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情愿，楼千凉还是开了口：“还能是怎么，去拼，去争，想要控制魔族的人很强大，想要摆脱这样的局面，只能比他们更强大，如此，自然不会受制于人。”
“你说得也太轻巧了，无权无势也没有任何资源，他们是修士，强大的修士，反抗，那是死路一条！”玲珑有些不屑，说话也阴阳怪气。
她当然不会就这样承认自己做得不对，否则的话，就等于承认了鸣凰的话，她玲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所以不管楼千凉说了什么，玲珑都只会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得已，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她怎么会承认自己不要脸呢？
楼千凉轻轻皱了下眉头，虽然他用的是刁醉唐的身体，从外貌上看两人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本就是同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有区别。
但是从气质上，楼千凉却与刁醉唐完全不同，刁醉唐的身上，总有些玩世不恭的气息在，狡猾却并不阴险，即便也杀人无数，但是心中却总是坦荡的。
甚至大部分时候，刁醉唐给人的影响，是如沐春风的君子。
但楼千凉不同，即便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他狠辣，杀伐果断，非黑即白，除了古鸣凰他们这几个特殊的之外，对待其他人。
更像是一条毒蛇，阴冷得让人害怕。
听到玲珑这话的时候，楼千凉是不屑的，眼神中都带上了鄙夷，身上的气息更加冷冽，让玲珑不住的抖了一下，这个男人看起来这般温和，怎么看人的眼神，会这么可怕？
“没有资源，那就去抢，抢不到就去偷，实在偷不了就去骗，只要想要，多的兴许很难，但一定能弄到，只要有一个人开始，即便最后不能成功，起码也能累积些经验，以助后人。”
“长此以往，总又一天，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说完这番话，楼千凉转身回到了自己原本该在的地方，鸣凰满意的笑了笑，瞥了玲珑一眼便走开了，她原本也没有想要为难她，到书护法身边时冷声说了一句：“直接过去。”
“可是……”
“若她们不让，碾死。”鸣凰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让书护法怔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甚至对她的命令没有一点质疑。
回到马车之后，鸣凰一抬头就看到了夜黎枫和小尘一大一小两双带笑的眸子：“怎么了这是？”
“娘亲，刚才书叔叔过来了呢。”小尘一下就蹦到了鸣凰的腿上去坐着，亲昵的搂着她的脖颈，不停的蹭啊蹭，对自家爹爹不满的神情完全视而不见。
完全没有一点霸占了人家媳妇儿的自觉。
鸣凰眉梢一挑：“说我什么坏话了？冷漠，不近人情？还是没人味儿？”
“娘亲是怎么知道的？”小尘愣了一下，他确定在娘亲刚才站的位置，绝对听不到这边的谈话才是啊。
鸣凰没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夜黎枫：“你呢，也这么认为吗？”
“什么你我，我们之间哪里分你我。”夜黎枫的语气淡淡的，只是其中的宠溺满都都快要溢出来了：“不过他现在，应该不这么认为了。”
玲珑几人自然不会冒死拦着他们的路，只是在马车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鸣凰掀开帘子，看到了玲珑若有所思的眼神，还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至少她今日并不算完全白费口舌。
一回到越城，秦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倒是省了他们很多心思。
夜黎枫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那些事情，鸣凰不想去管，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小尘，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根本就安稳不起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鸣凰坐在小院里，连头都没回：“书护法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才对，来我这里做什么？”
“夫人怎知道是我？”书护法微怔。
转头，翻白眼，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鸣凰撇了撇嘴：“这宅中各个都是高手，脚步声沉重却繁杂，证明来人心事重重，况且又是到我这里来，除了你还能有谁？”
“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鸣凰幽幽晒着太阳，她并在意旁人的看法，不管做什么，只要自己心里舒服便可。
不过现在，她的确需要有人说说话，一旦闲下来，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样的自己，鸣凰并不喜欢。
书护法盯着鸣凰看了许久，眸中有思索，也有迷惑，更多的却是歉疚，良久才微微抱拳：“之前属下多有得罪，还望主母莫怪。”
夜黎枫交代过，在九州，主母这个称呼并不得当，九州脾气怪异的强者多得很，这样的称呼兴许会在无意间为自己树敌。
虽然大家都没怎么太当回事儿，毕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但却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所以一直都唤鸣凰作夫人。
但是现在，书护法是真的歉疚。
“怪？怪你做什么？怪你善良？还是怪你心直口快实话实说？”鸣凰轻笑一声，书护法的态度她本就没在意。
她行事，从来都不在意旁人是否认同。
不过书护法却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属下狭隘了，主母心中有大义，不拘泥于小节，属下敬佩！”
在鸣凰让楼千凉对玲珑她们说出那番话后，书护法一下就明白了，她不是漠视生命，而是真正的在乎和尊重生命，有些东西旁人在意是没有用的。
只有当事人在意，并且坚定，那才有用，一时的心软和慈善，看起来是善良，实际上是助纣为虐。
如越城的肉人，就是因为这些肉人偶尔还能寻到一时半会儿的庇护，有了那么些许的余地，才会觉得自己没有被逼到绝路上。
只要还有退路，就不会想要反抗。
到什么时候，那些肉人再不能寻求到这所谓的庇佑，兴许才能开始反抗，愚昧的救人没有用，若是肉人始终不知自救，自强，谁能护他们一世？
“大义？”鸣凰怔愣一下，她还真的从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所谓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