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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很穷,还有资格学艺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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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读者哭着对我说:“我家境不好,但我很想学钢琴。我现在大三,我去当家教,攒钱报了钢琴班。弹琴回来,却被同学们嘲笑。她们笑我不可能学会钢琴,笑我穷。”

听完女孩的话,我沉默了很久。

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女孩的求救:“我有三个室友,她们三个关系很好,有意地孤立我。我每天都上晚自习,从不逃课。这居然成为她们嘲笑我的理由,她们说我傻、笨,跟不上时代。我兼职去发传单,她们笑我穷疯了。我是应该放下自己的一切,试着去融入她们,和她们做朋友,还是应该孤立自己?”

可能是因为还太年轻吧,她们倾诉的语气里满是委屈,却没有责怪其他人。一些事情,明明是我们做对了,为什么还要忐忑地来寻求其他人的支持呢?

除了从众心理,我觉得大概是因为人人都需要陪伴吧。

对于那些特意孤立她们的女孩,那些嘲笑她们的女孩,我深表同情。在别人努力变好的路上,她们没有加入其中。法国作家加缪说过一段话:“我们很难信任比我们好的人,这可太真实了。我们宁愿避免与他们往来。相反,最为经常的是,我们会对和我们相似的或者和我们有着共同弱点的人吐露心迹。因为我们并不希望改掉我们的弱点,也不希望变得更好。我们只是期待受到怜悯和鼓励。”

在成长的路上,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并不容易,因为我们要不停地认识自己,找到榜样,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然后,还要为之付出踏实的努力。

可能一路满是障碍:被人嫉妒,被人伤害,被人侮辱……但这些都不要紧,因为你有权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

第一个女孩啊,你想要去学钢琴就去学吧。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就是拥有一颗热爱艺术的心,艺术是美,是光亮,是喜悦,你愿意靠近,愿意花费力气去学习,这是多么难得,说明你的内心是向往美好的。

除此,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钱,这钱虽然不容易,但想到它可以为自己的心愿买单,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虽然你现在经济窘迫,但相信我,你不会一直如此。村上春树在最初写作的时候,也穷过。一次,他与妻子还不上银行的钱,幸运地在路边捡到了一笔钱,两个人如获至宝,赶紧跑到银行,才逃过被追债这一难。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穷,而不去改变这种状态。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村上春树一直坚持写作,坚持开冷僻的古典音乐音乐馆。在他坚持的过程中,无数人劝他放弃手下的笔。为了逃避那些熟人,他特意到了异国他乡去写作。是为了灵感,是为了骄傲,更为了不从众。

2

有一个女孩汪化特别喜欢绘画,十五岁她就跑出来打工,为了学画画,她特意到中央美术学院的食堂工作。每当食堂下班,她都会擦干净油腻的饭桌,铺开画卷,这是她一天中最有仪式感的时候。“画画就像我的救命稻草,我只要抱着它,运气就会来。”她画了一幅三十米的画卷,足足画了五年,北京时代美术馆花了十五万买下她的画。她已经成功了,她还会坚持画下去。

一路走到现在,她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吗?

此时的你那么年轻,喜欢钢琴,能接触到钢琴,真的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我也喜欢钢琴,可我直到而立之年才有勇气去学钢琴。之前的我特别纠结,一直自卑年龄,自卑基础。可我走到琴房才发现,这里坐着很多老人,他们比年轻人勤奋得多,学起琴来更是风雨无阻,日日签到。我一直在假设,若他们回到年轻时,也有这样的机会去学钢琴,会在意他人的目光吗?当然不会。

看着他们弹琴的瞬间,我的自卑、我的年龄、我的贫穷,不翼而飞。

在音乐和艺术面前,只有热爱,并无其他。

我跟着老师学习,他教得很认真,同样,他也只喜欢认真的学生。

虽然我的工作经常出差,但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去学钢琴。若最初,我感受到的只是感动,后来我最多的感触,却是莫名的鼓舞。我的双脚踏进琴房,犹如踏进温暖的河流。我好像一直奔跑在其中,这里有阳光、水流、鼓励、友谊。

