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赖上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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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好像,更多的是找不到当初的那种理直气壮!可是,这都找上门了,走到门口了,难不成,还要打退堂鼓,虽然,这些年,他一直纠结于那些事儿,这临了要水落石出的时候,却又忖(cun)了呢?

米蔚然左思右想,还是回了身,伸手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珊妮,看见是米蔚然,蹙了下眉,刚想将门关上的时候,米蔚然眼急手快地闪进了一只脚,卡在那里。

“你来做什么。”珊妮回过头看了眼屋里,压低了声音。

“我要见她,把话说清楚我就走!”脚上的痛让米蔚然倒吸着冷气,这女人,真够狠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方便!”珊妮冷笑了笑,抬直脚就朝米蔚然的脚尖踩去。

“顾珊妮,你试试,我告诉你,我来见我儿子,见我老婆,你一个外人想干什么啊!”米蔚然有些急了,就要踩下去,缩回去吧,就被关门外了,这不缩吧,那一记疼,还真是得扎扎实实地承下。

“米蔚然,我没听错吧!你老婆,十年之前你就是单身,还单身这么多年了,现在上赶子认老婆,今年流行这吗?”珊妮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似的,看着米蔚然:“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啥也没有”

“顾珊妮,我告诉你,今天我说什么都要见着欧阳锦,我要问问她,这些年,她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如果她想跟萧亚东顺顺利利地把婚结了,就让我见她,不然,她一天不说,我缠她一天;她一个月不说;我缠她一个月,她一辈子不说,我缠她一辈子……”

也许是因为看着小锦好不容易安稳了这么些年,当再一次看见米蔚然的时候,她害怕小锦这样的生活,又一次给毁了,所以对于米蔚然,她是在潜意识里就排斥的。

作为朋友,或许,她应该将小锦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通通都一股脑地倒给米蔚然,让他看清楚,自己恨了这么些年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坏,那么的自私!

可是,她没有!那些话,她说真不合适,可是,眼看着她过得这么的苦,她就觉得那心里边堵得发慌!

作为朋友,只能替她分担,让她的肩上稍稍地扛得轻一些!不要过太沉重了!不然,小锦这些年,拼命地赚钱,努力地生活,就真的……

听了米蔚然的话,珊妮沉了沉嘴角,盯着米蔚然半晌,才松口:“好!看在醒醒的份上,我信你一次,你们把话说清楚,我去接醒醒,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永远离开了!”

米蔚然听着这话,心里边惊,脑子里乱!他还想着要说什么,可是珊妮已经将门拉开了,回过身捞起沙发上的大衣就走了。

这是米蔚然第一次进到这个家,两室一厅的小套房,麻雀小,可是五脏全着呢!客厅的正中间,挂着欧阳锦搂着醒醒不知道在那里玩,坐在草地上的照片。

他走近,盯着照片看了许久,他始终弄不明白,像欧阳锦城府那么深的一人,为什么,笑容可以那么干净,眸子可以那样的冷澈……

别过头,只看见一卧室的门,虚掩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慢慢地推开了门——

人的这一生,总会因为某一次,某一个瞬间因为与之脑海中的景象相出入,而触动那根隐藏在内心深处看不见的弦……而撩起涟漪,萦绕在你心头一辈子之久!

米蔚然看见欧阳锦那安静地躺在床上,桔黄色的灯,映衬着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他就那样杵在门口,一动不动!脑海里去波涛翻滚……

很多年前,他所看见过的景象是……

那一年,他跟她结婚了,那天晚上,是他们的新婚夜,他喝得大醉,回到家,看着那张挂在床头的结婚照,当时的他,操起手旁的物件,就砸了过去……

安静的屋子里,一吓子唏哩哗啦的一派响声,欧阳锦呢!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看着他砸,嘴角边隐隐地露着笑……由着他去闹!借着酒劲,他把砸子里的那些相片,那些摆饰……都给毁了!

完了,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耳边却传来她冷冷地声音:“米蔚然,疯够了吧!这些东西,你砸了赶明日个,咱再换新的,一天一新,多好呐!结婚证要不要也撕咯?不过撕了也没用,民政局里可是登记备案了的,这婚,就算是你一万个不愿意,也还是结了……!”

当时的她,声音多冷呐!就那样站在那里,俯眼看着他,满眼的厌恶!他印象里的欧阳锦,是个整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她在酝酿呐!

可是,眼前的这景儿……怎么就觉着不对呢?怎么就觉着这灯这晃眼呢?

欧阳锦这会儿正难受呢,刚刚挂完了点滴,不知道是药力的原因还是怎么了,就觉得着全身发冷,脑子迷迷糊糊的……

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她有些无力地别过头,微睁开眼看了过去……

只看见,米蔚然杵在门口,她刚刚还以为是珊妮进来了,等了半天,没声音,才想着睁眼看看的,却没成想,是他!

欧阳锦以为自己在做梦,捂在背子里的手,掐了一把自己,实实在在地疼……他还是找上门了!

她挣扎着,背靠着床栏,坐了起身,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勉强地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你来了!”

好像是等待了很久一般……

米蔚然微微迈了一步,就在刚刚,他看见欧阳锦脸上那个笑时,他的心,肿胀得厉害……

“嗯!”

“来了,怎么半天一句话都不说,你瞧瞧,这多好的机会,看了这么大一笑话,不跟着捧个场吗?”欧阳锦满身的疲乏,可是,米蔚然来了,她得撑着,不能露出丝毫的孱弱,她不能!

