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小气王爷败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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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萧另诧异地走出了东宫新苑,一面想着萧远方才的话,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太子一再保证他会保钱家保钱淮淮,萧另心里还是觉得不放心。可是他毕竟手里没有任何实权,朝中重臣他也不熟识,恐怕很难插手钱定风之事。太子萧远做事素来便稳妥,眼下也只有他能帮得了自己了。

想到这,萧另不由叹了口气:自己当初千方百计想避开朝中的权势倾轧这些黑暗面,可到最后还是避免不了……

算了,还是先去大宁宫找太后求情,让太后先解了淮淮的禁吧!萧另这样想到,便大步朝大宁宫的方向走去。

落暮时分,东宫新苑。

萧远正临窗眺望,不知他正想着什么东西,想的正出神,眼里蒙上了一股深深的哀伤和忧愁……

“殿下,”一个黄衣的宫娥走了进来,轻声叫唤了萧远一句,恭敬道,“三王爷求见!”

萧远回过神来,温和的脸上浮现一丝恼意,蹙眉道:“不见!”

宫娥见状,忙应好,正要退出门去时,萧远却又淡淡地说道:“算了,让他进来吧!”

“是!”宫娥有些疑惑,却也懒得忖度萧远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便见三王爷萧景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他见太子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只好将心中的怒气都给咽了下去,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三皇弟不必多礼!”萧远笑道,“来人,奉茶!”

一个宫娥端了茶走了进来:“三王爷请用茶!”

待宫娥退下之后,萧远方笑着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三皇弟今日来东宫,有何贵干?”

“太子又何必明知故问?”萧景有些恼怒地质问道,“阿莹她……她怎么会……”

阿莹当年原是宫月贵妃身边的宫女,月贵妃惨死后,流落浣衣局的阿莹被萧景看上,纳了做侍妾,萧景却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一次宴席上,阿莹只因多和萧远说了一句话,便被萧景遣出了景王府,从此便像失踪了一般,再不得见,却在那日晚上……

“怎么会什么?”萧远走至萧景跟前,笑着问道,“三皇弟这话,本宫怎么有些不明白?”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直接摊牌吧!”萧景冷冷地说道,“原来当年,是你收留了她、藏匿了她,然后刻意引导她对我的愤恨,教导她之后,再派她来对付我的,是吗?难怪她当日竟能拿出我朝最机密的军事图来,原来还有你这个幕后人在一手支撑着大局!”

原来一直和萧景做交易的黑衣女子,竟然就是阿莹——她衷情于萧景,却由于自己尴尬的身份而被萧景疏忽冷落,那日被萧景误会之后,心灰意冷,本欲投湖自尽,又被太子萧远给救了。经过萧远的诱导之后,阿莹竟然反记恨上了萧景和德妃,一心想帮冤死的宫月贵妃和自己报仇,于是便听了萧远的安排,前去假意和萧景合作,实际上却是在诱导萧景……

萧远看着萧景一眼,也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本宫已掌握了你所有的罪状,包括你暗自在林城私自募集的军队、你和汉丞相的所有勾当,任何一条都能治你的死罪,你以为你还能和本宫斗吗?”

“你——”萧景看着萧远冷漠的眼神,怅然道,“当初我不服你能登上太子之位,如今看来,我却不得不服了!我没有你那样的非常手段,也没有你那样的诡异心机!难怪会败于你之手!”

“不是本宫有手段!”萧远看着萧景,冷冷道,“实在是三皇弟你太急功近利、居心叵测!”

萧景也冷冷地回道:“成王败寇,本王输了便是输了,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若真是悉听尊便,三皇弟此番上门,又是为何而来?”萧远嘲笑道。

萧景愣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虽说这次我事败了,但我手上却握有钱家的罪状,我只是拿它做交易来了!”

钱家行贿官员、贩卖私盐一事,确实是萧远授意而为的,萧远蹙眉:“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我要保一个人!”萧景郑重地说道,“日后待你登基为皇,我希望你能放过她!”

“谁?”萧远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了——那是他这辈子最记恨着的人!

“我母妃,”萧景怅然说道,“我知道因为贵妃娘娘当年的事,你一直记恨母妃,可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如今母妃也忏悔了,我希望你……”

“不要说了……”萧远想起当年母妃(宫月贵妃)被德妃陷害而惨死一事,心头便不由怒火丛生,他真恨不得立刻便为母妃报仇雪冤,可是他还是忍下心头的愤怒之火,冷冷道,“好,我答应你!”

