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宋箬湖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在家就穿旧衣服,新衣出门在穿。”宋绥正看着各院做衣服的账,就数宋箬湖每月做的衣服多,纪芸一月才做两套,她到好一月做了八套,那不要银子的吗?
“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宋箬湖奢华惯了,让她交出首饰不穿新衣,她无法接受。
“这不是你该问的,退下。”宋绥威严地道。
宋箬湖瘪瘪嘴,委委屈屈的回了房。
宋绥这一家之主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四个姨娘和三个庶女乖乖地交上了她们首饰,当然这其中有些还是有怨言的,但是只敢私下说,不敢公开讲。
纪芸稳坐在房里,看着事件的发展,心情舒畅,在病了二十天后,她“病愈”了,重新管家,一切都依着宋绥的新订下的规矩办事。
宋箬湖过上了在恶毒嫡母照应下庶女的生活,别说燕窝鱼翅了,每天送来的菜里连一点油腥都看不到,说是说一荤一素,可那荤菜里就一点肉沫,饭也不再是精细的红粳米,而是粗得难以下咽的糙米,喝的茶是茶渣泡的,还好先前的衣裙还能穿,不用穿粗布麻衣。
纪芸手头宽裕,也不是那种心肠狠毒的人,只要不触她的逆鳞,她是不会随便苛待人的,府上除了宋绥的日子稍微艰难点,柳姨娘和宋箬湖的日子比较难过些,其他人姨娘和庶女以及下人们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舒坦的。
这些事谁也不会,也不敢告诉宋绥。经此一事,老实本分的邹姨娘更加老实本分了,有点小心思的许姨娘和玫姨娘暂时消停了,宋府呈现一片和乐太平的景象。
时近年末,各府的姑娘们都清闲,下帖来请宋家姐妹过府作客,十次推六次,余下四次宋绥也只让宋箬溪一人前往。三个庶女没新衣穿,没首饰戴,出去丢面子,不准出去,推辞的理由简单,跟严嬷嬷学规矩。
这天清晨,有位中年妇人上门送来一匹马,说是宋家二姑娘向买的。纪芸感到奇怪,问宋箬溪道:“溪儿,你好好的买匹马做什么?”
“娘,没有驯养好的马,很容易受惊,上次,我看到有人的马惊了,那马拖着马车一路狂奔,把那人从车上抛了下来,摔断了腿。所以,我就让人买这种驯养好的马,不容易受惊。娘,以后我们出门,就用这匹马,这样就不担心会出事了。”宋箬溪撒谎道。
“我的儿考虑的真周全,这匹马花了多少银子?娘来付。”
“娘,这点银子,我还付得出来,不用娘出。”宋箬溪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只好继续扯谎。
“我差点忘记了,我家宝贝女儿会当首饰换银子。”纪芸故意逗她。
“娘,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马棚看马。”宋箬溪乐呵呵地带着香绣薄荷去了马棚。
那是一匹高大的踏雪马,宋箬溪虽不懂马,可是这马一看就是良种,用这么好的马去拉车,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你好!”宋箬溪站得远远地跟马打招呼。
香绣抿唇忍笑,姑娘还是这般的小孩子性情。
踏雪马仰了仰头。
“你能听懂我说话是不是?”宋箬溪向前走了两步。
马又仰了仰头,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
“你别生气,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现在是你的主人。”宋箬溪停下脚步,怯怯地道。
马不动,也不叫了。
“你叫什么名字?”宋箬溪问道。
“姑娘,它就算有名字,它也不会回答你呀。”香绣笑道。
宋箬溪眸光微转,“你以前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马点了点头,似乎同意宋箬溪为改名字。
宋箬溪欣喜地向前又走了两步,“你叫雪蹄好不好?”
马又点了点头。
宋箬溪觉得这马很有灵性,应该不会伤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雪蹄,我可以靠近你吗?”
马看着她。
宋箬溪试探着又走了两步,马没有发出警告她的嘶鸣声。宋箬溪高兴地走到它的面前,踮起脚摸它的背,“雪蹄,你长得好高大。可惜我不会骑马,要不然,我骑在你身上,一定很威风。”
雪蹄低下头蹭了蹭宋箬溪的脸,好象在亲昵地向她撒娇,宋箬溪搂着马头,笑靥如花,十分喜欢这匹温驯的马,陪马玩了一会,吩咐养马的小倌,要他给雪蹄喂最好的马料。
“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好好照顾雪蹄。”小倌忙应道。
“雪蹄,我明天再来看你。”宋箬溪挥了挥手,带着香绣薄荷回房。
十月二十五日的黄昏,蚕娘的“侄儿”又托人送来了东西。
看着那锦盒内那绘着十二个月花卉的十二把折扇,宋箬溪嘴角抽了抽,已经立冬了好不好?天气很凉了好不好?她又不是那些附庸风雅的文士,需要摇着折扇装模作样。
“姑娘,这些扇子可留着明年夏天用。”蚕娘努力帮陆綮颜挽回面子。
宋箬溪看了她一眼,从箱子里翻出个青奴,板着小脸道:“这个送给他,让他留着明年夏天用。”
蚕娘再也忍不住,掩嘴大笑。
宋箬溪郁闷地叹了口气,这个陆綮颜连个礼物都不会送。
立了冬,天气渐渐转寒,隔着厚厚的云层,太阳光没有一丝的暖意。除了柳姨娘和宋箬湖房里,其他各处都烧起了炭炉。宋箬湖几时受过这种苦,冻了两天,就受不了,冲到院门口时,才发现院门从外面锁着,拍门大喊道:“放我出去,我要见父亲。”
“大姑娘,你在禁足,没有太太的话,奴婢可不敢放你出去。”两个粗壮婆子从她身后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道。
“天寒地冻,往年都已烧炉子,今天为什么不给我炭烧火取暖?”宋箬湖厉声问道。
“大姑娘,你也会说往年,今昔不同往日啊。”左边婆子冷冷地道。
“大姑娘,先前是太太慈悲,想着姑娘虽是庶出,但毕竟也是姑娘,好生教养着,可有人不领情,既然不领情,太太又何必要养条白眼狼。”右边婆子嘲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