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小孩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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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老板,两碗牛肉面!”小穗熟门熟路的向着大排档的屋子大喊一声,模样像极了经常到这里光顾的老客人,南风谦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麦小穗,深邃眸子里聚集了丝丝笑意。

她,似乎总带给他出其不意的举动,而且,每一次都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

“坐下啦,很快的。”小穗见南风谦傻傻站在一边,便走过去拉住他的西装袖子硬拽人家坐到大排档门前的塑料椅子上。南风谦的确很少来这种地方,但刚才的“傻傻站在一边”,只是因为他在发呆而已。小穗却想当然的理解为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有点不知所措了。

很快,大排档老板端上来两碗热乎乎的牛肉面,小穗看了一眼上面瞟着的几小块牛肉,垂涎欲滴,顾不上搭理南风谦便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南风谦看着小穗狼吞虎咽的俏皮可爱模样,嘴角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却并不动筷子。

好半响,埋首在大海碗间的小脑袋才意识到对面坐着的人儿的异样,抬起头来,好奇张望面前的俊脸,倏地吮吸了一根面条,才腾出小嘴巴发问:

“南风谦,你怎么只看不吃啊?”

“我……”

南风谦犹疑着该怎么向她解释,不料小穗却打断他的话,“很好吃的。你以前一定没吃过这样的牛肉面,汤汁又浓又稠,面条也劲道得很,尤其这几片牛肉,别小看它们哦,特香的。在别家店都吃不到这么地道的牛肉面呢。快尝一尝看啊,我保证就喝一口,你就爱上他的味道了哦。嗯,尝尝看。”

面对小穗的极力推荐外加热情的赞美,南风谦略微迟疑片刻,终于拿起了筷子,慷慨就义般的伸到碗里,几乎是微微颤颤的夹起一块牛肉放到自己的嘴里,下一刻,脸色却霎时变了颜色!

一股浪潮在胃里波涛汹涌般的泛滥翻滚,平静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红,强自压下胃里的极度不适,南风谦勉强绽开微笑,轻柔启齿:

“小穗,这餐自己吃好不好?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必须先走。别担心我。”话刚说完,南风谦就站立起身,向远处的车子跑去!

他不能吓倒小穗!

他怎么忍心在小穗面前显露自己痛苦扭曲的样子?

小穗注视着疾驰而去的宾士,怔怔的站在哪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风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难受起来?难道他有什么难治的病,而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更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发病的样子?

对,一定是这样的!

宾士车在公路上飞快的行驶,南风谦的脸色也由原来的灰红色变成了苍白色,“吱”地一声,猛踩刹车,高大的身躯踉跄着走出车来,趴到一处垃圾箱处,便立即狂呕不止!

往事一幕幕,瞬间像电影回放一样,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子里不断涌现!

嘈杂的背景,混乱的枪声,哭泣的孩子,绝望的男人,以及女人的尸体,餐桌上被鲜血淋透的牛肉……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或者,至少不会再让那些画面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可今天……

呵呵,南风谦无谓的擦擦嘴角,大笑出声。笑声中夹杂着几多沧桑,几多无奈,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让人听了,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又去吃牛肉了?”柳云递给他一片纸巾,示意他擦擦自己的嘴角,熟练得从药架上拿下一瓶白色的药瓶,放到脸色依旧苍白的南风谦面前,低下头飞快的开出处方,淡然启齿,

“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随便吃牛肉吗?自己的情况自己又不是不清楚,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你不顾惜自己也得要顾惜一下自己的老爸吧,嗯?”

做南风谦的私人医生这么多年,对南风谦的过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此刻,面对再次拿自己身体不当一回事的南风谦,她关心中夹杂了生气,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友好。

因为儿时的可怕经历而在儿童幼小心灵留下阴影的案例,数不胜数,可像南风谦这样严重到影响自己身体健康的,还不多。

每次他发病,她都会给他开一种有着安眠和镇定作用的药物,是药三分毒,长期饮用,对他的身体当然极为不好。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带他看过无数的心理医生,效果总是失望。

心病还需心药医,他心里的那个结打不开,怎么做都是徒劳。

“呵呵,柳医生,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吧。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再活个七八十年也是小事一桩。搞不好,还拿个世纪老人奖章呢……”一改刚才的悲凉情绪,南风谦反而戏谑一笑,大大咧咧的开起了玩笑。

柳云看了南风谦一眼,眸子里装满了心疼,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去接童蛋蛋,好不好?”小手笨拙的帮亲亲老公把领带整理好,小穗抬起头来,满怀期待的瞅着一张帅得不像话的男性面孔,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记忆中,他们俩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去接过童蛋蛋放学,童蛋蛋虽然也没有特别要求过,可是这次他生病,小穗总觉得自己欠他好多母爱,而欧阳逸辰做得似乎也不太好,那晚他不是就没及时赶回来嘛,所以,小穗决定今天下午他们俩一起去接童蛋蛋放学,给他一个惊喜。

低首垂眸,小穗渴盼的眼神令欧阳逸辰心里微微一颤,这么多年,她都已经25岁了,可那单纯纯真的模样还是没有变,甚至,连询问他问题的语气都和当年如出一辙。

欧阳逸辰俯身轻拥那抹娇小柔软的躯体,额头一记轻吻,嘴角不禁莞尔:

“阿穗,你怎么总是长不大。”

小脑袋从温暖结实的胸膛前探出来,好奇的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显然不明白“一起去接童蛋蛋放学”和她“总是长不大”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突然意识到环抱着自己的大暖炉已经消失不见,而它的主人正拿起衣架上的西装熟练的往自己身上一套,明显是要马上离开的意思,小穗终于反应了过来,追着前面疾步而下的高大躯体,一路小跑,絮絮叨叨:

“你还没回答我呢,是好还是不好啊?要是好的话,下午你让小黑来接我,要是不好,那咱们就约下次好了,反正我想童蛋蛋不会介意的,你说……”

看着那抹高大身影径直跨入车门,似乎丝毫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语重心长”,小穗懊恼的撇了撇小嘴巴,揪住一支冬青叶猛地一拽。

哼,欧阳逸辰,你拽什么拽!

“我是一棵菠菜,菜菜菜菜……”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小穗从包包里掏出自己的卡哇伊手机,摁下接通键:“喂……”

“小穗,是我啦,范姜庭。好久不见罗。”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还蛮愉悦的。

“哦,小庭啊,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在以往,在她没有无意间听见她和欧阳逸辰的对话之前,她一定会热乎的跟范姜庭说个没完,可现在,小穗却直接开口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潜意识里并不想和她多说话。

“是这样的啦。我今天下午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可能没有办法去接晨晨,我好怕她等不到我会伤心哦,你可不可以帮我先把她接到你家?等我办完事,就到你家接她,好不好?”

语气诚恳,理由充分,让小穗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那,好吧。我帮你接晨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