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三老爷都没去过西厢房,孙姨娘心中甚是得意。哼,西厢的妖精妄想趁着老爷生气争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私下无人的时候她对若影说道:“如今你马上就要成为林家三少爷的贵妾,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说。你听了不要害臊,反正我们都是女人。”
若影还不等她说便已是满脸的通红,前几日三老爷和她在外间就苟合,动静大的整个上房全都听见了。若影虽然还是姑娘家,不过却也隐隐感觉到孙姨娘得宠的原因。
“大户人家的少爷都是三妻四妾,虽说眼下三少爷只有一个通房丫头,不过日后少不了有姐妹进去。况且以后还会有三奶奶进门,你这个贵妾始终还是要被压一头!”孙姨娘到底是若影的亲生母亲,总归是希望看到自个儿女儿过得幸福,“原本我想着你能穿上大红的嫁衣,没想到……唉,贵妾也是妾啊!”
她的脸上有一丝遗憾闪过,不过她也明白这门亲事不委屈若影,“我给老爷做妾,始终能在这清风堂屹立不倒,到底是有些心得!想当年这内院最得宠的不是我,也不是鲍姨娘,而是九丫头的生母赵姨娘。可是她最后还不是一样惨死在田庄?说穿了原因只有一个,她是大家闺秀出身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做妾!”
若影是第一次听见孙姨娘提及这件事,忍不住好奇起来。
“姨娘,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问起来。
孙姨娘却摇摇头,“若是我能知道详细的情形,恐怕早就有旁人也会知道了!什么相生相克的话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不过就在赵姨娘去田庄之后,十一爷的奶娘和于姨娘相继暴毙。于姨娘身边的人都被清理干净,即便是有人怀疑都无处下手。内院的事就是如此,没有谁会为个失败者说话,尤其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手段高明行事缜密,难道是太太……”
“不要乱猜疑!”孙姨娘忙打断她的话,“女人之间的争斗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即便是想要众人知道些什么,也不要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你要永远站在对自己有利的那一方,而不是对的那一方。记住,想要在内院待得舒服就千万不能得罪主母!我是太太身边的丫头,一直以来对太太言听计从,即便是老爷宠爱也不敢在她跟前露出一丝的得意和狂妄。每每老爷在这里过夜,第二天早上我便要越发的殷勤侍候。丫头做的事我全部做,打水侍候太太洗脸,亲自给太太梳头。若是老爷不来内院,我就侍候太太上床睡觉才离开。所以老爷来这里,太太才不会恼怒。你跟我不同,到底是大家闺秀又是贵妾,不需要在主母面前这般卑微讨好。不过你要记住,做妾室的总归是低人一头,千万不要想着给主母难看,要主母的强!而且做人家妾,就不能老端着大家闺秀的排谱,男人娶妻是为了管家,纳妾却是为了舒服!你想想看,他在正室那边得端着老爷的威严,主母又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地位,两个人必然不能随意。要不然为何太太要把莲蓉抬成通房丫头?还不是为了能留住老爷!可是到了宠妾跟前就纯粹是个男人,你要是不能满足他让他尽兴,他就会去找别的妾室。论姿色我不及鲍姨娘,论才气不如死去的赵姨娘,可老爷偏偏最喜欢过来这里!只要能把老爷留在屋子里,下人们也不敢小觑,说话行事才能挺直了腰板。可怎样才能留住男人?这可是个学问!”说罢就俯在若影耳边细细的说起来。
听得若影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边听边记在心里。原来房事还有这么多的花样,她还以为不过是直挺挺随男人摆弄就行呢。难怪自个儿父亲每次来过夜都要折腾到三更半夜,把这些花样都玩弄一遍还真得时间。
若影想到自己就要嫁给林宜浩,也会跟他这般颠凰倒凤,忍不住脸上发烧心怦怦乱跳起来。姨娘说男人都喜欢女人在床上风骚入骨,若是自己这样他会不会喜欢呢?
正月里不能动针线,若溪闲来无事不过是读书练字罢了。这日刚用过午饭,没想到鲍姨娘竟来了。
虽说之前她病着,若溪吩咐绿萼送过一支人参过去,不过两个人倒从未说过话。今日若溪见到她前来,心知她必定是有事。
若溪吩咐丫头上茶点然后便都遣了出去,鲍姨娘见了笑着说道:“九姑娘果真是个聪明人,难怪老太太、太太喜欢。”
“这内院之中从来就不缺聪明人,像我这种把聪明写在脸上的算不得真正聪明!”她别有深意的瞥了鲍姨娘一眼回着。
鲍姨娘听了放下手里的茶杯,“既然九姑娘是聪明人,那我就不再兜圈子了。上次姑娘吩咐绿萼姑娘前来送信,我还没亲自向姑娘道谢。都说花无百日红,可惜我却连十日都没红到。八丫头找到了好婆家,老爷又被她们母女霸占住。现如今整个清风堂的人都在背后笑话我们母女,太太一直瞧不上我们现在更甚。偏生我的身子不争气,老爷接连在我那几个晚上却没办法拴住他的人!这么下去,这内院再无我们母女立锥之地!我吃苦受罪并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只是让若灵跟着我受连累……唉,她今年都十六了,却还没个婆家,我不替她打算就没人想着了。若是我能在老爷跟前说上话,说不定还能帮着她找个不错的人家。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抓住老爷,还请九姑娘帮帮我们母女!”
“姨娘真是高看我了,那次不过是凑巧听见莲蓉的回禀才做了顺水人情。”若溪淡淡的回着。
鲍姨娘听了一咬牙竟跪下来,“若是姑娘肯帮我们母女,以后我愿意听姑娘驱使!”
若溪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站起来伸手去扶她,可是她却死活不肯起来。
“姨娘这样跪着要我怎么说?”她听了若溪这话知道事情有门,忙欢喜的站了起来。
若溪见状请她坐下,说道:“刚刚姨娘说愿意听我的驱使,说实话我心中有所怀疑。谁不知道姨娘三日有两日病着,你又能帮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