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张硕沉沉的睡去。
罗澜拿了手机去客厅给成景华打电话。
成景华已经应付的差不多了,正坐在角落里跟梁飞扬品酒,看见手机上闪烁的是罗澜的号码,还以为她的身体又出了状况,忙接起来问:“罗澜?你怎么样?”
“成先生,我是张硕,罗澜的丈夫。”
“哦,张先生,你好。”成景华的声音带了些歉然,“罗澜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罗澜说话时目光从卧室的门上扫过,里面大床上睡着她心爱人的灵魂和自己的身体。那是她这辈子想割舍都割舍不掉的东西。
罗澜平静的跟成景华说了自己身体的状况,说想提前休年假去做手术,希望成先生理解。
成景华认真的听完后,说:张先生,请你转告罗澜,让她好好地治病,不要多想。年假二十天不够的话可以延长,这边总裁的位置我一会一直给她留着。哦,这几天我刚好有空,会在Q市住下来,公司的事情请她不必担心。助她早日康复。
罗澜真诚的对成景华说谢谢,然后挂掉电话。
梁飞扬把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问:“罗总裁怎么了?”
“她先生说前一段时间就已经检查出她身体不好,需要做个手术。只是为了今天这个营销会一直拖着。今天营销会也算是圆满结束,后续工作也都安排好了,他希望罗澜能够尽快住院治疗。”
“什么病?”梁飞扬的声音陡然冷下来,脑子里瞬间闪过那日在医院妇科检查的走廊里罗澜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
“张先生没说。只说是个小手术,十几天就可以恢复。”
“嗯。”梁飞扬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不再多说。
身后的卢雅忙上前来低声说道:“梁总,刚刚廖总来电话,说有点急事需要您过去处理一下。”
梁飞扬点头,看向成景华。成景华不等他开口便微笑道:“梁总有事先去忙。改天我单独请梁总,以深表谢意。”
“成先生客气了,来日方长,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么客气了。”梁飞扬同成景华客气的道别,毫不犹豫的离开。
出了宴会厅,梁飞扬拿出手机拨打张硕的电话。
罗澜还没有睡,凭着她的直觉,给成景华打完电话之后梁飞扬肯定会打过来。她趁着这个时间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安慰了忧郁不满的宋教授一会儿,听着宋教授的声音缓和了许多才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果然,看着被静音的手机上闪烁的号码罗澜默默地按下了接听键。
“张硕,罗澜得了什么病?”梁飞扬的声音听起来急切而压抑。
罗澜心里暗暗地感叹,他终究还是没有变,怪不得张硕一再的吃醋,表现的这么明显,自己听了都有些心虚。她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道:“输卵管阻塞导致不孕。飞扬兄你放心,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个小手术。”
梁飞扬一愣,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这样,还好。刚刚听说罗澜需要手术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不敢问。
“飞扬,罗澜把你当哥哥,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了。我岳母联系了Q市军区医院的专家,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Q市这边的关系我摸不透,你有没有更好的医院和专家,帮我推荐一下?”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梁飞扬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明天一早给你电话,尽早安排她住院治疗。”
“那就这样,我先谢谢你了。”
“不用,我是为了罗澜。”梁飞扬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也冷硬的叫人受不了。
罗澜没再多说,切断电话后回了卧室。
明珠海港酒店后院附属楼的某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烟雾弥漫的叫人窒息。一直硕大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原本光鲜的某记者浑然不觉的坐在那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招呼他进来的那个年轻人已经走了,临走时交给他了两个文件袋。
一个文件袋里装的是他家人的全部资料,父母,妻子,女儿。资料十分详细,他父母每天都在哪个公园锻炼,哪个菜市场买菜,平时跟那些老头老太太谈得来,妻子喜欢哪家的衣服,哪家的化妆品,女儿的老师是哪个,每天都参加什么培训班,习惯在那条路上的冷饮店里买冷饮之类的事情都记录在档。
另一个文件袋里装的是一沓**。照片上是个女人,照片拍的十分清晰,没做任何马赛克处理。
虽然某记者不知道照片上的女人是谁,但做了这么多年的新闻工作,直觉告诉她这女人绝不是普通人,更不是那些出来卖的。
“这里有些稿子,明天,我想让这些东西出现在网络上。”年轻的保安人员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丢下一个U盘就走了。
梁飞扬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张硕放着自己现成的关系不用,却要自己给罗澜找个靠得住的专家。按道理张家虽然一向内敛,但给自家媳妇安排个妇科专家这样的事情还真不成个事儿。
专家联系完了之后,梁飞扬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罗澜患了这样的病,张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以至于梁飞扬差点再打电话过去把张硕骂一顿。
第二天一早,罗澜做了早饭便收拾日用品和欢喜的衣物,忙里忙外,团团转。
张硕在一声声悉悉索索的动静里睁开眼睛,便看见罗澜正蹲在衣柜跟前,修长的身去弯成了半圆,单薄的丝质家居服下脊柱的骨节若隐若现。
自己也瘦了呢。张硕暗暗地叹了口气,罗澜这些日子过的也不开心。
“收拾什么呢,忙来忙去的。”
罗澜回头看了一眼才床上睡意浓浓的某人,微笑着说:“收拾贴身衣物啊。”
“收拾衣服干吗?”
“等会儿吃了早饭,我们去医院吧。”
“……”张硕不说话,只愣愣的看着罗澜。
“怎么,紧张?”罗澜手里拿着两条内裤起身,腰一扭坐在了床上,“不用紧张,到时候让他们给你打一针安定,你就轻轻松松的睡一觉,醒了就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