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看她那么乐观，心有愧疚：“心攸，让你又过上了以前的日子，实在是对不住，等引流成功后，咱们立马回京，你若爱吃什么，我就让厨娘统统给你做好。”
觉察出了宇文澈的愧意，闻心攸忙摆摆手道：“我倒是没事，只是怕你会不习惯这里的环境，才讲起了以往的事情，激励激励你罢了。”
宇文澈也拿起了一块馒头道：“本王没有不习惯，你要知道有时候宫中的军粮储备不够，我和将士们也时常拿馒头度温饱。”
“我舅舅杨威将军更甚，在天寒地冻的边疆驻守，粮食所剩无几时，他是靠采摘野菜熬成汤来支撑体力的，那么多人能吃苦，本王自然也能，要以他们为榜样。”
闻心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有些苦并不是只有贫穷要承受，连保家卫国们的将士也如此。
夜色已经黑了下来，奇怪的是柳絮并没有给他们送上来烛火油灯，房间已经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了。
“本王下楼去拿烛火，你好好在这边待着哪也不要动。”宇文澈嘱咐道，天上连月亮都没有，一丝光不得的他只能抹黑下楼去找柳絮讨要烛火了。
闻心攸有些害怕，这公馆太过冷清了，论现代吓人的话来讲，都能拍出一部鬼片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房门外飘过，一张被烛火照得明亮的脸出现在了门前，那张脸看起来有些哀怨忧愁，吓得闻心攸直接尖叫起来。
“叫什么叫，别的客人还在睡觉，这么大声是要将他们吵醒吗？”
柳絮不满的厉声制止了闻心攸的叫声，举着烛火过来，往桌上倒了蜡油后，便粘了上去。
原来是柳絮，闻心攸虚惊一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刚刚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门口面前，那被烛火照明的脸简直……像极了哀怨的女鬼。
宇文澈听闻了声音急忙赶上了楼，难怪他找了一圈都不见柳絮的人影，原来已经拿着烛火上来了。
“你们早些休息吧，外边还在下雨，很多人都已经提前睡下了，不要惊扰了他们，否则吵醒脾气暴躁的客人被打，我是不会出来维护你们的。”
“我们尽量小声。”宇文澈淡淡回应，好似不生气柳絮的差劲态度。
柳絮看了他一眼后，眼神闪烁，却什么也没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柳絮走后，闻心攸紧紧抓住了宇文澈的胳膊，她觉得这柳絮怪让人奇怪的，做事时而莫名其妙的态度不好，宇文澈居然还淡定自如，果然修养极好。
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刚刚明明是她声音更大好不好……”
“别跟她计较了，父皇有说过她的脾气怪异不好惹，能腾出个地方照顾我们已经很厚待了。”
连宇文海都知道她脾气不好？这是什么人，随意对当朝的王爷乱发态度居然还得到宽容原谅？
“王爷，这个柳絮是什么人，为什么连皇上也这么了解她？”闻心攸心生好奇问道。
“本王也不知道。”宇文澈的关心点并不在柳絮身上，而是那一叠叠治水的书籍，他道：“你先去躺下歇着吧，本王还要研究研究。”
“嗯”答案无解，闻心攸轻应了声后，走到了衣橱边，拿出了一件披肩披到了宇文澈的身上道：“王爷，注意身体，别熬得太晚，夜里有些凉，这件披肩就披着吧，省得受冻了。”
“好！”宇文澈拍了拍她的手后，待闻心攸上床，就将被子给她掖好，自己又附到了桌前，翻起了书籍，看了起来。
其实他熬夜的原因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看书，方才闻心攸受惊，他想点着烛火为她照亮，让她有个安稳觉睡罢了。
房间里的烛火并不明亮，却将宇文澈的身影照得高大了起来，房外此刻却有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他看。
养心殿，外边的雪已经堆积了起来，宫人们正在奋力打扫，好为宇文海出宫留一条干净的路行走，不过大雪纷飞，像是怎么扫也扫不干净似的，还听闻了扫把沙沙的吵声。
宇文海正在批阅章折，眉头一皱，李公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出了养心殿的门，命令扫雪的宫人们停下动作来，圣上已有些不悦了。
回到了养心殿的李公公，立马遭来了宇文海的一句问话：“澈儿去南方多久了？”
“禀圣上，已有五个月，快小半年了。”李公公回应道。
“嗯！”宇文海淡淡一句，睨眼望向了一旁扎堆整齐叠起来的书信，全是宇文澈捎来的，每一封都在些引导分流的情况，每一封书信的最后一句都有两个“安好”的字。
此去南方引流水患，宇文澈做得很不错，就差收尾回京了，不过收尾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真正落实渠水可以引流成功，这个大工程才是真正的圆满，所以还需耗上一些时间。
“也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怎么样，南寒公馆虽然环境一般，但至少是临街，做什么都方便。”宇文澈若有所思说道。
他当年也曾在那温城待过一段时间，这一返就是二十年没有去过了，如今倒是宇文澈代替他去，看来缘分还是未尽的。
李公公道：“圣上别出心裁为五皇子处处着想，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虽然公馆比不得王府，但至少也是样样都方便，您无需太操心。”
“阿嚏！”
南寒公馆，闻心攸打完喷嚏后，揉了揉发红的鼻子，顺手拿着一根潮湿的柴火往炉灶口里添，又有一根灭掉了。
“真是天捉弄人啊！”闻心攸抱怨了一句。
现在炉灶口里的火光微弱得很，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丝，这是她点的第五根失败的柴火了，现在是中午，做饭的米早就洗好倒入了锅中静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柴火愣是没点起来。
闻心攸蹲的腿都麻木了，只好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继而又蹲下拿着草灰生火燃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