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盛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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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一代伟人

弗农山庄的冬天非常寒冷,但是华盛顿每天都坚持室内和室外的活动。这两年他一直致力于弗农山庄的开垦计划,从相关的文献资料可以看出,晚年的华盛顿依然精力充沛、头脑清醒、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希望。他制定了一份完整的农场开垦计划书,打算在农场上轮流种植各种农作物。他经常同心爱的侄子一起到户外去骑马,他会谈起他对农场的一些规划,并乐于听取侄子的意见。这份计划书长达30多页,附在这份计划书里的还有一封给管家的信。这是一份极其宝贵的文件,它证明了华盛顿在管理地产方面的突出才能。华盛顿把文件交给管家的那天上午,天气还非常好,但是到了下午,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副要下雨的样子。晚上出了月亮,但是乌云依然没有散去。他在日记里写道:“月亮四周呈现出一圈黑晕,仿佛要下雪了。”12日的上午依然是多云的天气,那天早上他给汉密尔顿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到了有关组建军事院校的计划,后来这封信被汉密尔顿转交给了军事委员会。他在信中写道:“军事学校应该建立在体面和广泛的基础之上,然而我在任之时,却一直没有机会将此议案呈交国会讨论,此事一直耽搁至今,对于美国来说,是时候创建一个正规军事院了。我们的国家有许多科学方面的人才,我认为可将此任务交由他们去负责执行。我衷心地希望这个建议能够引起有关方面足够的重视。”写完这封信之后,上午十点多钟,华盛顿照例骑马到庄园各处巡视。下午一点钟,他前夜看到的征兆应验了,天空开始下起了雪。没过多久,又下起了冰雹。他穿着一件外套,直到下午三点钟才回到家。他的秘书拿过写好的信交给他盖章,以便去邮局投递。华盛顿盖好章,抬头望了望窗外,发现外面天气依然十分糟糕,就对秘书说,天气不好,你就不要去寄信了吧。他进门的时候,李管家发现他头发上还带着雪花,怀疑他在外面肯定淋了雨,然而他却说自己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一点雨都没淋着。据他的秘书回忆,晚饭过后,华盛顿还跟往常一样,没看出什么异样来。雪下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地上的积雪已经有3尺深了。由于积雪太厚,他不能像往常一样出去骑马了。他抱怨喉咙痛,说自己肯定是前夜受了凉。下午,天气稍微晴朗了些,他便走到房子附近的一条小河边去散步。一天下来,喉咙痛的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严重,晚上的时候,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了。尽管如此,晚饭过后,他还是坚持坐在客厅里同夫人以及管家聊天,虽然喉咙痛得厉害,但他还是度过了一个开心的夜晚。上床睡觉之前,管家叮嘱他吃一些驱赶风寒的药,但是他坚持不服药,并说这是他多年来的一个习惯,当偶感风寒的时候,他总是用毅力顽强地抵抗过去。可是这次的情况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到了后半夜,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喉咙已经灼热得疼痛难忍。不得已,他只好叫醒了夫人,让她吩咐仆人去叫医生。凌晨时分,李管家过来看他,发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急促了,整个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华盛顿示意让仆人去请正在亚历山大的克莱克医生和住在弗农山庄附近的罗林先生。夫人给他暂时服用了一些止咳药,但是他的喉咙已经肿胀得很厉害,这些药片卡在他的喉咙里,险些让他窒息。罗林先生在早上6点多钟的时候赶到了华盛顿的家里,克莱克医生到来之前,他要给华盛顿先实施放血疗法,但是当华盛顿伸出手臂的时候,罗林先生情绪一下子变得很紧张,不过他还是在华盛顿的手臂上割开一个小口子。虽然割开的口子不大,但是血还是喷涌而出,站在一旁的华盛顿夫人担心这种疗法没有效果,反而会让他失血过多导致休克,于是她紧急示意罗林先生停止这种治疗。罗林慌忙拿绷带给华盛顿包扎,但是将军却摆手示意让他继续放血治疗。罗林先生最终听从了华盛顿夫人的指示,用绷带将割开的伤口包扎好。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华盛顿的病情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罗林让仆人打来热水,将华盛顿的双脚泡在热水里,但这对缓解他的疼痛没有丁点的帮助。上午9点钟左右,克莱克医生终于赶到了弗农山庄,随同前来的还有两名内科医生。他们立即对华盛顿进行了治疗,尝试了多个方案,但是没有起效。下午4点钟,华盛顿躺在床上,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了。他示意夫人去书房将他的两份遗嘱拿过来给他。华盛顿将两份遗嘱浏览了一遍,然后说其中的一封已经作废,让夫人去把它给烧了。华盛顿夫人照办后,把另外一份重新放进了书房。做完这一切后,夫人又回到了华盛顿的床边,坐在他的床头,握着他的手。华盛顿用微弱的声音对夫人说:“我马上要去了,但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这让我走得很不安心。”他让夫人替他打理和记录他最近的信函,管理他的账户,因为夫人比他更清楚家里的账目。整个下午,由于呼吸困难,华盛顿看起来痛苦不堪。李管家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着,尽量使他更舒服一些。如此劳顿李管家,这让华盛顿十分过意不去。5点钟的时候,克莱克医生走了进来。华盛顿跟克莱克医生说道:“我并不怕死,但是死起来真痛苦。”医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来。6点钟的时候,医生又进来看了看他,华盛顿此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问医生现在几点钟了。等到晚上10点钟的时候,医生又进来看他,他对克莱克医生说了很重要的一句话:“我要去了,我死之后三天之后方可下葬,葬礼切莫铺张。”医生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由于过分伤心,克莱克医生已经说不出话来。华盛顿以为他没听懂,又追问一句:“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医生连声说“听懂了”,这时,华盛顿才放下心来。他的手从克莱克医生的手中滑下来,医生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他再次抓起将军的手,并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华盛顿就这样去了,没有丝毫的挣扎和叹息。华盛顿夫人走了进来,用平常的语气问道:“将军已经去了吗?”医生没有回答,只是将华盛顿的手轻轻地放了回去。华盛顿夫人依然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一切都结束了。不用多久,我也会随他一起去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经受这人世间的考验了。”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极大的悲恸之中,华盛顿夫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镇定,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内心的巨大悲痛。

