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丫鬟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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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意识模糊之际,感觉似乎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想要推开游移在身上不规矩的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水玲珑的心不由往下沉,难道她的第一次,就这样断送在病榻之上不成?

“大哥,你做什么?”

随着一声娇喝,已然压在水玲珑身上的沉重身体,霍然离开。迷迷糊糊中,水玲珑只听到男子言辞闪烁的自我辩解声: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看看霜儿的烧退了没有!”

“立即给我出去,否则我就告诉爹爹!”

夏清的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力余愤怒,若不是大哥整日贪恋女色,丝毫不能为爹爹分忧,三年前,她就不会遇到慕容断情,也就不会终日为情所困了。不过,这些都已经成事实,既是怨恨,终究改变不了。

听到夏清要将自己意欲轻薄丫鬟的事情告知父亲,男子吓的全身颤抖,几乎是仓皇的夺门而出,似乎只要出了房门,就可以表示他根本没有进入过房间般。

望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夏清轻叹一声,缓步走至床边,从袖内摸出一小瓶药,这是她那行踪飘忽的师傅留给自己用来护命用的,本来希望用平常的药,慢慢调理好霜儿的身子,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况且,她又不可能时时陪伴在水玲珑的身边,大哥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性格,是根本不可信的,自己也不可能拿霜儿的青白开玩笑。

水玲珑感觉口腔内有凉丝丝的液体侵入,甜中带苦,努力的咽下,之后,再度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布纱灯罩内的烛光微微跳动,银色的月光从窗口斜斜洒入。香塌上的水玲珑,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睛,感觉身体内流失的力气恢复了许多,微微支起上半身,四处看了看,才发觉自己并非躺在自己的房间内,而是三小姐的香闺之中,加之白日里,三小姐的相救,内心的暖意越发盎然起来。

身子有些不稳的下床,行至桌边,翻过扣着的茶杯,喝了口水,稍作休息之后,才起身,摘下屏风上的挂着的外衣,缓步走出房门。

在房间内睡了一天,出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身子都轻灵舒适了不少。待的完全恢复元气之后,内心才浮现出怀疑,这么晚了,三小姐将房间让给自己,那她去哪了?该不会,去找昨日的竹林外的那位公子了吧?

想着,水玲珑脚步下意识的往院外移去,只是刚到了院外的小片花圃后时,就听道大小姐虚假的恭喜声:

“三妹,恭喜你了,嫁给呼赫将军!”

“大姐,若是没什么事情,你先回房休息吧!小妹想独自清净一会!”

三小姐的声音平静如水,丝毫猜透她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水玲珑却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酸涩。

“大姐,我们还是走吧!三妹一向跟我们不亲,你何必在这自讨没趣!”

尖酸刻薄的讥讽声,不用想,水玲珑也知道是那背夫偷汉,不知廉耻的二小姐。正欲现身,替三小姐回敬几句,就听脚步远去声,一时之间,望着孤寂站立于月光之下的三小姐,水玲珑倒不知道该不该现身了。

“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藏了!”

如月光般清辉干净的嗓音,使得水玲珑宛如做错事的孩童,低垂着头,不知所措的从花圃后转了出来,静静的站立在三小姐的身后。夏清转身,借着月光,才看清来人是水玲珑,如水般清润的眼眸中,立即浮现出疼惜。

相比于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夏清感觉,水玲珑更像是自己的亲姐妹。每当自己不开心,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她总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帮着自己,呵护着自己。

沉默片刻,水玲珑不打算隐瞒自己听到三小姐要出嫁的事情,鼓足勇气,抬起脸,凝视着三小姐清澈见底的明眸,开口道:

“小姐,让奴婢替你出嫁吧!”

“现在,我嫁给谁都一样,又何苦误了你的幸福!”

知道水玲珑是替她着想,只可惜,她爱的人,在昨日就绝情的离去了,夏清的声音显得有些心力交瘁。

“不一样,既然你还爱着那位公子,你就该努力的去争取,奴婢看的出来,那位公子虽说话绝情,但他还是深爱着你的!再说了,你心中已经有人了,若是嫁那个什么将军,你觉得对那个什么将军公平吗?小姐,请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为了点醒三小姐,水玲珑的话语说的有些急,也有些以下犯上的感觉,不过,若是能够说服三小姐去追求幸福,再过激的言辞,她也在所不惜。

夏清的眼中露出诧异,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平凡无奇的霜儿,竟然能说出如此发人深省的言语,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霜儿说的对,爱一个人,就该去争取,不要让自己后悔终身,也不应该让另外一个无辜的男子受到伤害!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让霜儿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她又于心何忍?

“小姐,奴婢的事情,你就勿需担忧了!难道你忘了?前两次代嫁,奴婢都是被扫地出门的,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见夏清的动摇,尽收眼底,水玲珑轻松的玩笑话道,却没有想到,夏清上前,紧紧的抱住她,不由低低抽泣起来。或许今夜,是主仆二人最后的相处了,他日不知在何时了。

依旧的锣鼓喧天,依旧的鞭炮齐鸣,唯一不同于上两次的是水玲珑的心境。望着镜子中,经过易容,酷似三小姐的脸,水玲珑的心中除了祈祷三小姐能够找到幸福之外,别无他念。对自己的未来,从来不曾多想过半分,曾经小的时候,孤儿院的院长说过一句话,像她们这样被父母遗弃的孩子,除非能够找到好的家庭,否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被遗弃的命运。只是不服输的自己,一直想要改变,却终究还是一次次,或被逼,或自愿的让人给遗弃了。

“吉时,已到,小姐,该上花轿了!”

喜娘的催促声,使得水玲珑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喜悦的笑容,关键时刻,她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走至府门口,拜别了宰相,任由人扶着上了花轿,直到轿帘被放下,水玲珑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坐在轿子内,尽力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想想,第一次代嫁,进宫,与皇上擦肩而过,却捡了个太子回来;第二次代嫁,直接被人扫地出门,与王府的总管结上了梁子,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若是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事情发生,那么做过官太太,其实也满舒服的。比起那些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女子,她水玲珑的人生,要来的精彩而又刺激多了,还是那句话,该行乐时且行乐!

一路的吹吹打打,花轿载着胡思乱想的水玲珑,朝着将军府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