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轻小说归来的亚楠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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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3:猎人不喜欢麻烦的人和事(五)

武藤义就这么和霞之丘诗羽无言的看着对方。武藤义比霞之丘诗羽高一些,他尴尬的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高岭之花学姐。

请问大家,我该摆出什么表情。

浓浓的惊愕情绪在霞之丘诗羽的脸上显现出来,她酒红色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武藤义,后退了两步,用修长的手指指着武藤义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武藤义?!”

武藤义自暴自弃地把面罩重新拉起来,扭过了头,这可真是麻烦了。

不是我,我不是,没听说过这个人。

“为什么武藤义会以猎人的身份出现在这个梦境里?为什么法克会长着一张武藤义的脸?”霞之丘诗羽很快就缓了过来,像是选好了猎物的狼一样围绕着武藤义发问,而武藤义只能板着脸把头扭到另一边不去看她。

“哦?还是说,我当初看到武藤义这么能打,所以梦境中想象的猎人就长着一张武藤义的脸?”

“这个梦,意外的真实呢?一切就像真的一样。”霞之丘诗羽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猎人,“无论是制服还是武器,都意外地和《亚楠剑游记》一样呢。武藤义和《亚楠剑游记》和猎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哇,你别猜了,你猜不到结果的,拜托,你又不了解我武藤义,也不知道我作者的身份,你把胸的脂肪全部拿去供应大脑的思考都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知道的太多,了解的越深越危险,不要太聪明了,霞之丘诗羽。

沉默的猎人一言不发,转身就想走的时候。

传来了诡异的声音。

似乎是,浪涛声?空气中泛起咸腥味,武藤义瞳孔一缩,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牙齿在打颤,手套下的手紧攥剑柄,攥的如此禁以至于圣剑轻轻抖动,呼吸渐渐变得粗重,明明之前的连番厮杀都不能让他感到疲惫。

他想怒吼,他在苦恼,他在生气,他在愤怒,还有浓浓的不甘与悔恨。霞之丘诗羽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武藤义,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人。

武藤义站在天台上,一只脚踏在天台边缘之上,看着远方的城市大楼,眼神里充斥着怒火。

不知从何出汹涌而来的海浪和潮水冲刷着大楼,海水在大楼之间相互碰撞,宛如灾难片一样的景象,就像往模型城市里倾斜了一整个水塔的水一样。

街道被轻易淹没,前扑后拥的水流像比蒙巨兽一样在城市里肆意的横冲直撞,巨大的水压压碎玻璃,路上的车像纸船一样倾倒。只有高度足够高的大厦和高楼顶层才能幸免于难,但也仅仅是残留一点点的顶层部分。

按照游戏的感觉,就像是在城市背景里发动了“海洋”这张场地魔法卡。

海水颜色呈现出令人胆寒厌恶的混浊颜色,隐隐约约能看到水下被淹没的城市。

汹涌的海潮冲击着购物中心,武藤义一脚踏在天台边缘,猛烈的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手中圣剑轻轻磕在天台的边缘。武藤义看着巨量的海水把城市淹没大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无法熄灭的怒火。

被欺骗的猎人。

不得不去感受邪恶,感受痛苦。

这份愤怒,这份血的诅咒。

咸腥的海风带来的是武藤义,猎人沃德·法克的愤怒,被屠杀的渔村,科斯的孤儿,是亚楠悲剧的导火索,可以说没有渔村中的古神尸体,就没有亚楠以后的黑暗。

“你什么意思!月神!你在耍我吗?我知道这次有你插手,你给劳资滚出来啊!”武藤义第一次出声,他对着天空对着血月怒吼,但没有任何事物回应他,只有呼啸吹过的海风和渐渐平静下来的水流。

无尽的深潭,隐藏着敏捷游动的黑影。

霞之丘诗羽看着这样子的武藤义,不由得愣住了,声音依然是听过的声音,但他仰天怒吼的样子,好像一条被欺骗失去了一切的无能狂怒的狗啊。

这份令人惊讶的陌生让霞之丘诗羽往后挪了一段距离,她觉得现在的猎人不正常。

脚下的大楼在微微颤抖,猎人感受到了不正常的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撞击,不,缠绕!

