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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陶城,渗透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可陶城却感觉人在官场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江湖,天大地大,若是要逃离一些人或事只要舍得下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官场却不一样,很多事情都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无论是你否愿意,你都没有拒绝的权利。而有些事情,根本就是在玩火,弄不好会把自己都给烧成灰烬。

此刻陶城正骑着快马,带着一众手下赶往洛邦县。

让沈鹏抓那几个六扇门的人是他的授意,不过他也威逼了沈鹏绝对不能把这事情说出去,甚至他还拿沈鹏的一家人来威胁沈鹏,但他却不能肯定沈鹏能够挺得住不把自己给供出来,特别是当他知道竟是六扇门的燕七亲自拿下沈鹏的时候。

他并没有与燕七打过交道,可是对于六扇门他却并不陌生。

那可是一个连锦衣卫都要惧怕他们三分的存在。

自己虽说是朝廷正四品的指挥使,但他的心里清楚,自己根本就不配与燕七掰手腕子。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如何应对燕七,思前想后也没能够拿出一个有用的章法来。

最后他决定一口咬死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然后想办法把沈鹏从门扇门的手里要出来,只要处置了沈鹏,便能息了六扇门的怒气,同时也能够让沈鹏再也无法开口。

只是六扇门会将沈鹏交给自己吗?倘若六扇门不交人该当如何?

他是没有胆量与燕七对着干的,他也没有这个能力与六扇门对敌。

黄昏时分,陶城领着一队人马来到了沈鹏他们临时在洛邦的落脚点,这也是指挥司衙门在洛邦县城的一处隐密的所在,只是现在这儿已经被六扇门的人给接管了。

在大门口陶城便被两个六扇门的校卒拦了下来,陶城身后的军士见状想要上前说什么,陶城制止了,在这个当口与六扇门的人发生冲突明显就是不明智的。

“请帮忙禀报一下燕总领,就说襄阳指挥使陶城有急事求见。”

那校卒一听说来人竟是襄阳的指挥使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原来是陶大人啊,我们大人说了,陶大人来不用禀报,直接进去便是了,不过陶大人的这班手下估计只能在这儿候着。”

陶城带来的兵虽不多,却也不少,百八十号人,比起六扇门的人那就多了许多,人家有这样的顾虑也是正常的。

陶城没有犹豫,只是对身后的偏将小声交代了两句便只带了一个亲随进去了,其他的人由偏将领着就在不远的地方暂时歇息。

厅里只有燕五和两个校卒,燕五坐在正中的那把高椅子上,见到陶城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到了手中的那页纸上。

陶城是正四品官员,见燕五如此托大,陶城的老脸有些不好看:“咳!”

燕五这才放下了书望着陶城:“这位是……”

燕五虽不认识陶城,可他却早已经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一定便是襄阳指挥使陶城,他这么做完全是故意的,他就想惹怒陶城,只有那样他才能够更好的观察陶城这个人。

陶城冷冷地说道:“本官是襄阳的指挥使陶城,燕总领呢?”

燕五淡淡地说道:“总领去了朝北大营,特让我在此迎接陶大人。”

“你是?”陶城猜想这人应当是七燕之一,犹疑地问道。

“燕五。”燕五的回答简单明了,陶城微微点了下头,他知道七燕除了燕七之外,燕六燕七都是副总领,权利仅在燕七之下。

“原来是副总领,失敬了!”陶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燕七却仍然淡漠如初:“陶大人请坐吧。”

陶城坐了下来便说道:“真没想到陶某的手下人会如此大胆,自作主张抓了六扇门的人,陶某此来一则想要亲自向六扇门致歉,二则么想把沈鹏带回去严加处置,务必要给六扇门一个交代。”

燕五的心里冷笑,看来这个陶城还真拿自己当白痴呢。

所谓的致歉不过是说辞,他的真实用意就是要带走沈鹏,沈鹏若真让他带走一定是凶多吉少,他肯定会杀了沈鹏灭口,让这件事情死无对证。

“恐怕要令陶大人失望了,沈鹏因为涉及使团案,我们已经将他暂押了,该如何处置,我们自有定夺。”

陶城听后头有些大,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六扇门不交人。

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难道是沈鹏把自己给卖了么?

