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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李秘书?

莫小北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了片刻才仓促开口:“呃,他人很好。”

天宇雨辰不由皱着眉抬起头来,却正好遇到她眼底含泪的双眸,盈盈透彻,像是一弯见低的山泉,水光潋滟,只如皎皎月华。他不由微微怔住,只觉头似又痛起来,微微烦躁的按了按额头。

莫小北见他这个样子,忙焦急的站起身来,担忧的问道:“头又痛了么?”

他的动作顿时止住,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寒冷,眯了眼问她:“你怎知道我经常头痛。”说着,只上下打量她。莫小北被他陌生的目光盯得浑身都泛着刺一样的痛楚,听他问,只得别开头胡乱编了一个借口:“嗯,我听李……李先生说的。”

实际上,这四年里,她无时无刻都在收集着关于他的消息,哪怕得知了他已经交了女朋友,在国外的时候,她打开杂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图片里神情冷漠的他和他身边笑得开心的袁老师,第一个念头想的竟是,他们那么般配。

也许,她从来都不属于他的世界,那里有珠光宝气,有西装革履,她想要得只是一个前面有一片薰衣草的木屋,这样也好,远远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老去,看着他结婚生子,看着他那头浓密的黑发变成雪白,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的守着他。

这样……多好……

“我收到了你的辞职信。”天宇雨辰不再看她,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示意她过去取,莫小北有些迟疑,只站在原地局促的开口:“我已经辞职了。”他挑眉:“我不同意。另外……”他将辞职信丢在桌上,将背靠进衣背,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见冷硬的下巴和薄薄的双唇,他的目光落到桌上放着的资料上,漫不经心的说:“莫小北是吧,我看过你的资料,想法不错。”

她只看着他,看着他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他不苟言笑的一张冰山脸,看着他低下头的优美轮廓,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要将这一刻深深印在脑子里,不会遗忘,像是烙印一样,就那样牢牢的记住他的样子。

阴影里,他眉头皱的愈深,只不耐烦地开口:“去吧。”

莫小北才回过神来,慌乱的别开眼,却不去拿辞呈,只为难得咬唇,他愈加烦躁,只问:“还不走?”莫小北这才梦醒一般,看也不敢看他过去拿了辞呈,然后逃跑似的出了办公室。

脸色苍白的出来,小曹立即好事的凑过来:“他没吼你吧,你脸怎么这么白,不舒服么?”

她只无力的摆摆手:“可能是没睡好,我想请一天假。”

“请假?”

主管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曹和莫小北顿时一惊,主管的厉害她们都是知道的,最讨厌有事没事请假的人,小曹只递给她一个“好运”的眼神,很不讲义气的回过了身去,莫小北干笑着转身面对主管,还没开口,主管却异常和蔼的说:“不就是请假么,去吧,需要休息几天,回来好好干就行了。”

在场的人均是一呆,目光异样的落到两人身上,主管还用他熊掌一样的大手,语重心长的拍拍莫小北的肩,关心的开口:“去吧。”

气氛不由变得古怪起来,莫小北顿时感觉眼跳耳鸣,头上丝丝得冒汗,她干笑数声,忙收拾了一下东西匆匆的出了公司。

一连几天没有去公司,她几乎有些颓废的想,他会不会在意这些,会不会一气之下开了她,会不会有一点的注目,又或者根本不会去关心,是了,他有那么多的事情要管,又怎么会记起一个小小的职员呢。

趁着空闲,她去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屋子,门上的锁早已换掉了,她望着手中的钥匙发呆,门却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问她:“你找谁?”她才警觉自己多么好笑,泪如泉涌的扭头就跑,跌跌撞撞的也不知撞倒了谁,一直跑,也不知跑到了哪里,然后在一个公园的秋千上呆呆的坐了一天。

只是,她不知道,被她撞倒的那个人惊喜的回头,然后在后面追她,她在公园里坐了多久,他就远远的看着她,站了多久。

下午总公司开完会,李秘书在整理资料,天宇雨辰坐在靠背椅上看着他,突然开口:“小李,那个女人不值得你爱。”

李秘书顿时怔住,困惑的抬起头来看他:“女……人,哪个?”