最后的大家伙了呐,月神,你不稀罕那些普通的怪物,任由它们淹死的尸体飘在水上,就是为了营造它出场的环境是吧?

“霞之丘诗羽,你快点离开天台,下去购物中心,那里应该还有一层没有被淹,快点!我没有心思说第二次!”武藤义扭头朝霞之丘诗羽厉声说到,手中圣剑切换成最为熟悉全能的锯肉刀,“快点!我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靠近,不要打扰我的狩猎。”

霞之丘诗羽很听话的快速离开了天台,她最后看到的只有猎人孤高的身影。武藤义看着她把天台的门啪的一声关上,然后重新取出了一件亚楠猎人风衣披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

水域里卷起漩涡,海水在他的面前被分开。

一颗巨大的鱼类脑袋从无尽污秽的海水里升起,眼睛好似泡了一个月水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腐烂感觉,牙齿像磨亮的利剑。它的双颚足以咬穿大楼的承重柱,脑袋上长的透明鱼鳍如同船帆一般摆动,鼻孔中喷出寒冷咸腥的白气。它拱起鱼头,富含蛋白质的死鱼眼盯着武藤义,对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炸雷般的巨响,危险的利齿向他耀武扬威。武藤义伸出一只手遮在自己脸前,然后慢慢的放下手看着这头深海巨怪鱼。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

话说还真有海鱼能长的和擎天柱一样大。

武藤义抖了抖了锯肉刀,老伙计,这个家伙嘴巴的味道真难闻。算是值得一杀的玩意儿。这头大鱼是我的下一个猎物,血月终于来了点有意思的怪物,你认为这头怪物就能干掉我吗,月神?

我现在可是,很生气啊!故意找出这样的场景想要让我回想起最黑暗的记忆,让我重新记起那最糟糕的一天。可是,就算经历了那样糟糕的一天,我也没有疯,现在我很生气,就先拿你开刀吧。

今晚夜宵,剁鱼头。

剧烈战斗的而翻腾的水域,无数怪物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鲜血和肉块正从锯肉刀刀刃下分离而出,那是猎人正在将锯肉刀捅进大鱼粗大多鳞的苍白脖颈里。他像使用登山镐一样凭借锯肉刀一路向上,试图在这头看起来像草鱼,实际上更像一只大鳗鱼的头上开个洞。

锯肉刀带着致命的锯齿上下翻飞,撕扯开巨鱼头部的坚硬鳞甲,挖掘出它的眼睛,试图剁掉它巨大的脑袋。可这畜牲有好几只眼睛,活像一只蜘蛛。吃痛的巨鱼痛苦的扭动着鱼头,把猎人从它头上甩到了购物中心天台上。

猎人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后翻身而起,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打了一针采血瓶,重新拿着锯肉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不去想任何事,不去想任何人。

他不假思索,全心全意投入狩猎之中,发挥出自己的每一分本事和技巧力量,沉浸于狩猎所带来的满足。

这庞大的怪物张开足有两个武藤义之大的血盆大口,亮出它密密麻麻的能够让密集恐惧症当场死亡的倒勾状利齿,甚至能看到利齿里残留的泛黄的肉渣,从它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咆哮。武藤义只看了一眼它的巨口,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内壁黏糊湿润、散发着下水道恶臭的黑暗坑道。

他甩了甩锯肉刀,抖掉了血液和碎肉。巨鱼粗壮的脖颈劈开水面,武藤义佯攻而上,在交锋的一瞬间扭转身子,闪避晃开咬向自己的利齿,顺势在它的脖颈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割伤,鲜血喷溅而出,溅满了武藤义半边身子,染红了他的白衬衣。

巨鱼愤怒地咆哮出声,胡乱地摆动着脖颈,沉重的躯体撞在武藤义身上,天台空间太狭小了,武藤义的肩膀被巨鱼头部倒竖的鳞片刮得血肉模糊。

草草扎下一个采血瓶,武藤义腾跃而起,跳上巨鱼的脖子,但是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巨鱼突然毫无征兆的抽搐起来,将武藤义抡到半空中,而这只巨鱼,像一只老练的鱼捕食飞虫一样,迅捷的转头朝他咬来。

