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盛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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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迪贡德拉守卫战(1)

哈德逊河的入口一直以来都是华盛顿最担心的据点,在这个关键时刻,对该地严防死守更是美军的重要战略部署之一。此时麦克道格将军驻守在皮克斯基尔,刚刚接受大陆会议任命的乔治·克林顿准将负责海兰兹堡的驻防。尽管克林顿的健康状况不太乐观,但是他依然接受了大陆会议的任命,继续留在部队中。为了加强海兰兹的防御,他召集了橘县、韦斯特彻斯特的民兵连同时对蒙哥马利堡进行了加固。没过几天,华盛顿得到情报说英军的几艘运输船将于近日停靠在塔盆海的多布斯渡口,他猜测敌人此举有几种可能性。一种可能性是以声东击西的战略转移美军的注意力,而他们的实际进攻目标将是特拉华;第二种可能性是他们将占领莫斯利山的入口,从而切断美军在莫里斯同哈德逊之间的通信。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华盛顿命令乔治带领足够的人马到哈德逊西岸驻扎下来。5月12日,华盛顿向格林将军下达指令,命他率领人马赶往海兰兹检查蒙哥马利堡的驻防情况,他的考虑是,无论敌人选择哪条路线进攻,蒙哥马利堡都必将是他们重要的打击目标。

在去年侦察海兰兹地形的时候,华盛顿发现了位于哈德逊西边的一座小山,这座山刚好形成了一个皮克斯基尔湾入口的防御壁垒。对这个据点,华盛顿也做出了重要的批示,他要求美军对该据点进行严密防守,以免被敌军趁虚而入。后来的战事证明,华盛顿的安排是极其睿智及具有预见性的。陪同格林将军前来侦察地形的还有诺克斯将军、麦克道格将军、乔治·克林顿将军以及安东尼·韦恩将军。安东尼将军最近被大陆会议授予准将的头衔,刚刚从迪贡德拉返回。这五位将军在一起商量之后,联合打了一份报告给华盛顿,建议在河边修筑防御工事。这道防御工事包括一个航道阻塞项目,他们建议在蒙哥马利堡和安东尼堡之间的河道上用铁链拉起一道防线。为了加强这个工事的效果,他们在岸上修筑起了壁垒,还在停靠在岸边的两艘大军舰上架起了大炮。哈德逊的防御工作极其复杂,任务也很艰巨,因此它要求承担该项工作的将军必须具备很强的军事领导能力和应变能力。经过慎重的考虑,华盛顿把这项任务交给了阿诺德。他将如此重大的责任委托给阿诺德有以下几点的原因:首先,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公开表示大陆军对阿诺德的充分信任,为他澄清被大陆会议抛弃的谣言;其次,他希望这项任务能够平息阿诺德心中的怒火,放下沉重的思想包袱,以全新的面貌投入到战斗中来。然而华盛顿的好意却被阿诺德拒绝了。屡次遭受冷板凳待遇,使阿诺德的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坦荡正直的美国军人,然而外面的传言说他由于品行不端所以才会有此报应。这种谣言让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准备亲自去一趟费城,把他的问题同大陆会议当面交涉清楚。他请求大陆会议对他进行调查,以此洗清自己的冤情。

阿诺德去费城之后,华盛顿只好将哈德逊的防务工作交给了帕特南将军,其中麦克道格将军负责协助工作。帕特南到任之后,谦虚地聆听了格林将军以及诺克斯将军有关防御方面的建议,并立刻将这些建议付诸实施。他认为格林将军的很多建议都是极富见地的,尤其是在蒙哥马利堡和安东尼堡之间修筑航道阻塞的工程特别符合他的心意。在修筑阻塞航道工程这方面,帕特南还是特别有天赋的,他自己以前就曾经做过多次类似的工程。蒙哥马利堡驻守着大批纽约和新英格兰的大陆军,他们不仅担负着保卫哈德逊的重任,同时还负责中东部其他地方的防御工作。

