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鲁光文集(1—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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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序

出文集,未曾想过。得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

一生从文。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算起,至今已历时五十六个年头。笔耕不止,但属低产,且多为即时即兴之作。即使像《中国姑娘》《中国男子汉》《世纪之战》等重头作品,也都是“业余写作”。白天忙工作,夜里和清晨伏案而书,没有充足时间去构思、去推敲,去精雕细琢。

我曾说:“已圆人生三大梦,记者梦、作家梦、画家梦。”记者是我的本行,是我的职业。作家和画家,皆属业余。

文集有三百来万字,新闻作品收入极少。因为那些文字,随着历史的翻页,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我无意将它们收入留存。收入的作品,多为报告文学、纪实文学、散文、传记、日记、影视作品。与他人合写的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中国姑娘》、长篇纪实文学《踏上地球之巅》和《中国体坛大聚焦》等著作的近百万文字,皆未收录。

我以为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无本质区别。从广义来说,纪实文学可以涵盖报告文学。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用文学手法写真人真事。或许,报告文学的时效性、时代性更强一些。在编文集时,我将这类文字统统归到一块儿。

我起步写报告文学、纪实文学,是在结识郭小川、徐迟等大家之后,是他们鼓励我从事纪实文学作品的写作。还有当时任职《人民文学》《当代》的编辑周明和杨匡满等朋友的“追稿逼债”,迫使我坚持报告文学的写作。自从《中国姑娘》“一炮打响”后,上门约写的尽是报告文学。我已身不由己地站到报告文学作家的队伍中。其实,我最爱好的是散文。直到退休后,我才回归我之所爱——散文写作。《近墨者黑》等一批散文,就是在回家赋闲后问世的。

我好写日记,但未能坚持天天写,时断时续。如今翻阅,觉得日记最能真实反映人生历程,最能真实记录我的喜怒哀乐,最能生动描述我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我将日记整理出十余万字入编。无疑,公布于众的日记,是真实的。但不等于说,真实的都可以公开。许多真实的内容和细节,只能让它们长眠于那些纸质已日渐发黄、发脆的日记本中。放下,是我对待往事的人生态度。

在文学艺术创作上,我是一个喜欢“移情别恋”的人。到了五十岁之后,我遇到了艺术情人——绘画。李苦禅、崔子范两位大师,是我与这个情人结缘的“红娘”,是我从事大写意水墨画的恩师。我对写意画爱得如痴如醉,跳进丹青墨海就再也上不了岸。

我已将百余幅绘画作品、已出版的文学作品集和部分手稿,捐献给我的故里永康市人民政府。永康市政府于二○一五年五月十六日,建立“鲁光艺术馆”陈列展出我的赠品。我还将陆续捐赠。我们每个人都是历史的匆匆过客。让自己的作品和珍藏,有序传承,是我的一大心愿。

我这个文坛画坛“两栖人”,执意要将自己的绘画作品汇编一卷收进文集,以飨读者。这样,《鲁光文集》就名实不副了,权衡再三,将绘画卷撤回另行出版。

时代,无疑会在我的作品中打下深深烙印。遵循真实性的原则,我对文稿中的种种时代留痕,不加删改。

我已年届八十,虽童心依旧,被戏称为“老顽童”,但我深知,人的心灵是可以永远年轻的,但人体的日渐衰退,是无法阻挡的。我说过人生“三个超过”:“左手超过右手,绘画超过文学,后半生超过前半生。前半生老老实实为人民做事。后半生随性情、爱好,自由潇洒。生命不息,写画就不会停止。”梦还在做。不过,豪情壮志有余而心力不足的日子,已开始降临。这部文集出版之后,还会有什么作为,听天由命吧!

家人们和朋友们,为文集出版所作的付出和支持,我都记在心头,不言谢了!

2016年6月1日于故里五峰山居

2017年6月12日修改于北京五峰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