华盛顿的葬礼是在12月18日进行的。华盛顿家族的坟冢被打开了,旁边的垃圾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上午11点钟左右,四周的邻居都聚集在了华盛顿的墓前。亚利山德亚公司的人员和共济会的会员也赶来了,他们带来了11门大炮。一艘舰船停泊在弗农山庄附近,准备鸣炮致哀。下午3点左右,送葬队伍出发,从左大门出去,经过草地,转到房子的右侧。仪式开始时,舰船上的礼炮齐鸣,骑兵和步兵组成护卫队走在将军灵柩的两边,四名牧师走在他们的后面。两名身着黑衣的男仆牵着将军的爱马,拖着他生前使用的马鞍及手枪走在牧师的后面。共济会的会员和军官抬着灵柩,华盛顿的亲属和老友走在灵柩的后面,走在最后面的是亚利山德亚公司的人员和群众。牧师念完葬礼祷文之后,华盛顿的灵柩被放入了坟冢中。这就是将军的葬礼,简单朴素,完全按照他的遗愿来执行。他的遗体被安放在这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美国乡村里,他生前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山庄安享晚年,现在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长眠于地下了。

华盛顿的遗嘱在7月份的时候就拟定好了。根据他的规定,等到华盛顿夫人一去世,农庄里的黑奴全部得到解放。长期以来,他早就想解放祖上留下来的黑奴,但是由于担心女主人无法独自支撑这么大片的产业,他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这个愿望。他还在遗嘱中提到,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购进一个黑奴。这是他一直以来遵守的一个原则。尽管他出生在一个奴隶主的家庭,但是他所秉持的“人生来平等”的观念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他曾经在1797年给侄子刘易斯写过一封信,在信中他就提到了要废除奴隶制的愿望。

听说华盛顿去世的消息,全国上下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次日,国会休会一天,并决定在议长席上蒙上一层黑纱,同时规定会议期间议员一律佩戴黑纱以示哀悼。他是领导美国独立战争的第一人,是给美国人民带来和平的第一人,同时也是在美国人民心目中占据重要位置的第一人。除此之外,国会还下令成立专门的治丧委员会,商量最适合纪念华盛顿的方法。哀悼活动并不局限于国内,华盛顿逝世的消息传出去后,英国舰队司令布里德皮特勋爵下令降半旗致哀,法国首任执政官波拿巴命令全国各公务机关机构的旗帜上一律悬挂黑纱十天。

华盛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成长为一名伟人,这是他从未想到也从未希冀的一个结果。在内心深处,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做一名普通的农场主,在属于自己的一块土地上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独立战争结束之后,他已经在弗农山庄为自己的晚年规划了一张未来生活的美景图,但是权力在他已经退休的时候又找上门来。华盛顿这个名字已经具有了太强的影响力,只有他才能够组建新的政府,领导人民走向幸福安康的未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接受任命,重返国会担当起了总统的重任。围绕在他身边的是许许多多的智慧与才能并存的仁人志士,他们团结在他的周围,听从他的指挥,乐意为他效劳。华盛顿在他们的心目中,是一个正直无私的领袖,心无旁骛,刚正不阿,宽厚仁慈,稳健刚毅,他们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并为能够为他服务感到自豪和骄傲。虽然我们尽量避免用华丽的词藻来形容他的性格,但是他身上确实包涵了诸多的美德,仿佛是上帝为了让他完成这项重大的使命,特意将所有的美德都加在他身上了。华盛顿在美国历史中比任何一个人都更负盛名,他高尚的人格犹如寒霜中的梅花散发着幽幽的馨香。在尔虞我诈的党派之争中,华盛顿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理念,不偏不倚,公私分明,不拉帮结派,不打击异己,他用自己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所有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不得不敬佩他的为人处世的高风亮节。也正是在他的引导下,美国人民终于找到了一条通向自由、民主、富强的道路。在这片幅员辽阔、种族混杂、民情各异的土地上,华盛顿这个名字已经被人民深深地铭刻在心里,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提及他的名字,没有人不心生敬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是对美国还是对全世界,华盛顿的出现都是一种福祉。他,像一座灯塔,在通向自由和平的大海上,为漂泊的航船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