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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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轻重己第八十五

清神生心,心生规,规生矩,矩生方,方生正,正生历,历生四时,四时生万物,圣人因而理之,道遍矣。

以冬日至始,数四十六日,冬尽而春始。天子东出其国四十六里而坛,服青而青①,搢玉总,带玉监②,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于百姓,号曰祭日,牺牲以鱼。发出令曰:“生而勿杀,赏而勿罚,罪狱勿断,以待期年。”教民樵室钻③,墐灶泄井④,所以寿民也。耜、耒、耨、怀、、、橿、权渠、⑤,所以御春夏之事也,必具。教民为酒食,所以为孝敬也。民生而无父母,谓之孤子。无妻无子,谓之老鳏。无夫无子,谓之老寡。此三人者,皆就官而食。可事者,不可事者,食如言而勿遗。多者为功,寡者为罪。是以路元行乞者也。路有行乞者,则相之罪也。天子之春今也。

以冬日至始,数九十二日,谓之春至。天子东出其国九十二里而坛,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于百姓,号曰祭星。十日之内,室无处女,路无行人。苟不树艺者,谓之贼人。下作之地,上作之天,谓之不服之民。处里为下陈,处师为下通,谓之役夫。三不树而主使之,天子之春令也。

以春日至始,数四十六日,春尽而夏始。天子服黄而静处,朝诸侯大夫列士,循于百姓,发号出令曰:“毋聚大众,毋行大火,毋断大木,毋斩大山,毋戮大衍⑥。灭三大而国有害也。”天子之夏禁也。

以春日至始,数九十二日,谓之夏至,而麦熟。天子祀于太宗,其盛以麦。麦者,谷之始也。宗者,族之始也。同族者入,殊族者处。皆齐。大材,出祭王母。天子之所以主始而忌讳⑦也。

[注释]

①服青而青:穿青衣,戴青冕。②搢玉总,带玉监:插着玉制的笏板,带着玉制的鉴镜。③樵室钻:薰烤房屋,钻木取火。④墐灶泄井:整修灶台,淘井消毒。⑤:绳索。⑥戮大衍:毁坏大泽。⑦主始而忌讳:尊重始祖,追思祖先。

[译文]

精神形成心,心形成规,规形成矩,矩形成四方,四方形成正中,正中形成历法,历法形成四时,四时形成万物。圣人遵从万物的本质加以管理,帝王之道就完善了。

从冬至那天算起,四十六天后,冬尽而立春。这一天,天子东出国都四十六里而设坛,穿着青衣,戴着青冕,拿着玉笏,佩带玉鉴,朝见诸侯、卿、大夫、列士,告示于百姓,称为祭祀太阳,用鱼为牺牲祭品。天子发布命令说:“春天来临之时,应生而不应杀,应赏而不应罚,罪案不要判处,留待年末处理。”并且教导民众薰烤房屋、钻木取火,修整灶台,淘井消毒,以益于民众健康。耜、耒、耨、橿、蓑衣、绳索等农具,是用来春耕夏耘的,必须具足。还要教民众酿酒作食,用以孝敬长辈。民众中幼而无父无母的,称为孤儿;无妻无子的,称为老鳏;无夫无子的,称为老寡。这三类人,应由政府抚养。不管可以工作,还是不能工作,都应听其自白,供应衣食,不能有所抛弃。官府抚养得多的有功,抚养少的有罪。这样路上就没有乞讨的人了。路上如有乞讨者,就是宰相的过失。这是天子春天的政令。

从冬至开始,九十二天之后,叫春分。此时天子要向东离国都九十二里设立祭坛,朝见诸侯卿大夫列士,视察百姓,叫做祭星。春分前后十日之内,家里不留女子,路上看不到行人。假如有不进行耕作的人,叫做贼人。耕作不勤劳,只靠天时、地利的人,叫做不服之民。在里、师里进行卑微劳役而不进行耕种的人,叫做役夫。这三种不进行耕作的人,官府要使他们归农。这是天子春天的政令。

从春分开始,四十六天之后,春天结束,夏天开始。天子应身穿黄衣而静居,朝见诸侯卿大夫列士,视察百姓,并发布号令说:“不可集合众人,不可引起大火,不可砍掉大木,不要开采大山,不要烧毁大泽。损坏大木、大山和大泽,对于国家是有害的。”这是天子夏天的禁令。

从春分开始,满九十二天之后,就叫做复至,正好新麦成熟。这时,天子应当祭祀太宗,就用新麦作祭品。由于麦是五谷中最早成熟的,宗是家庭中最早开始的。同族者能够进入祭祀,异族者则必须止步。都应当斋戒。用大的牺牲祭奠祖母。这些都是天子用来显示不忘血缘之始和祖先恩德的仪式。