天宇雨辰不觉挑眉,李秘书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开口:“您说的是莫小姐么?”他微微一怔,莫小北三个字却像电影片断一样猛地跳到眼前,那双含泪的眸子盈盈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隐隐的揪痛。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李秘书却禁不住低下了头,半晌才开口:“总裁,请你……请你不要那样说她。”

不要那样说一个你曾经用生命去爱过的人。

会议室里顿时静了下来,天宇雨辰不觉皱眉看他,李秘书的神情却是极认真,仿佛在保护一个很是珍惜的人,当别人用语言伤害她的时候,他会说,请你别这样说她。

他突然隐隐的有些妒嫉起李秘书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古怪不由觉得好笑,恐是被他的认真打动了,勾着唇开口:“抱歉。”李秘书惊讶的抬起头来,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却站起身来,淡淡道:“走吧。”

吊坠带的早已没了以前的光泽,她找了好多地方修,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大商场里找到答应给修的人,柜台上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她看也不看,只专注的盯着售货员手里的吊坠,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售货员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开口:“小姐,趁着空闲看些别的吧,您放心好了,弄不坏。”

她尴尬的低头,正好看到一个心形的钻戒,银光闪烁,像是冬日里漫天的雪色,很是漂亮。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只见后面挂着七个尾数,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售货员正好看到,也笑了:“你幸好遇到我,以前我修过这种小首饰,在我们商场里,本来不允许的。”莫小北忙递上一个甜美笑容:“谢谢你。”

柜台上放着让顾客试首饰的镜子,镜子里人影幢幢,可她还是一眼看到并肩挽着的两个人,他一身银色西装衬的身材修长,眉目深邃冷俊,身边的袁蕾笑得甜美,一袭白色洋装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两人一路走过去,惹得人们频频瞩目。

想来,任谁看过去,也觉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吧。

“雨辰,我们去那里看看。”

袁蕾突然拉着天宇雨辰朝莫小北的方向走过去,莫小北顿时身子一僵,只别过头,低下头假装看首饰。天宇雨辰皱眉,抬腕看表,袁蕾软软的撒娇:“再陪我一回嘛,上次我生日你连个礼物也没送。”见天宇雨辰默认,她才笑着将他拉到柜台。

他就站在她身边,胳膊一动,就能碰到他穿着西装的胳膊,甚至,她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极淡的、甚至有些冷漠的味道,曾经,她不只一次靠在他怀中,指责他那种味道太冷,他只是勾唇一笑,握着她的手然后低头闻她的发。

她僵着身体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怕碰到他,又或许怕惊扰了他,这时袁蕾突然开口:“那款不错。”她仰起头询问他的意见:“雨辰,你说呢?”他淡淡点头:“不错。”袁蕾笑得风情万种:“把那款给我拿过来看看。”

莫小北不敢抬头,只看见售货员将她刚才看到的那款戒指拿了出来,她心中慌慌的想,这么快就买戒指,是要结婚么,心突然很痛。痛得想要尖叫得喊出来,她不只一次想过他身边出现另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她甚至还想过要祝福他们,可是,她没想过她会这么伤心,难过得都想在这一刻死去,不要看到他对别人好,对别人笑甚至用她熟悉的动作去吻别的人。

她不由泪流满面,只极力压抑着不哭出声来,肩膀却簌簌的发着抖,天宇雨辰有所觉察不觉微皱了眉回过头来看她,袁蕾问道:“怎么了?”她只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别着头看向背对着他,他只看得到她一头乌黑浓密的发,许久,他才回过头淡淡开口:“没事。”

这时,给她修吊坠的售货员笑着开口:“好了。”边说边把吊坠递给她,她不敢抬头,只飞快的接过吊坠,低低的问:“多少钱?”

售货员说:“我也不算你多,这样吧五百块钱吧。”

她想也没想,慌乱的从钱包里抓出钱塞到她手里,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虽只是一瞬,他还是看得清楚,黑色水晶的十字架吊坠,极普通的样式,和他颈上带着的一模一样。他不由皱眉按了按领口,转过头,那个吊坠的主人已经飞奔出去。

“雨辰,我看你戴的那条项链也旧了,不如我给你买一条新的吧。”

袁蕾见他按着自己的领口,脸色只是有些不自然,亲密的挽过他的胳膊,笑着提议。

刚才那个售货员听到忙说:“先生要修项链么,我会修,您不如拿出来我看看。”

天宇雨辰只是不说话,眯着眼看着莫小北跑出去的方向淡淡开口:“你不是说那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么,为什么要换掉。”

袁蕾脸色一滞,不自然的笑起来:“那条不是坏了嘛。”

他面无表情的拒绝:“不用,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