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邪王的医品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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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可能信你?

说到底,楚云汐毕竟是因北齐而受了伤,如今瞧这陈老头的意思,虽没了什么危险,却到底身子未曾大好。

见面前的男子呆愣出神,陈老头幽幽叹了口气,他垂着身子直道:“陛下也莫要太过担忧,眼下娘娘身子未曾大好,实在见不得人,一旦娘娘身子利索了,必然会前去寻陛下的。”

这话听着似在给予萧临风些许安慰,可细细想来,与前些日子“娘娘需静养”的答复别无二致,左右不管换了些言辞罢了,可萧临风闻言却似抓住一根稻草一般,冲着陈老头便道:“汐妃乃是北齐的功臣,但凡她有些个什么要求的,你便都遂了她,要用些什么珍贵的药物也只管用便是了。这些银两,朕还能花得起。”

说罢,便越过陈老头,将视线投注到身后帷幕门口,瞧着那将里面屋子里的情况尽数掩盖的纹丝不漏的帘门,萧临风的眼瞳里忍不住滑上了丝丝忧虑,遂他一转身便再次离去了。

这是这七日里每日都会发生的一幕,瞧着眼前萧临风那缓缓前行的身影,想到萧临风临走前的眼神动作,陈老头便不禁蹙起了眉头,瞳眸之中满是思忖。

诚然他与萧临风说的话有些夸大其词,可难以否认的是,他的话里绝大部分都是事实。

师傅眼下果真是需要静养的,抛开凌泠与艺静二人前来探望时的喧哗热闹,便是他看在眼里,能好好儿照顾师傅的王大公子亲自前来,他也是这般的话。

前几日,在为师傅拔箭后,他顺手为师傅把了一下脉,这才知道如今师傅的身子究竟虚弱到了何种程度。

脉象虚浮,肝火旺盛,是为忧思过甚,拔箭时他窥见冰山一角的斑驳青紫,是为所受委屈,还有后来的阵阵干咳,糅杂起来,终使得师傅的身子虚弱的可怕。

昨日,他又从凌泠口中得知,原那日陛下宠幸了师傅后,竟要师傅拖着斑驳的身子,连夜从原先温暖的营帐搬到一处无人使用的阴寒帐子,而那时,师傅仅着单衣。

他虽不知陛下与师傅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竟惹得陛下这般对待师傅,可凭着师傅的医术与陛下的男儿之躯,此事横竖都是陛下的错。

因而,他这把老骨头便更不能让陛下见着师傅,以免再次惹得师傅伤心难过,将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再给折腾病了。

思及此,陈老头瞧着萧临风已逐渐远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便转过身去,为自家师傅熬药去也。

楚槿颜躺在营帐之中,一双墨色的眼眸里,水波无痕,平静的一如死水。

她其实早就醒来,也晓得这几日来萧临风每日都准时的出现在营帐外,意欲来瞧上她一眼,也晓得陈老头总以各种借口,将他拒之门外,而她,只做不知,如缩头乌龟一般,每日待在这营帐之中,不愿迈出一步。

闭上眼睛,楚槿颜的脑海中不自禁浮起她在城墙之上,舞那琦云舞时,他在战场之上,眸中满是震惊与嫌弃。

他因“楚云汐”未曾将清白之身交付于他,竟是牵连着“楚槿颜”也一并嫌恶了起来,此之一遭连坐,委实令人寒心。

唇畔苦笑还未曾逝去,营帐的帘子便被人急促的掀了开来,楚槿颜忙收整好自己的情愫,撑起虚弱的身子,侧头向帘子处瞧去。

来者是凌泠,只见她神色慌张,一张普普通通的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额际隐隐有汗水滴落,双颊更因一路小跑过来而泛起两团红晕。

她赶忙来到楚槿颜的榻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便气喘吁吁道:“娘娘,不好了,艺灵来信称楚国危矣。”

楚槿颜闻言陡然一惊,数日前,萧临风将她从楚国带回前,她曾留下药方,命刘公公每日按剂予师兄服下,若师兄安然,楚国怎会出事?

思及此,她忙伸手接过凌泠手里的书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及至于末尾落款,她猛地将那信纸倒扣在榻上,神色凝重。

竟是那群藩王瞧着师兄生了大病,西木围剿北齐,楚国想到了北齐亡后自己的命运,遂遣了五十万兵马前来应援,眼下师兄手里竟是无兵可用。

而那些藩王,瞧准了这几点,又以师兄登基无先皇授予国玺,是为名不正言不顺为由,对着楚国国都大举进攻,且放言曰:“或退位将皇位让与真正的楚国皇室中人,或便将国玺拿出来,让大家心服口服。”

楚国国玺如今在哪里,没有人比楚槿颜更加清楚了,她下意识了摸了摸脖颈间一直携带,便是洗沐也不曾摘下的玉珏,眼中一派凝重。

见楚槿颜瞧了那信后,默然无声,似未曾回过神来的模样,凌泠忍不住张口焦急道:“娘娘……”

她虽离开楚国多时,却到底是楚国的人,跟在娘娘身边这般久,自然晓得那群藩王究竟是何面目,眼下自然心急不已,甚至忘了自家主子的身子还未曾大好。

被凌泠这一唤唤回了神,楚槿颜抬起头来,入目的便是凌泠那焦急的神色,她心中一隅忽如茅塞顿开,刹时间爽快不已。

原终是她先前太过谨慎,将世人瞧得太过险恶。如今这个世上,除了师傅师兄与这些丫头们,还有谁可信呢?便是自己,也不那般可信了。

更惶论先前不给师兄,是为了提防楚国变了形质,可眼下这等局面,若楚国落在了那些叔父的手里,何尝不是完全变了呢?

这般思索着,楚槿颜眸中划过丝丝坚定,她抬起头来,瞧着凌泠便道:“眼下,我身旁只有你与艺静,艺静怀了孩子却与何渭生了情谊,也便唯有你了。此事兹事体大,我可能信你?”

此话落入凌泠的耳中,便见其先是一怔,随即面色肃穆,正色道:“凌泠待娘娘之心一如冷月待公主之心,娘娘尽管放心,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绝不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