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意释
“大学”之道乃修己成物之道,此道由一系列步骤和目标组成。第一,“明明德”即领悟最光明的道德;第二,“亲民”即与民众紧密结合,将光明的道德融入民众生活,移易其风俗而改造之;第三,“止于至善”即达到最高层次的善。
致用
“至善”的具体含义是“知行合一”,不但能够明了什么是善,还能够将善扩而充之,运用到民众生活的各个方面,也就是既内圣,又外王。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意释
知道了所要达到的目标,就能够确定方向和路线;确定了方向和路线,就能够集中思绪心无旁骛;集中思绪心无旁骛,就能够安适;能够安适,就能够细心考虑;能够细心考虑,才能够有所得。
致用
树立远大目标能够让人平心静气地思考和解决眼前问题。没有远大目标,就会对前途没有信心。在这样的人眼里,周围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整日忧心忡忡、生怕有所失。遇事不知所从。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1098页。)“游于艺”就是做眼前的事情;“志于道”是找准自己的特殊位置和途径;“依于仁”是具体的处世原则。“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就是“知止”。“知止”才能平心静气地思考和解决眼前的问题。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意释
想让天下人领悟光明的道德,必先安定好自己的邦国;想安定好自己的邦国,必先整肃好自己的家族;想整肃好自己的家族,必先修好自身;修身之前先诚意;诚意之前先致知;致知之前先格物。其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是内圣,“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外王。以上“大学”三纲领八条目,就是儒家的内圣外王之道。
致用
“内圣”“外王”本应同时进行。儒家把它们分开,先“内圣”而后“外王”,笔者以为实属无奈。因为当时社会黑暗,君子时运不济,只能立足自身。颜回针对孔子之道难以推行说:“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史记》卷四十七,《孔子世家》,北京,中华书局,1959。)君子的态度是行道而已,不管他人如何对待我。君子对前途充满信心,深信从自己做起,总会有志同道合者与己相“友”,并且这个“友”的范围会一步步扩大。孟子谓万章曰:“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一国之善士,斯友一国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孟子集注·万章章句下》,324页。)君子不断扩大“友”的范围,一步步向家族扩大,向邦国扩大,最终定能够扩大到整个天下。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意释
每一个人无论贵贱高低,都要先修身。不修身就不能做成事。应该摆在首位的却放在次要,应该摆在次要的却放在首位,这是不可以的。
致用
印度人民的伟大领袖,令世人敬仰的思想家、政治家圣雄甘地认为,手段比目标更加重要。他说:“有人说:‘手段毕竟是手段’,而我则说‘手段决定一切’,从手段可以看出目的,在手段和目的之间并无间隔的墙壁……目的的实现与我们所运用的手段是严格地成正比的,这是毫无例外的一致关系。”(任鸣皋、宁明编:《论甘地》,63页,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甘地打了个比喻,手段好比是种子,目的好比是树木,手段和目的之间有着“姻亲”的关系。由此甘地深信“注意手段,目的自明”的哲学。修身就是随时警示自己勿脱离道德的手段;做成事业是目标。手段不正确,最终会偏离目标,即便实现了目标也是大打折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