此时正是早春时节,华盛顿想利用敌人行军缓慢这一点,对他们发动一次进攻,进而赢得下次战役的主动权。他交给了帕特南将军一次夜袭的任务,没想到竟然与将军的想法不谋而合。按照计划,帕特南会乘船向哈德逊下游进发,突袭斯普登多河上的独立堡,并且扫清独立堡同海兰兹之间道路上的所有障碍。帕特南对这次突袭充满了热情,然而整装待发之际,敌人突然制定了进攻费城的计划。在万般紧急的情况之下,华盛顿只好放弃了这次袭击的计划,转而将兵力转下新泽西州。5月底,华盛顿将军营从莫里斯镇转移到了米德尔布鲁克,该地距离布伦瑞克10英里远。目前他手下的兵力总共有7300名士兵,部队设43个团,共分成10个旅,分别由米伦博格、威登、伍德福特、斯科特、斯莫尔伍德、德伯雷、韦恩、德阿斯、康威和麦克斯威尔担任指挥。每两个旅组成一个师。五个师分别由格林将军、苏利文将军、林肯将军和斯特林将军担任指挥。诺克斯负责指挥炮兵团,苏利文率领部队驻扎在普林斯顿的右部,华盛顿率其余兵力驻守在米德尔布鲁克村后面山上堪称天然屏障的一个阵地。从各个方面看,他的军营都易守难攻。他们所处的位置俯瞰着整个地区,通往费城的大道以及拉里坦河尽收眼底。占着这么好的一个战略位置,如果敌人有什么新的动静,是不可能逃过美军的眼睛的。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绿草盈盈,果树繁茂,覆盖着厚厚绿毯式的草原一望无垠。所谓“草儿绿,马儿肥”,借着季节的优势,华盛顿的部队得到了丰厚的后勤补给。

5月31日,华盛顿得到情报,敌军的100艘战船已经驶离了纽约港,但是具体的目的地还不太清楚,也许是特拉华海湾也说不定。另外,18艘运输船此刻抵达了纽约港,船上是穿着外国制服的士兵。考虑到敌军的魔爪有可能延伸到特拉华以南的地区,他赶紧给弗吉尼亚的省督帕特里克·亨利写了一封信,让他即刻调集当地的民兵做好迎战的准备。帕特里克接到信后,立刻下令组织民兵,并且开始有目的地调动军队,让他们埋伏在几个较大的港口。敌军运输船上的外国士兵其实是德国雇佣兵,运输船还有英军急需的帐篷等军需品。6月初,豪将军终于放弃了他在纽约城的舒适生活,率领部队来到新泽西,并将司令部设在布伦瑞克。在了解了敌军的进攻意图之后,华盛顿做了一系列的战略部署。他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米德尔布鲁克,打算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对敌人发起全面进攻。同时,他打算在大陆军的配合下,运用民兵部队骚扰敌军,从而达到小规模战役削减敌人兵力的目的。基于这种考虑,他命令帕特南将军将重要兵力从皮克斯基尔调出,只剩下少量兵力驻守该地,以防敌人的突袭。这三支兵力分别在帕尔森、麦克道格和格拉夫的指挥下,经过一天的急行均到达华盛顿的营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阿诺德奉命担任了费城的总指挥。尽管他对自己的军衔非常不满,但是他还是接受了这个重要的任命。他负责的地区是特拉华西岸的所有通道,他率领民兵在那里修筑了牢固的工事,严密地监视敌人在特拉华河上的一切行踪。华盛顿命令他,如果敌人出现在特拉华湾,他要把消息立即传递到大本营,同时也要把消息传递给驻守在普林斯顿的苏利文将军。

6月13日晚,豪将军率领部队从布伦瑞克出击,目标看似是特拉华,但先头部队却在萨默塞特停了下来。得知这一消息,天亮的时候,华盛顿立即派人前去侦察敌人的情况。据侦察员汇报,敌人的先头部队停留在萨默塞特,主力部队三三两两地集合在大道上,后卫部队还在布伦瑞克。敌人将战线拉这么长,使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真正意图。他们究竟是要进攻费城呢?还是只是为了要把他们从坚固的阵地上引下来呢?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华盛顿命令部队呆在山上严阵以待,不要贸然发动进攻。不过他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倘若敌军进攻特拉华,他就去攻打敌军的后方。敌军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渡河,阿诺德将军同米福林将军已经在河岸布下了天罗地网,敌军想要从这里经过,简直比登天还难。只见英军在拉里坦河岸驻扎下来,暂时没有发动总的进攻。

目前英美双方都开始在各自的阵地上加固战壕、修筑工事。大家都在严阵以待,等待对方率先发起进攻。豪将军不断地制造假象,做出一副要进攻特拉华的样子,但是华盛顿坚决不受迷惑,断定他们不会冒着前后夹击的危险去强渡特拉华河。19日,豪将军突然拔营,率领部队返回布伦瑞克,并派人烧掉了一些住宅。华盛顿命令一支轻骑兵隔着拉里坦河远远地监视敌人,但是主力部队仍然待在山上没有动。第二天,从北方传来了英国可能要发动大规模战争的消息。斯凯勒将军俘虏了一名英国间谍,从他的口中,美军了解到伯格因将军已经抵达了魁北克,不日即将率兵南下,同时,约翰逊爵士率领的由英军、加拿大人和印第安人组成的大部队也已经浩浩荡荡地通过了奥斯威戈河正向莫霍克河方向赶过来,此刻部队正驻扎在斯坦威克斯堡和爱德华堡之间。如果这个情报可靠的话,那么迪贡德拉堡就危在旦夕了。情急之下,斯凯勒将军立即向华盛顿请求援军。华盛顿命帕特南将军调配几艘运输船,集合了马萨诸塞州4个团的兵力前去救急。不过,华盛顿依然怀疑敌人是否会向迪贡德拉发起进攻。据情报,伯格因将军并没有带来更多的援军,华盛顿推断他手下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5000人。虽然敌军一再地制造假象,华盛顿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理性地分析战争的形势。他派格林将军率领三个团的兵力去打敌军的后防线,同时大部队仍然驻守在高地上,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支援。21日,华盛顿离开了高地,来到了魁堡镇,这个地方距离安博伊大约六英里,华盛顿率兵埋伏在此,随时增援先头部队;同时,斯特林率领他的部队埋伏在了玛塔教堂附近,这个地方距离敌军的大本营很近,如果时机成熟,他会向敌军发起进攻,以分散他们的兵力。

