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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李秘书终是忍不住一怔,他不知如何措辞,只是一个劲的推眼镜。莫小北看到忍不住笑了,低下头去看手上缠着的绷带,白色的纱布一层一层缠在腕上,一直到掌心,像是露出手指的木乃伊,病房里只听到闹钟滴滴答答行走的声音,她抿着唇,半晌才轻声开口:“自从池陌出了事,我就一直患得患失,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的池陌换成天宇雨辰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是总裁……”

李秘书自豪的插嘴:“他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莫小姐,你要相信总裁。”

莫小北不由抿唇,低声道:“是,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我受伤,可是,这次我并没有受多大伤害,池陌却腹部挨了一刀,你能保证,他为了保护我不让自己受伤么?”她抬起头看他,满目黯然:“冤家易结不易解,我只是怕……”

话没有说完,肩头却被人握住,像是兄长一般,李秘书目光温和:“莫小姐,我知道你关心总裁,可是我想总裁现在最希望的是莫小姐能够好好养伤,莫小姐养好了身体就是帮了总裁许多忙,莫小姐认为呢?”

他含着笑,弯起的双眼在镜片后形成月牙一样的弧度,像是拨开清晨薄雾的明媚朝阳。莫小北不由怔怔看他,忍不住笑起来:“李先生,天宇雨辰能有你这样的助手,真的是他的荣幸。”

李秘书不由抬手推眼镜,拘谨的笑道:“能做他的手下,也是我的荣幸。”

莫小北又是一笑,结束两人的对话,李秘书朝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她抬头正好望到窗外照进来的充足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脸上,带着一种特有的清新气息,她仰起脸,享受的眯起眼睛,无声的笑起来。

好吧,如果这是他希望的,她就乖乖的等着他,等着他曾经允诺的幸福。

走廊里安静了许多,可能到了吃饭时间,病人都在房里用餐,人少了,便觉得空旷,白亮的瓷砖擦得光可鉴人,映的人影幢幢,仿佛还可以听到回荡的脚步声,不知哪个病房里忘了关门,电视机里的声音从中传出来,回声一样的回荡在走廊里,异常清晰。

“据警方介绍,两名逃犯尚未抓获,警方尚在追捕之中,逃犯为两名男子,其中一个身高一米八,洛腮胡,左颊留有一块疤痕请广大居民加以小心,发现可疑人物请向警方报案……”

莫小北哼着歌提着李秘书送来的早餐愉悦的向池陌的病房走去,全然没有注意里面传来的可怕的消息。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病人夹着拐杖走过来,似是长得很高,背部拱成一个奇怪的弧度,戴着帽子的头部狠狠低着,只让人看不清模样,步伐却是一瘸一拐,似是个老人,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笑着和她打招呼:“小北,吃饭了么?”

她乖巧的回答着,护士身影一闪,便进了病房,走廊里只有她和那个老人静静的走着,仿佛两条个不相干的直线。那个老人走了几步突然身体一歪,随着手中的拐杖“啪”的一声倒在地上,老人的身体便也倒了下去,莫小北来不及想,忙跑过去替他捡起拐杖,关心的问:“大爷,您没事吧。”

入目的却是一双阴蠡的眼睛,左颊上一道浅浅的刀疤泛着血红色泽,像是冬日枯槁的树木,发青的下巴隐隐冒出参差不起的胡扎,从鬓角一直延伸到唇边。她不禁吓了一跳,刚说了一个“你”字,那人抬手在她颈后猛然用力一砍,莫小北眼前一黑,手中的饭盒“啪”的落到地上,里面的饭菜突兀涌出,花花绿绿的撒了一地,只留依稀飘散的菜香,徐徐的飘散到空旷的走廊里,仿佛被冷凝了一般。

觉得渴了,他抬起手摸索床头柜上薄透的白瓷咖啡杯,窗外照射过来的光落到杯沿,反射出冷淡的反光,那光在他眼底一闪,他不自觉地别开头,手中的咖啡杯却顺势滑落下去,“啪”的清脆一声,化作四分五裂的残骸。顿时,一种不安的气息笼罩着他,弥漫着仿佛最心爱的事物被人夺走破坏的那种伤痛。

门外的护士听到声响,忙开了门进来,见池陌望着床下碎裂的杯子发呆,不由问道:“伤到了么?”

他才沉沉回过神来,屋内明亮耀眼,地上的碎片正静静躺在地上,水漫过碎片,洒了一地。他不由失神的回答:“没事。”

没事。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打碎了一个杯子而已。

房间里焕然一新。

天宇雨辰满意的点了点头,李秘书这才朝钟点工们摆摆手,钟点工们陆陆续续出去,走在最后的那个突然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开口:“李先生,我在天总房间里找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总裁的……”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吊坠,李秘书看了一眼,见是个黑色的十字架吊坠,边缘因为磕碰略略有些破损。他问道:“你在哪里发现的?”

“衣柜缝隙里,夹在里面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抠出来的。”

李秘书皱着眉接了过来,那个钟点工还在八卦的絮叨:“不是我好奇心强,天总那么有钱,怎么会有这种哪里都能看到的吊坠,我寻思着可能是别的钟点工掉的,就收起来了……”

没等她说完,李秘书已经转身走进书房,将吊坠交给了天宇雨辰。

“天总,一个钟点工在您的衣橱里发现的,我想可能是莫小姐的。”他说。

天宇雨辰只是一怔,桌上的吊坠漆黑如墨,黑色的水晶因为磨损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色泽,却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一个承诺,还有,他的些许过错。

他不由紧紧握在手里,耳旁是那晚她哭泣的呼喊声:“天宇雨辰,你冤枉我!”就是这样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畔回荡,揪的他的心都疼起来。

是,他冤枉她,那么,让他来用一辈子补偿,好么?

“总裁?”

李秘书见他出神,轻声唤了一声,他才抬起脸,神情从容的戴到颈上,淡淡道:“不,是我的。”

是她送给他的。

李秘书诧异“哦”了一声,又说:“总裁,您订的戒指已经送过来了,要不要现在看。”天宇雨辰不由勾了勾唇,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天宇雨辰才按键接了,那边徐徐说着什么,震的耳朵嗡嗡作响,等放下电话,他的脸色已经白的不成样子,天宇雨辰不觉皱了眉问道:“怎么了?”

李秘书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开口:“总裁,莫小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