我会放过德妃,但绝不会善待她!萧远在心内狠狠地想道。

“多谢太子殿下!”萧景怅然道,自己筹谋了这么久,和他斗了这么久,最后却还是输给了他,这若不是命,又是什么?

“不过——”萧远又悠悠地说道,“本宫要你立刻交出你手中所有的兵权,还有,还钱家一个清白!”

萧景早就料到萧远会提出这个要求,于是苦笑着说道:“皇兄放心吧!明日上朝,我便会向父皇奏明,将自己手中的兵权,转交给康将军!”

萧景口中的康将军,乃康黎鸿之叔父,康敬将军。

萧远点了点头,突然又疑惑地问道:“那柳太医柳弘,可是你派人……”

“不是!”萧景毅然否定道,“本王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柳太医一向清高孤傲,那日却找我来,说要想办法诬陷钱王妃一事,本王起初也将信将疑的,可是后来,还是……只是没想到,事成之后,他竟然会畏罪自杀,这可真是怪事一桩啊!”

“真不是你授意手下的人而为?”萧远还是不相信萧景,毕竟若是他真想置钱淮淮于风尖浪口的话,柳太医这一死,可就是死无对证了!钱王妃想为自己洗刷冤屈也难办多了。

“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萧景苦笑道,半晌又猜疑道,“我知道了,可能这幕后还有人想陷害钱王妃!”

“谁?”萧远忙惊声问道,要对付钱王妃的人,会有什么目的,他可不能疏忽了大意,就怕对方是冲着钱家、冲着自己而来的!

“汉雪漫!”萧景低声说道,大概是她着急了,才做出灭口之事?

“哦!”萧远怅然地点了点头,汉雪漫心仪萧另一事,他是知晓的,若此事是她所为,那也不足为奇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萧远淡淡的说道,“三皇弟该怎么做,应该知道吧?”

萧景失落地点了点头。

“若无其它事情,三弟就先下去着手操办这些事吧!”

萧景看着萧远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心里一阵恼怒,却不得不低头:“是!”

大宁宫的花厅内。

太后看着跪于座下的萧另,脸上尽是愠色。

“皇祖母,淮淮真是冤枉的,求皇祖母明察!”萧另又再次恳切地说道。

太后恼怒道:“证据已经确凿,难道是大家合伙诬赖她不成!老七,这样表里不一、居心叵测的王妃,皇家是绝不能要的,你必须休了她!”

“皇祖母!”萧另看了站于太后一样的汉雪漫一眼,她正得意地看着萧另,萧另顿时明白了什么,心头涌起一阵恼意,“您可不能听信他人的片名之词就妄下结论啊!”

“哀家当日可是在场的,证人证词也都对的上,连她的贴身丫鬟也招了!”太后悠悠地说道,“如今柳太医畏罪自杀了,不是更证明了,钱淮淮当日确做了令皇家蒙羞之事吗?”

萧另忙说道:“可是夜明珠一事,孙儿当初……”

“好了,不要再为她说情了!”太后打断萧另的话,懒懒地说道,“你如今可是着了她的魔了,一心只为她说话,再不听你母妃和皇祖母的了!你母妃也派人来表过态了,说是支持你休了钱淮淮,当初你大婚时便一意孤行,如今惹出这么多事来!现在啊,再由不得你胡来了!”

“皇祖母!”萧另很无奈。

“好了!”太后朝座下的萧另挥手,说道,“哀家乏了,你也下去吧!”

“不!”萧另固执地说道,“皇祖母若是不答应孙儿,孙儿便不起来了!”

太后一愣,看着萧另倔强的神情,想起汉雪漫方才说过的话,恼怒道:“好,那你便不要起来了,就在这里跪着吧!”

“姑妈……”汉雪漫看着跪下的萧另,有些不忍。

“怎么,你要为他求情吗?”太后笑着问道。

汉雪漫想起在静心园里,萧另的绝情,心里一狠,摇头:“没有的事,姑妈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看了看座下跪着的萧另一眼,摇了摇头,在阿莫和汉雪漫的搀扶下,往内阁的方向去了。

诺大的花厅,就剩下萧另一人,暗黄的灯光衬得他的身影孤凄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