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死的……”
县衙老爷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从前他不是没有处理过妖怪伤人杀人的案件，可还没有哪一次，受害者是被活生生憋死。
那些妖怪除了善于伪装之外，并不存在对人族半点真正的感情，所以在杀人之时，他们都会选择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要么就是直接啃而食之，要么就是大卸八块。
连一句完整的尸身都不会留下。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饶是这县衙老爷见多识广，也不免有些犯难。
可那管家的神态，也一点不像是在说谎呀。
“县衙老爷，既然小女子也被员外大人莫名其妙的绑在了这个地方，那我也想问几个问题，还请县衙老爷应允。”
之前因为古鸣凰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除了她刚来时，因为她的容貌而多看了她几眼之外，其余时候，古鸣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当时她此时突然开口说话，才突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本来县衙老爷是想一口反驳掉的，毕竟从来还没有嫌疑人开口提问的先例。
然而还没有等他反驳，古鸣凰又接着说了一句，“条例中应该没有不允许嫌疑人问话的规矩吧？毕竟我们现在只是有嫌疑而已，又不是已经定了罪的杀人犯。”
“这……”
县衙老爷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一脸为难的模样，古鸣凰说的没有错，条例中的确没有不让嫌疑人问话的规定。
但是也并没有可以让嫌疑人问话的规定呀！
最后连县衙老爷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盯着古鸣凰看了几眼之后，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既然现在本官也没有头绪，那就问上允许你问上两句话。”
古鸣凰道谢般的朝县衙老爷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又转到了管家的身上。
“这位管家是吧？”
见古鸣凰第一个针对的目标就是自己，那管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随即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道：“是我。”
“管家不必紧张，小女子只是有几个疑惑搞不清楚，想向管家证实一下而已。”
对此管家并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这些东西古鸣凰一点都不在意，还是自顾自的说道：“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昨天雾很大，你都需要隔得很近才能看得清进院子的人是这个女人。”
“那我就奇怪了，你都已经看清来的人是她了，难道她没有看见你吗？如果看见了，她又为什么不躲开你，反而在你的面前光明正大的行凶呢？”
“即便身为妖怪，没有理智不懂得避人，那为什么她不将你一块儿杀掉呢？这不合情理吧。”
“这……”
管家愣了一下，张着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古鸣凰也不着急，只是一直轻笑着看着他，又接着问了一个问题道：“即便她作为伪装人类时，并没有发现您的存在。”
“那么化身为妖之后呢？”
“我们大家都知道，妖怪的感知能力比我们普通人可强的太多了，别说那个时候你离她那么近，就算在十里之外，只要这些妖怪愿意，恐怕想要找到某一个人都不难吧。”
“难道这螃蟹精化作妖怪之后，也没有发现您的存在吗？”
“我我……”
这个时候，管家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可没有想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嘴巴竟然这么厉害。
这套说辞他跟员外说了一遍，此时又跟县衙老爷说了一遍，就连这两个人精都没有找出他的问题所在，却被这个小姑娘一言道破！
“最后一个问题。”
不管管家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古鸣凰还是轻笑着，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妖怪的能力在白天应该是没有用的吧。”
“可管家您却说您是在一大早，看到这个女人变成螃蟹精杀了小少爷，怎么，难道妖怪现在都可以在白天行凶了？”
“若是如此的话，现在这螃蟹精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怎么没有直接显形来把管家您给吃掉呢？”
古鸣凰每问出一个问题，那名管家额头上的冷汗就越密集，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像下雨一样。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古鸣凰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反而规规矩矩的待在一边，开始继续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弱化没有刚开始那么有用，即便她不再开口说话，也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频繁地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不过对于这些目光，古鸣凰自己并不怎么在意。
这些人爱看就让他们看好了，反正她也不会因此少两块肉。
最重要的是，县衙老爷的眼神中也明显有了怀疑的神色。而那个所谓的螃蟹精，古鸣凰也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管家。”
县衙老爷再次开了口，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淡，可是却让听到这道声音的管家立刻有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觉得自己坐立不安，仿佛不管怎样都不舒服一样。
“小~小的在。”
管家扯起衣袖，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次都不等县衙老爷拍响惊堂木，那管家自己就已经憋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响头磕在地上，小的不是故意撒谎的呀，这都是夫人的命令，小的不得不从啊！
“要是不听夫人的话，小人就没有办法在员外府在待下去。”
“我都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若是现在被员外府赶走了，在外面哪里还有活下去的能力？”
“再说小的现在上有老下有小，若是失去了这一份收入，以后可怎么活呀？这不是要逼着我们一家老小去死吗？县衙老爷，县衙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谎的呀。”
“管家，你在说什么呀你？”
县衙老爷是什么人物？一听到管家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管家看到妖怪这件事不似作假，但那妖怪是不是眼前这个女人那可就不一定了，倒是那位员外。
听到这事情扯来扯去，还扯到了自家夫人的身上，顿时就站在原地愣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