都说钢琴是枯燥的,我却在这里感受到了另一种惬意人生,这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人生体验。你的室友或朋友没有沉迷其中,自然不知妙趣。而你若沉迷其中,自然也不会计较身边的声音。要记住,在我们成长的路上,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更重要的事情是你会怎么做。被他人干扰的人生毫无乐趣可言,满是纠结与伤害,而真正的勇敢是直视可恶的声音,不去计较他人的言论。

第二个女孩的问题,让我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我不禁为那时的自己着急。若让我再回到大学,我一定像你一样,远离吃喝玩乐的大学同学,靠近努力学习的有志之士。

很多人都以为文凭是敲门砖,事实上,并不是。

这让我想到一个故事。

一个老人见一个小男孩很可爱,想把自己钓的鱼都送给他。小男孩摇摇头拒绝了:“我想要你手中的钓鱼竿。鱼很快就会被我吃光,可是拥有了钓鱼竿,我可以一辈子钓鱼,吃不完。”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钓鱼竿送给了他。小男孩拿起钓鱼竿,在池边坐了一天,却没有钓到鱼。于是他怒气冲冲地把钓鱼竿丢到水中。

这个小男孩永远不会明白,最重要的不是你拥有了钓鱼竿,而是你拥有了钓鱼的本领。

他也很像现实中的我们,自以为懂得了很多道理,却过不好这一生。自以为拥有一个很好的文凭,却不知道最重要的其实是自己的技能。一旦在生活中碰壁,只会牢骚满腹,无比愤怒;看到其他坐在池边钓鱼的人,只会笑他们傻,嫉妒他们钓上的鱼,却从不肯苦练技能,学会钓鱼。

在我看来,你的三个室友真的只是嫉妒你。

嫉妒你可以每天安静地去上晚自习,嫉妒你不计较辛苦,努力地工作。毕竟学习需要毅力,打工可以锻炼自己,学习和赚钱的能力还是非常重要的。我一直认为人生有三个境界,那就是健康、平静、快乐。快乐为大。但快乐的基础一定是有出色的学习能力和赚钱能力。

3

珠珠是一个交友达人,我们一起接了一个书稿来写。

恰好那个月她辞职了,她一直在与朋友会面,我一直在写作,白天看书,晚上写稿,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每天都要熬到凌晨。

她开导我说,人生最重要的其实是快乐。

我也知道是快乐。

可是我们想要的快乐不一样。我想要的快乐是踏实的,是努力之后的会心一笑。而不是很多疯狂的年轻朋友,一直只是快乐地相聚、玩耍,从不追求进步。这样的生活太危险,不要也罢。

几个月下来,我完成了书稿,她还没有开始写,她笑着说是拖延症。

两年之后,我出版了几本书,她的第一本书稿还没有完成,她告诉我说,辛苦地码字不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她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却依然没有写出任何作品。

可能她得到了很多我没有感受过的快乐,可我拥有的踏实感肯定也是她羡慕的。每次回忆往日时光,我都想拥抱一下那个在深夜里坚持读书写作的自己,这也是一种快乐。唯有努力之后才能体会到的感觉,它和那种与朋友们一起疯玩的傻乐是不同的。因为它可以很长久,且带给人满足感。

你的室友可能因为共同的爱好、相似的家庭背景聚集到了一起,而你被排斥在外。可是没有关系,人生很长,说不准到了某个人生阶段,她们最需要的人其实是你这样的。你耐心地努力,并去等待吧。相信我,会有这一天。

我们此时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汗水,并不是为了给谁看,而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快乐地与过去的自己相拥,并感谢曾经的自己那么努力。除此,并无其他。

在这路上,谁伤害你、诋毁你,让你流泪,都已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能力让自己重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