就在这个时候燕五又说道:“我们询问过沈鹏,他说抓人的事情是有人授意的,陶大人可知他说的人是谁?”

陶城的后背有了汗水,沈鹏果然交代了,也就是说六扇门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主使沈鹏的人。

“谁?”陶城问道。

燕五淡淡地说道:“他说正是陶大人让他这么做的,可我却不相信,陶大人可是襄阳指挥使,是个知轻重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陶城没想到燕五会这么说,连忙点头附和道:“正是,正是,一定是那沈鹏想要诬陷于本官,这样的人就该一刀把他给斩了,真是死有余辜。”

燕五的心里很是不屑,同时他也为沈鹏跟了这样的一个上司感到悲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沈鹏这么说,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查查的,还望陶大人不会有什么想法,再说了,这也是一个证实陶大人的好机会,不是么?”

陶城只得跟着点头:“是得好好查查。”

“所以要委屈聊大人在这儿呆上两天了,至于你的那些人,还是让他们先回去吧。”

陶城不太明白燕五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现在看来燕五这是想将自己也控制起来,这摆明他们已经信了沈鹏的话,刚才燕五的那番说辞只是为了稳住自己。

既然是这样,那么自己是肯定不能留来的,否则很可能就没有机会再离开了。

陶城叹了口气:“燕五大人,不是陶某人愿意配合,只是陶某的公务繁忙。这样吧,沈鹏你们先留下,至于我么,暂且先回襄阳去,那边有很多的事情要办,就不再在多逗留了。”

说着便走向燕五拱了下手,作势要告辞离开。

燕五也不留他,燕五的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拿不到确凿的证据根本就拿陶城没有任何的办法。堂堂朝廷的四品官员自己总不成拉他却关起来严刑拷打吧?

燕七也说了,暂时不动他,他既然要走那就由他去吧。

出得大门,陶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当时好担心燕五不放自己回来,要是那样,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他又想,若自己也被六扇门的人扣了该当如何?是如沈鹏一般说出指使自己这么做的人呢还是死杠到底呢?想着,他自嘲地笑了,自己怎么能与沈鹏相提并论,沈鹏只是一个小小百户,沈鹏为的只是一份前途,而自己在做的却是一番大业。

若是大事能成,那么自己很可能能够入庙堂,成为大明朝的肱股之臣!

当然,若是事败了,自己不仅仅会输了身家性命,还可能会累及家人。

但那又如何,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谁输谁赢没到最后谁都不会知道。

不过这沈鹏终是他的一块心病,此人必须除掉!

可是人落入了六扇门的手里,自己想要下手就难了,难道自己真要带着人闯进去抢人么?那反倒是落了下乘。

与自己的人马会合,偏将见沈鹏并没有一起回来便问道:“大人,沈鹏呢?”

陶城叹了口气:“沈鹏怕是回不来喽。”

偏将是陶城的心腹,自然知道沈鹏回不来对陶城而言意味着什么,他轻声说道:“大人,我看不如把他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陶城苦笑,他又何尝不想沈鹏死,可是人在六扇门的手里他能有什么办法?

偏将明白陶城的意思,他说道:“刚才我见六扇门的一个校卒是我的同乡,打小关系就不错,我想或许可以从他入手,当然,要做成这事儿必须得下些心思。”

陶城眯缝着眼睛,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他对偏将说道:“好,我这就领着人回去,你留下来打点,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别暴露了身份,只要他愿意为我们做事,可以多许些利益给他,主上一直都想安插人进六扇门,但六扇门却让燕七经营得滴水不漏,若能够促成此事那可是大功一件!”

“属下明白,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好,既是如此,我便先回襄阳,这样他们也不会起疑。”陶城知道自己若再留下来很有可能会让燕五起疑心,认为自己很在意沈鹏被扣押的事儿,反而会对沈鹏严加看管,只有自己走了燕五他们才会有所松懈。

只要自己的偏将能够收卖了六扇门的人,慢慢将势力渗透进六扇门,那么以后六扇门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够提前防范了,也不至于像此次这般的被动。

想到主上一直想要做的事情自己即将完成,他的心里忍不住就有些激动,虽说这次沈鹏被擒,并差点祸及自己,但也不算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