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那一桌，我也不知道哪来一股力气，照着最先调/戏许成湛的那个女人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打的她惊声尖叫，见了鬼似的瞪着我。
其余两三个都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我一声吼。
然后把同样目瞪口呆的许成湛拽到我身后。
我看他一眼，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缺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给这帮女人当玩物吧！
想着，我索性一把拽开他裤子，把窝在那个地方的那卷钱掏出来，狠狠甩在这几个女人脸上。
“不要脸！”我啐一口，拉着许成湛就要走。
其中一个女的反应过来，在我身后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啊！你才是个不要脸的骚蹄子，敢管我们的闲事？保安，保安！”
我气不打一处来，那一刻酒精也上了头，拎起旁边一个空酒瓶就回过头，抬手就要抡下去。许成湛在旁边拉住我，我用力甩开他，一手揪住那女人的头发，一手抬起空酒瓶，就在将要砸下去的一瞬间，我手停住。
酒瓶距离她那张鹅蛋般光洁的脸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女人吓得魂飞魄散，她那几个同伴也一动不动。
我们这边的动静招来了保安，其中也有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我瞪他们一眼，也不知是因为气场太足，还是他们根本就是认识我的，反正几个高高壮壮的大男人，都在同一时间后退了好几步，面面相觑。
我把酒瓶子重重摔在地上，“乒”的一声，几乎要压过音乐声。
几个女人浑身一颤。
贵妇的世界里，动动嘴皮子吵吵架大概就是最泼辣的了。她们应该没见过我这种动真格的泼妇。
我冷冷看着她们几个，一手牵住许成湛，“我叫邱晴，曾经在江州监狱待过三年，拿鞋底抽过死刑犯。如果你们还有谁不服，尽管来找我。”
“不过你们来找我就好，别打我弟弟的主意。”我轻笑，“谁再敢动我弟弟一下，刚才那酒瓶子就不仅仅是摔在地上那么简单了！我保证把她打的，连她老公都不认识！”
“经理呢？”我冲那几个保镖喊。
不一会儿经理巴巴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脸茫然的林芝。
“你这什么情况？”林芝悄悄拽我袖子。
我没回答她，直接跟经理说，“许成湛今天开始不在这做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你这里，我想原因无非就是欠钱或者欠人情。如果欠人情，那请经理卖我一个面子，以后我会多介绍客户来你这，保证你这店生意兴隆。”
“如果是欠钱，那更好办。”我笑笑，“给我一个银行卡号，他欠你多少钱，我双倍奉还！”
经理一头雾水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林芝，大气不敢出。
林芝扑哧一声笑出来，拉着经理到一边去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他俩回来，经理当我的面撕毁了跟许成湛签的合同。
我让许成湛把那身碍眼的衣服脱了，就这么带着他，堂而皇之走出那家店。
林芝还算体贴，她提前上了车，给我们留了十几分钟单独谈话的时间。
我跟许成湛在后院，我们一前一后，走的很慢，他好像故意跟我拉开一段距离。我一回头，他就低下头，两手抄在口袋里，用鞋踢着小石子。
我叫他几声，他都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我。
“许成湛！”我生气了，几步走过去，扳过他脑袋让他看着我。
许成湛有点害羞，一个劲儿的躲，嘴里不停喊着“晴姐，别这样……”
好像我要把他怎么了似的！
“喂！”我忍无可忍，“许成湛你看着我！”
他立定站好。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垂着脑袋，像被霜打的茄子。
我又好气又好笑，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拳头，“你啊！你跑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晴姐……”好半天，他嗫嚅着，“我，我通过研究生考试了。”
“真的？”
“嗯。总成绩第一名，还可以推荐去美国当交换生。”
“那这是好事啊！”
“可我……”他面露难色，“可我拿不出那么多学费啊！”
“我爸妈本来就没多少工资，我不是还跟你说过，家里有个妹妹，正是要用钱的时候……爸妈本来以为我可以自给自足了，可他们没想到我大学毕业以后没找工作，却考了研究生……唉，我现在真觉得，我考这个研究生是不是拖累了家里。”
我静静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继续说，“那天……陆先生找过我。”
我的心蓦地提起。
他脸上露出一种不甘而又憋屈的神色，“陆先生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你。”
“不过我没接受他那笔钱。晴姐，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也有我的尊严……”
我拍拍他肩膀，让他不要再说了。
他的心情我懂。有时候尊严和感情，真的无法割舍其一。
可陆于琛不明白。
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用钱换的，就连感情都是可以用钱培养或者用钱销毁的。他更看重交易，更愿意计算一场交易中的得失，他太过理智，而我又爱的太过感性，这大概就是我跟他永远不合拍的地方吧。
不过听到许成湛的话，我心头微微一动，对这个大男孩，也刮目相看了。
“从你那离开后，我想找个地方赚学费。”他说，“刚好同学说，这个店在招人，我就来试了试。经理看上我了，让我……让我做那个……”
他难以启齿，脸羞的通红，然而又立刻抬起眼，很坚定的看着我，“不过我没做，晴姐！我说我只拿最低的工钱，只当服务生！”
“不过今晚……挺意外的。我来这半个多月，这种事也发生过几次，但每次我都脱身了。我想毕竟是一群女人嘛，应该不会太出格……没想到今晚上这几个，竟然……”
“呵，一群女人。”我被他这话逗笑，“去那种地方的可不是一群女人，那是一群饿了很久的母狼！今晚上你要是被那几个女的带走了，保证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许成湛一个劲儿的瞪眼咋舌，很是难为情。
我也觉得说的有些过分，人家还是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男孩呢！
不过那一刻我决定，还是让他回我的咖啡馆。或许挣的还没有那鸭店的一个零头，不过校园好歹是个纯净的地方。
而许成湛……我愿意尽一切努力，让他待在一个纯净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对这个比我小好几岁的男孩动心了吗？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管他，管他的生活，管他的一切，让他有钱花，有书念，让他生活的安安稳稳。
让他永远在我身边。
我想，这大概就是当年陆于琛对我的心情……
我一个激灵，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
许成湛有驾照，所以回去的路上，我让许成湛开车，我跟林芝坐在后排。
表面上我俩相安无事，各人捧着各人的手机玩。
实际上，我俩在微信里快要打起来！
林芝：“邱晴，你哪根筋搭错了？你把他从鸭店带出来就算了，还要把他带回家？”
我：“这么晚了，他没法回学校宿舍。”
“去酒店住不行吗？”
“姐，他花得起那个钱吗！”
“他花得起花不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能让他走投无路啊！他好歹也叫我一声晴姐。”
我附上一个讨好的笑。
林芝放下手机，狠狠瞪我一眼，又拿起手机。
我能听见她长长的指甲啪嗒啪嗒戳屏幕的声音。
“邱晴！你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你非得惹怒陆于琛，非得跟他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