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戴尔·卡耐基经典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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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通向白宫之路(2)

第一轮投票结果表明,林肯是有希望的,他以44票对谢尔兹的41票和特伦布尔的5票,只差6票便可获胜。这个结果表明了他的实力,同时也可看出即便在激昂的反道格拉斯浪潮中,他的追随者仍得票颇高,几与林肯相比,那是因为很多人对道格拉斯失望后却不知该如何举措,他们就将投民主党的票转给了谢尔兹,当他们发现一个适当的人选后,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投民主党票的道格拉斯反对者似乎从没有考虑将其选票给林肯。这就是当时的民心。

尔后,形势急转直下,林肯一轮不如一轮,到第十轮投票揭晓后,特伦布尔当选了。

林肯再次沉浸到忧郁之中,甚至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忧郁。他回到律师事务所,坐于黄昏的阴暗中,低着头,沉思默想,直到黑暗将他重重包围。

3. “输掉的”演说

林肯从那破旧的屋子走出来的时候,人们发现他并没有消沉,他只是时而会显得满腹心事,而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是讲一些笑话,直到他和周围的人一道哈哈大笑,一笑解千愁。

事实上,当他在破旧的律师事务所陷入无可言喻的忧郁中的时候,他已不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出于对国家现状的思考使然。他的国家动荡不安,奴隶制问题造成了严重的混乱,他在思考着一种解决办法。但当他不知该如何办的时候,他就会陷入痛苦之中。

他现在是伊利诺伊中心铁路公司的代理人,有许多案例得去处理,他很忙,但当他静下来的时候,奴隶制这个问题就悄悄走来,在他紧锁的眉头刻下印记。奴隶制的和平解决,当一天读到一位肯塔基法官的演说的时候,他想,是没有希望的,亨利·克莱1819年便试图如此,但36年来的经验证明了它的不切实际。在独立战争时期,几乎有半数的州订出了解放奴隶的办法,可是此后却再没有一个州这样做过。林肯开始这样想:我们作为一个国家能继续一半奴隶一半自由永远并存下去吗?他提出了这个问题,也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太难了,他找不到答案。

不久,林肯给他的好友斯皮德写信,重申他的不赞成奴隶制的立场,他继续保持他以前的观点,即承认法律解决问题的重要,他说:“关于你的奴隶,我同样也承认宪法规定给你的权利和我所承担的义务。”他这时仍像他的合众国一样矛盾,《独立宣言》宣布人人自由平等,而合众国宪法又规定五个奴隶相当于三个自由人。林肯屈从于宪法,所以看到那些可怜的人被追捕、被抓住、被带回去遭受鞭笞,从事无偿劳动,只有咬紧嘴唇,保持沉默。

而当时又有哪些美国人是不矛盾的呢?一个退党的民主党人确定赞成内布拉斯加议案的只有三人,但道格拉斯下令通过时,居然获得了大多数票。许多人赞成堪萨斯成为自由州,但谁也不敢公开讲。

林肯感到愤恨的是,“饲养奴隶的人和奴隶贩子只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人数很少、邪恶可憎的集团,但是他们在政治上却操纵你们的全局,完全是你们的主人,就像你们完全是你们拥有的黑奴的主人一样。”这封写给斯皮德的信表明林肯与他以前作的笔记观点一样,感到既然黑人能被奴役,那么自由人也会因同样的理由而受到奴役,他向斯皮德指出这个血淋淋的现实。

对于奴隶制,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做。他对斯皮德说,“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反对扩展奴隶制罢了”,他感到他不是一个废奴主义者,“我认为我是个辉格党人,但别人说辉格党人已经不存在了”,“我不是一个一无所知党人,这是肯定无疑的。我怎么能是呢?一个反对压迫黑人的人怎么能赞成白人中的一群败类呢?我觉得我们堕落的速度是相当快的。建国之初,我们宣称‘一切人生来平等’,如今我们实际上把它读成‘一切人生来平等,但黑人除外。’当一无所知党人掌权时,将会读成‘一切人生来平等,但黑人、外国人和天主教徒除外。’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林肯说,“我宁可移居到一个不自诩热爱自由的国家去——例如到俄国去,那里专制就是专制,并不掺半点假仁假义的成分。”

道格拉斯的兔子被一撕为二,而它的血也真正流淌在堪萨斯的土地上。

林肯知道,在他失去竞选的时候,堪萨斯的自由土地党也失去了其国会准州代表的竞选。他知道,在选举日有蓄奴派怂恿的1700名武装的密苏里人越界前往堪萨斯投票。在这块自由移民占多数的土地上,蓄奴势力竟然占了压倒优势。而1855年3月的准州议会选举,在艾奇逊的领导下居然故技重演,带了1100人越界投非法票。艾奇逊甚至说,“如果还不够,我们可以再送5000人来,可以将准州内每个该死的废奴主义者杀死。”