以夏日至始,数四十六日,夏尽而秋始,而黍熟。天子祀于太祖,其盛以黍。黍者,谷之美者也。祖者,国之重者也。大功者,太祖;小功者,小祖;无功者,无祖。有功者皆称其位而立沃①,无功者观于外,祖者所以功祭也,非所以戚祭也。天子之所以异贵贱而赏有功也。

以夏日至始,数九十二日,谓之秋至。秋至而禾熟。天子祀于太惢②,西出其国百三十八里而坛,服白而白,搢玉总,带锡监,吹埙篪之风,凿动金石之音,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于百姓,号曰祭月。牺牲以彘,发号出令:罚而勿赏,夺而勿予,罪狱诛而勿生,终岁之罪,毋有所赦。作衍牛马之实,在野者王。天子之秋计也。

以秋日至始,数四十六日,秋尽而冬始。天子服黑黑而静处,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循于百姓,发号出令,曰:“毋行大火,毋斩大山,毋塞大水,毋犯天之隆。”天子之冬禁也。

以秋日至始,数九十二日,天子北出九十二里而坛,服黑而黑,朝诸侯卿大夫列士,号曰辰。趣山人断伐,具械器。趣菹人③薪雚苇,足蓄积。三月之后,皆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谓之大通三月之蓄。

凡在趣耕而不耕,民以不令,不耕之害也。宜芸而不芸,百草皆存,民以仅存,不芸之害也。宜获而不获,风雨将作,五谷以削,士民零落,不获之害也。宜藏而不藏,雾气阳阳,宜死者生,宜蛰者鸣,不臧之害也。张耜当弩,铫耨当剑戟,渠④当胁,蓑笠当橹。故耕械具则战械备矣。

[注释]

①称其位而立沃:按其职位站立行宴食礼。②太惢:太郊。③菹人:与山人相对,当指居住湖泽的人。④渠:防水的蓑衣。胁,指保护胸肋的铠甲。

[译文]

从夏至算起,四十六天之后,夏尽而立秋,这时新黍成熟。这一天,天子祭奠开国的太祖,祭以新黍。黍,是谷物中味道最好的。祖,是国家中地位最高的。功绩大的,祭于太庙;功绩小的,祭于小庙;无功绩的,祭于庙外。参祭者有功的全部按职位站立,行宴食礼,无功的在庙外观礼。祭祖,是因功劳而祭,不是因血亲而祭。天子通过这种祭祀区分贵贱,嘉奖有功之人。

从夏至开始,满九十二天之后,就叫做秋分,秋分正好禾谷成熟。这时,天子应当祭祀月亮,向西离开国都一百三十八里设立祭坛,身穿白衣,头戴白冕,手持玉笏,佩带锡鉴,吹奏着埙篪,敲打着金石,接见诸侯卿大夫列士,并告示百姓。这叫做祭月,用猪作祭品。天子颁布号令说:“秋季应当行刑罚而不行赏,行剥夺而不给予,判死罪的不可让他生。终年的罪犯也不免除。这时开始将牛马分散到田野中放牧的,一定兴旺发达。”这就是天子秋天的大计。

从秋分开始,满四十六天之后,就是秋天结束、冬天开始之时。这时,天子应该身穿黑衣,头戴黑冕,静居休养,接见诸侯卿大夫列士,并宣告百姓,公布号令说:“不要引起大火,不要开采大山,不要堵塞大水,不要违反上天的尊严。”这就是天子冬天的禁令。

从秋分那天起,九十二天之后,天子北出其国都九十二里而设立祭坛,身穿黑服,头戴黑冠,接见诸侯、卿、大夫、列士,称为祭祀北极星。这时节,要监督山民伐木,完善器械;监督草原泽地居民打薪柴,割芦苇,储备要充实。三个月后,百姓都要以其所有换取所无。这称为大力流通三个月来所储藏的物资。

凡是监督耕作而还不耕作的地方,百姓生活不会好,这是不耕种的害处。应该锄草而不锄草的地方,百草丰茂,百姓仅可存活,这是不锄草的害处。应该收获而不收获的地方,风雨来临,五谷减产,百姓四处流离,这是不及时收获的害处。应该藏闭的而不藏闭,雾气阳阳,应该死的活了,应该蛰伏的鸣叫起来,这是没有按时藏闭的害处。要让农民把耜用作弓弩,把锄用作剑戟,把雨蓑用作铠甲,把草笠用作盾牌。因此,农具完善,兵器也就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