“欧阳锦,你别给我岔话题,我今天来,是想弄清楚,当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米蔚然没有看着欧阳锦的眼睛,他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失去底气!

“我要是不说呢?”欧阳锦笑了笑。

“欧阳锦,你别真当我没脾气,虽然我妈她们都向着你,可是我真决定要干的事儿,她们还真拦不住!”

呵…欧阳锦笑得更艳了,这样的口吻,也叫没有脾气!恼了她那么多年,就数他对她最坏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借机来看我笑话的,这笑都笑了,就回去吧!”

“欧阳锦。”米蔚然沉下了脸,这逐客令下个还真是够早!他的事还没有办完呢,那能这样走了!他迈开了步子,朝着床边的她走了过去。

“是不是觉着是我来了,不是那个男人,不是亚东了,所以觉着有些失望!”

欧阳锦撇了撇嘴,点了点头:“你来,确实是意外,你不说,还没感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这么觉着!”

只觉得胳膊一凉,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噌噌地冒着火星子,欧阳锦笑了笑,抬起一根手,却掰开他握在她肩胛上的指骨。

“米蔚然,你想疯是吧!我告诉你,今天我不奉陪!”

就着她的手劲,米蔚然还真没有看出来,这那像是个病人能使出来的力气!

眼看着就反他的手给挥开了,欧阳锦心里边稍稍的松了口气,可是,米蔚然另一手就那么往她脖后劲一捞,身子顺势倾了上来,男性的气息,扑面袭来——

欧阳锦就那样被米蔚然重重地抵在床间,他的鼻尖碰着她,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她。

“米蔚然,你放开我!”欧阳锦挣扎着。

她挣扎着,就听见将全身地重量倚在她身上的米蔚然声音比她还要大的嚷道:

“欧阳锦,从一开始,你就看见我,就像眼里边进了沙子似的,厌恶着我,这都多少年了!我告诉,今天,咱们得把话说清楚了!你都坑了我这么些年,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头?”

欧阳锦一愣。

只看见米蔚然抓着她一只手腕放在他的心窝上,说:“你知道不知道,这里,一想到你就疼得紧,因为恨着你,当年在美国,老子差点就死了!”

欧阳锦紧咬着下唇,眼眸微微一缩,咬牙切齿地说:“呵…那倒好了!死了倒好!”

米蔚然却是笑着说:“那可不!可是老天开眼了,当时我躺在手术定病床上的时候,我对自己说:米蔚然,你怎么能就样死了,你让一个女人吭成这样,怎么就这样轻意地给死了!憋着这口气,我熬到今天。”

他眸子一沉,冷冷地开口:“你说,你当年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差点就死了?我醒的时候,医生跟我说,如果我再流100cc的血,那就真的见阎王了!”

欧阳锦身子一僵。

倚在她身上的米蔚然清楚地感受到,他捏着也手腕的手紧了紧,连声地问道:“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最后那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欧阳锦没有动,只是眼睛是紧地盯着他。

米蔚然唇角带着笑意,倾身至她的耳畔:“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到!我搜集到了你在J城当年检察的病例,我已经这边的检察院肖局打过招呼了,明天上班之前没接到我的电话,传票就直接送到这里来……”

米蔚然的话,让欧阳锦的身子僵着不敢动一下,这会儿,她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一点地被抽干……在听明白到他说要向法院起诉,跟她要醒醒的抚养权的时候,欧阳锦挣扎出手,撑在他胸膛上,就那么狠狠地推了一把——

“米蔚然!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欧阳锦朝他吼,拼尽了力气,那脖子上的青筋直现呢!

“你也不想看到那一幕,对不对,那你就告诉我,当年你那到做,倒是为了什么?”预想的效果达了,米蔚然稳住身子,嘶哑地声线循循地引导着她。

“呵…米蔚然!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欧阳锦没有动,只是红着眼吼着他:“我都躲到离你那么远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要找上来?为什么?”

“你说不说?不说我有的是办法,相信醒醒对于你以前做的事情,还不知道吧!我不知道如果由我去告诉他,不知道醒醒能不能接受!”看见欧阳锦这样的歇斯底里,米蔚然淡淡的,杵坐在她跟前,望着她。

欧阳锦伸手抹了一把脸,吸了口气,咬紧着牙关,盯着米蔚然,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她说:“好!我说,我全说……当年如果不是我替欧阳雪换血,她早就死了;当年的高考如果不是我在自己的考卷上写上了她的名字,那么我也不可能只上一个三流的大学!我恨,在欧阳家呆的那些年,每隔一段时间,关素芬就抽我的血替欧阳雪换!我也是亲娘生的,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糟蹋我!摊上你,是你倒霉,怪不得别人!怪只怪是你上赶着要攀欧阳家这门亲戚!我就是要看见关素芬打的如意算盘落空,我就是要看着她们哭……”

“米蔚然,这辈子,我都不想看见你,看着你,我就觉着讨厌!”临着说完,欧阳锦还不忘了补一句……

这些话,欧阳锦是极其平静地说出口的,她没有怨,没有恨,倒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个米蔚然等待了这么些年,想要听的故事。

欧阳锦的声音很轻,可是,正是这轻细轻细的声细,犹如道道惊雷似的涌进米蔚然的耳膜深处,轰得他差一点粉身碎骨……

米蔚然一直望着她,胸腔里,赌着一口气呼不出来,闷得……闷得他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