第一任州长安德烈·里德把最明显的欺骗性的选举结果宣布作废,不过允许保留主要的选举结果。同时自由移民为这种欺诈行径所激怒,于是武装起来成立了一个新党,他们在托皮卡起草了一份禁止奴隶制的州宪法,其州议会则通过了一项禁止奴隶或自由黑人迁入的法令。林肯感到“可怜的里德”“现在总算毅然醒悟了”,而当这位州长宣布自己支持自由州派时,他被皮尔斯总统免了官。

暴力开始逐渐升级,双方杀气腾腾,11月在瓦卡鲁萨河岸双方对峙着,这次被及时制止了。

到了1856年春天,自由州派在利文沃思选举,结果与蓄奴派冲突起来,数人伤亡。道格拉斯的兔子的鲜血从这片难以安宁土地上的人们身上流了出来。

而在国会,双方同样吵得不可开交。马塞诸塞的参议员查尔斯·萨姆纳,谴责联邦政府对蓄奴势力的偏袒是对“处女领地的强奸”,他多次提到南卡罗来纳参议员巴特勒,说他说话像“随地吐痰”,并隐喻其纳奴隶为情妇。

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传入林肯的耳朵,甚至令他有些来不及反应。几乎在萨姆纳发表演讲的同时,蓄奴派700名武装人员冲入劳伦斯,捣毁了自由州派的两家报馆,焚毁一家旅馆,并恐吓市民,甚至抢劫商店。

随后,5月22日,即萨姆纳演说后两天,巴特勒的表兄弟众议员普雷斯顿·布鲁克斯闯进入参议院,挥舞手杖,将萨姆纳打得不省人事,三年没有回到参议院。

没两天,又传来了波特瓦托米屠杀。那是由一个出生于康涅狄格的废奴主义者约翰·布朗领导的。他在前一年带着几个儿子等人移居堪萨斯,他为南部蓄奴势力及其行为所激怒,决定以牙还牙。他组织了一支队伍,准备前往保卫劳伦斯,然而他听说该城已被洗劫,他为此怒火中烧,随后萨姆纳被打更使他狂怒不已,他发疯般率领他的几个儿子及追随者乘夜沿波特瓦托米河杀死了5个蓄奴派移民。然后整个夏天,堪萨斯就在血泊中呻吟,约翰·布朗的一个儿子不久被密苏里人杀死以为报复。

美国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令人目不暇给,耳不暇听,口不暇言。林肯沉默了吗?不,尽管他低着头,在这个多事之秋似乎连舞台边也没有靠上,他说的话也绝不可能在舞台上大声传送,甚至即使作为啦啦队,他的嗓门也嫌太小,然而他思考着,并且偶尔做出点事也相当令人侧目。

波利是一个黑人妇女,住在斯普林菲尔德,他的儿子在圣路易斯密西西比河上一条船上做工。他随船去了新奥尔良,在那里他被抓起来关进了监狱,因为他没有证明文件证明他的自由之身。囚禁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被登广告出售,以偿付他坐监的有关费用。

波利找到林肯。林肯感到义不容辞,他与赫恩登一道拜访马特森州长,但州长说他爱莫能助。林肯又给路易斯安那州长写信,州长回信说他无能为力。林肯为此再入州长府,希望州长能采取积极行动,州长摇头拒绝了。

林肯愤怒了,他与赫恩登后来募捐了一笔钱解救了那个孩子,使其母子团聚。但林肯离开州长之时却是义愤填膺,他对马特森说:“上帝作证,州长,您或许没有合法的权力释放这个可怜的黑人,但是我却决意让这个国家的土地燃烧,让那些蓄奴的人无立足之地。”

当堪萨斯自由州运动中心劳伦斯镇遭袭击的时候,伊利诺伊州共和党第一次州代会在布卢明顿召开。林肯感到“我们正处在一个困难重重的时刻”,特别是他感到了一种危机,一种似乎很快就会血与火遍布的危机,他觉得民众当尽力表白他们的意见,而共和党人呢?也要随之改变方针,否则“鲜血将因内布拉斯加法案而流淌,同胞之间将要互相残杀”。

林肯不再沉默了,他将这么多日子的沉思默想和愤怒倾泻而出,整个会场都响彻着他的声音,而全国也震荡着其回声。他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1856年6月中旬,在费城召开了共和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除了少数几个边界州的代表外,几乎全是北方代表。约翰·弗里芒特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林肯差点成为副总统候选人。

早些时候,民主党于6月初在辛辛那提召开代表大会选举提名总统候选人,道格拉斯与詹姆斯·布坎南竞争。道格拉斯的兔子血腥正浓,民主党人考虑当选的可能性问题,道格拉斯也感到不能使党内的感情恶化,最后布坎南通过提名。

更早些时候,一无所知党提名菲尔莫尔为总统候选人。这个党宣布只有那些土生美国人才有资格出任公职,那些出生于美国境外的移民则必须连续居住21年才有选举权。这个党现在甚至赞同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