豪将军先前派人用船搭建了一座通往国王岛的小桥,此刻主力部队已经通过桥,抵达了国王岛。22日,豪将军又再次从布伦瑞克出兵,这次他假装要进攻安博伊,沿途又烧毁了好几所房子,试图引诱美军发动进攻。豪将军此时认为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他将所有的兵力召集在一起,将他们分成两个中队。一路由他自己率领,另一路由康沃利斯率领,他们将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安博伊所有的通道。他此举有三个目的:一,切断所有美军先头部队同主力部队的联系;二,将美军的主力部队阻截在魁堡镇,在这里发动一场总战役;三,康沃利斯将率领部队袭击华盛顿的大本营,占领他们的据点,将美军从高地上赶下来。然而华盛顿及时洞悉了他的目的,立刻返回米德尔布鲁克,重新占领了据点。他随后派斯科特准将率领一支轻骑兵前去攻打康沃利斯的部队,交战了几个回合之后,佯装撤退,然后将康沃利斯引到斯特林将军的埋伏圈。双方立刻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由于康沃利斯的火力太猛,最后逼得斯特林不得不向后撤退,撤退过程中牺牲了两名士兵,丢失了三门野战炮。英军在韦斯特菲尔德驻扎下来,由于进攻计划的失败,不免有些气急败坏。27日,康沃利斯的部队来到了斯潘镇,他命令士兵们对这里进行大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被闻讯前来的美军打得落荒而逃。在这段时间里,豪将军使出了浑身解数想引诱美军主动出击,或者至少将美军从据点上引下来,这些计划均告破产。华盛顿早已经掌握了英军不敢贸然过河的心理,同时还做出了正确的战略部署,从而掌握了整场战争的主动权。

据可靠情报,伯格因将军此时正率领部队赶往奥尔巴尼,李杰中校带领另外一支队伍向莫霍克河进发。这支入侵的部队共有英国士兵3724名,德国士兵3017名,加拿大士兵250人,印第安士兵500名,除此之外,还有473名民兵,全部加起来大概8000人左右。炮兵连在整个部队中显得格外令人瞩目,他们被称赞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一支炮兵部队。负责炮兵连的指挥官是菲利普将军,他曾经在德国战场上为英国立下汗马功劳。

6月16日,伯格因将军从圣·约翰出发,他对自己在将来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充满了信心,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让他引以为豪的武器装备,此刻在行军中却成了笨重的累赘。由于他不了解在南方行军的特点,携带着沉重的武器和行李在崎岖难行的山路里行走,脚下的路顷刻间变得寸步难行。斯凯勒将军现在还不太清楚敌人的行动计划,如果之前得到的情报属实,那么迪贡德拉很有可能成为敌人进攻的目标。然而,斯凯勒对迪贡德拉的守军很有信心,认为他们完全有能力守住要塞。6月16日,也就是伯格因离开圣·约翰那天,他也动身来到了迪贡德拉。他视察了这个要塞的驻防情况,发现情况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乐观。工事修筑得不够完善,同时守军的人数也不够。香普兰湖水道狭窄,在独立山和迪贡德拉之间只有一座浮桥。浮桥由50英尺长、12英尺宽的木板连接而成,每条木板之间用铁链和铁锁扣起来。浮桥的右边是一个巨大的用木头搭建的拦障,拦障旁边是一个双层的铁索桥。为了修筑这个庞大的防御工事,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如今它就要发挥作用,成为保护要塞的重要屏障。了解到迪贡德拉的防务之后,斯凯勒将军立即前往乔治堡,从那里调拨了两个月的粮食补给,同时又在哈德逊两岸调来了一大批木匠,用以加固防御工事。斯凯勒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驻守这个要塞上,从他的部署安排中就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承担的防御工作是胸有成竹的。他估计敌人在抵达迪贡德拉之前,主力部队会向康涅狄格河挺进,对东部各省发动进攻。这是伯格因将军惯用的作战手段,这种作战方式曾经为他赢得多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