌辞心中暖暖的,这丫头虽然总是劝她不要去找什么僧者,但是又想着她这份心思,不愿让她失望。
“小姐,你别难过,奴婢虽然没见到什么患了眼疾的红莲僧者,但是奴婢敢肯定,寺里肯定有这个人。”
青梧说得很笃定,让云歌辞又有了希望。
不等她问,青梧就直接说了:“奴婢在下山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小沙坨,他正从山下提水上山,可爱极了。”
“小沙坨和红莲僧者有何关系?”
“小姐,你又忘了,公孙小姐不是说了吗?红莲僧者身边带着一个小沙坨,奴婢敢肯定,那个小沙坨就是红莲僧者的小徒弟。”
青梧很担忧,小姐这失忆症,还真的是挺严重的。
她有些遗憾地继续说道:“只可惜,那个小沙坨一听我问红莲僧者,跑得贼快,奴婢根本就追不到。”
之所以这么累,便是因为她追着那小沙坨跑了一大截山路。
“若真是他的徒弟,你自是追不上。”云歌辞唇上挽出了一抹笑花,心中的希望,如云月晴朗。
那人的武功之高,徒弟怎么会差?
青梧很郁闷,深度怀疑自己,怎么会连一个小屁孩都追不上?
云歌辞打定主意,等伤势好得差不多就亲自上山去找人,还要接着上山的机会对付杨氏母女,现在身体太虚弱,自是不能马上去。
所以,只能忍着。
心里祈祷,你一定要等着我!
她转了话头,问青梧:“对了,忠勇侯府的小世子怎么样了?”
今天她一整天没出门,不知道谢隐的情况。
“他啊,可惨了。”青梧幸灾乐祸地说:“奴婢早上瞧见,他是被抬回去的,跪了一个晚上,路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