选举实际上成为南北两地的争夺,共和党力图夺取整个北部,一无所知党则只有在南部捞取票数,民主党威风不减,在全国与这两个党竞争。

林肯忙碌开了,在伊利诺伊马不停蹄,一地接一地发表演说,他将民众的注意力一次又一次地引向奴隶制。各个党派之间吵闹纷扰,他们到底争论什么呢?林肯总是提出这样的问题让民众注意,然后他就回答:那实质上的分歧是在奴隶制扩展问题上。也就是奴隶制能不能在法律上是自由州或自由准州的土地上生存。他明确表白,共和党不允许奴隶制扩张,而布坎南的民主党则允许。

民主党人则充分利用选民害怕分裂的心理而大造如共和党当选则会造成一些州脱离联邦的结果等这样一些舆论。这使他们捞到了不少好处,而林肯则花了不少心血来予以痛斥。

7月23日,林肯在加纳利演讲。面对民主党指责分裂,林肯说:“如果你们是说我们的目的是要解散联邦,这是不真实的。”

然后林肯略一转折,更进一层,“不过你们也许会说,尽管这不是我们的目的,但如果我们成功了,结果就会如此,所以我们实际上就是分裂主义者”。林肯强调,“这是你们对我们的一种严重指责”,他反问道,“我们将如何做到这一点?”也就是,“我们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来解散联邦”呢?

他请民主党具体说明。

林肯并没有就此止步,他说,“唯一的具体说明,是菲尔莫尔先生在他的奥尔巴尼演说中自愿提出的。他指责说,如果总统和副总统都是从自由州选举出来的,就会使联邦解体。”林肯认为“这是胡说八道”,他从历史上找出了许多具体例证,有同时来自蓄奴州的总统副总统,也有同时来自自由州的总统副总统。而在位总统和副总统即便都来自自由州,“而联邦依然存在,而且还会存在下去。”

联邦在林肯心目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不能忍见其分裂。

现在他的反驳如海潮怒涌,层层推进。“此外没有任何具体说明了,最多只有这样一个:恢复1820年关于使合众国领地成为自由领地的规定会使联邦解体。先生们,这样一个法案是需要大多数票通过的”,林肯说到这里突然心潮澎湃,他大声道,“我们是多数,能够在宪法规定下做我们要做的一切,我们决不想使联邦解体。”那么,谁是分裂主义者?“是你们还是我们?我们是多数,决不会千方百计去解散联邦,如果有人想这样做的话,那一定是你们这些大叫大嚷地诬蔑我们是分裂主义者的人。但联邦是无论如何不会解散的。我们不愿它解散,如果你们企图解散它,我们也不答应。”林肯告诉那些企图分裂联邦的人,“我们有财力和武力,陆海军和国库也在我们手里,听我们指挥,你们是达不到目的的。如果一个拥有纪律严明的陆海军和充足的国库的多数派政府,受到没有武装、没有纪律、没有组织的少数派攻击居然不能自保,这个政府未免太软弱了。”林肯最后说:“我们不愿解散联邦,你们也休想。”

林肯心中的多数却没有获得竞选,民主党的布坎南当选了,他赢得了关键的伊利诺伊等4个北部州和加利福尼亚从而当选,他赢得的普选票是45%,选举人票174。弗里芒特则获得了33%的普选票和114张选举人票。对于一个新政党来说,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林肯念念不忘他的多数,他感到了团结的重要。12月10日共和党在芝加哥举行宴会,林肯即席演说,“在这次竞选中,我们分裂成弗里芒特派和菲尔莫尔派。为了将来,难道我们不应该团结起来吗?”林肯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让过去的分歧化为乌有吧。”而“人心向着我们,上帝向着我们。我们将能够不再说什么‘一切州作为州是平等的’,也不再说什么‘一切公民作为公民是平等的’,而是要恢复那更广泛、更美好、内容比这两者更为丰富的说法:‘一切人生来平等’。”

“一切人生来平等”,这个独立宣言所宣布的主题,林肯心目中的一个崇高目标,他激动地说着它,他的听众也都如醉如痴,恭听他的“输掉的演说”,他们后来是那么感动,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发抖,情不自禁地向他拥过去,林肯听到掌声暴风雨般响起。

4. “房子裂开了”的演说

1857年3月,布坎南总统宣誓就职后不久,最高法院将判决一个悬而未决的案件,民主党人希望这一判决能一劳永逸解决领地奴隶制问题。

这一判决是针对德雷德·斯科特作出的。斯科特是密苏里州一个军人的黑奴,曾随主人在伊利诺伊州和威斯康星准州居住。军医死后,斯科特向密苏里州法院提出诉讼,要求获得自由,因为密苏里妥协案规定:曾在自由领地上居住过的奴隶即成为自由人。他的诉讼时胜时败,级级上升,最后案子到了联邦最高法院。最高法院将面对这样一些极具争议的问题:斯科特是否有权向联邦法院提出申诉?他在自由领地的经历能否使他自由?也就是密苏里妥协案是否符合宪法?

有五位法官对首席法官罗杰·塔尼的意见表示赞同,最后最高法院以6票对3票否决了斯科特关于自由身份的要求。塔尼认为,当最初制定宪法之时,黑人即被看作下等人,他们并没有任何一个白人必须予以尊重的权利,而且非洲人种绝对没有被宪法制定者包括在一州的公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