武藤义在空中看着身下张开的深渊巨口,怒吼一声,在空中竭尽全力扭转身躯,蜷起身子,在巨鱼冲过来的死亡之口上,拼尽全力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的狠戾,痛苦和危机驱使着他,全身的肌肉绷紧,用力的绝命一踢足以撼动一辆轿车。但这畜牲只是惨叫了一声后再次追了过来,其余的几只死鱼眼透露着仇恨的光芒,忍耐疼痛,忍耐伤口,就是为了吃掉他。

“md!来拼命啊!谁怕谁啊!”武藤义决绝地说道,随着下落的势头,他收起锯肉刀,然后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落入巨鱼的口中,任由令人胆寒的锯齿在背后闭合。

他主动跳进了它的嘴里。

但在武藤义被吞进胃袋里之前,武藤义用双脚抵住了颌骨,后背贴着巨鱼黏糊糊的口腔上颚站了起来。

然后,他拿出了一样武器。

右手掏出一根巨大的尖端带钉长柄棍,但这根钉棒不是主角,武藤义背后有着一个大旋转盘锯。

巨大的盘锯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密布的锯齿就算在这样黑暗的口腔里依然反射着隐约的寒光。

单手猛地把钉棍插进盘锯之中,双手持这根像奥利奥一样但一点都不甜美的武器,用后背顶住上颚,右手手指按下长柄前段的扳机。

噌噌噌噌噌噌!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电锯悦耳的摩擦声回响在狭小的口腔里,武藤义大笑起来,把旋转锯捅在巨鱼嘴巴的上颚上,感受着喷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液。

武藤义渐渐伸直双腿,举起手中的旋转锯,接着仅凭手臂的强大力量将巨鱼的嘴巴撑开,让旋转锯和巨鱼的口腔亲密接触,直到听到一声如同朽木折断的脆响从上下颚的连接出传来。

我可还在给你做口腔护理!猎人从不心软,痛苦和伤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狩猎成功的快感。巨鱼的双颚传来皮革撕裂的刺啦声,冒着恶臭的浓稠脑浆从头骨的裂口中喷了出来。

巨鱼的头被锯成了两段,上下颚像坏掉的布娃娃一样摇摇晃晃合不到一起。无意识抽搐抖动的硕大头颅无力的撞在天台上,一声刺耳扭曲的哀嚎传了出来便再无生息。

剁鱼头就应该把鱼头剁成两瓣,武藤义双手持旋转锯从裂开的头颅里走出来,没有管身上的血液和浆液,取出采血瓶治疗自己。

按照恢复速度,回归前勉勉强强能够恢复,可惜了,这一次血月狩猎完成后没法回到家里等待最后的时间结束了。

现场的战斗痕迹,还有这些血液,感觉像是一间大型的鲸鱼屠宰场呢。

而这只被屠宰的巨大的丑鱼是最后一只怪物。

踉跄地走到天台门边,靠着门坐下来,哎呀,浑身都在痛呢。

“武藤义?武藤义!你怎么样了?”霞之丘诗羽的声音从背后的门外传来。

“没事了,霞之丘学姐,不用开这个门了,这里的场景你不应该看。梦很快就结束了,你仅仅是做了个梦罢了。”武藤义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个梦,很短暂的梦。别问了,我不会回答你的。”

武藤义随意的说着什么打发霞之丘诗羽,从被血染红的红衬衣的胸口袋里拿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从里面抖出一支,叼在嘴里,提起提灯,用提灯的火焰把香烟点燃。

呼。

这次的血月梦境也结束了啊,没有人死亡,没有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不用指望被理解,猎人之路走过来充满了他人的不解和厌恶,他不想再重复以前的老路,况且这些事不是普通人可以触及的。

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香烟的烟雾掩埋了他的表情,靠在门上,仰头看向天空,没有管背后传来的拍门声和质询声。

只是一个梦而已,她能记得多少?更何况还是这样恐怖黑暗的血腥梦境,不如说大脑在醒来的时候就会瞬间忘掉。

天空,猩红的血月,真令人作呕。总有一天,我要把这片虚假的星空粉碎。

香烟吸入肺的麻酥快感,大脑放松下来,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忽略了疼痛和正在愈合的伤口,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而现在,只要安静的等梦醒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