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琴艺这件事以后,宇文淖不再开口找她麻烦,在一片还算和谐的氛围中,这场宫宴总算相安无事的落幕了。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郡主府的马车早已经等候在了宫门外,告别了凤凝萱,贺兰澈雪总算踏上了归程。
马车刚驶出皇城,便遇上了贺兰东的马车。
“郡主,晋国侯求见您,您要见吗?”
驾车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询问这马车里的人,早已在皇城外等候多时的贺兰东心中也是一阵忐忑。
不管怎么说,她总是他的女儿,那日她没有对晋国侯府痛下杀手,她的心中,应该是有他这个父亲的吧!
“不见!”
贺兰东兀自想着,马车内的人清冷冷的落下两个字,淡漠冷然的两个字,瞬间将贺兰东浇了个透心凉,想起那夜那趴在会客厅里半死不活的贺兰初雪和战战兢兢的儿女们时,贺兰东心里的怒火蹭的就窜了起来。
父母之恩大如天,她再怎么张狂得势,她也是姓贺兰,也是他贺兰东的女儿!更深一点说,她贺兰澈雪如今的荣誉,有一半是来自晋国侯府。
老子要见女儿,还需要低声下气唯唯诺诺吗?
想到这里,贺兰东顿时有了底气,冷声喝道。
“贺兰澈雪,别忘了你的身份!”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凌厉而冰冷的从华丽的马车里传出,在这寂静的无比清晰。
马车里的贺兰澈雪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的身份?
今日夏皇的一番话,估计把他刺得不轻吧!如果她还是晋国侯府里那个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贺兰澈雪,谁又来还她身份?只怕贺兰东恨不得她死的彻彻底底的,这辈子都别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今贺兰东竟来质问她身份,他配吗?
“不劳晋国侯提醒,本郡主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希望晋国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贺兰澈雪!”威严冰冷的声音里压制不住的滔天怒火。
“身份?”贺兰澈雪冷哼一声道“那么本郡主请问晋国侯,您今夜是以晋国侯的身份来的呢?还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的呢?”
“放肆!”
一声低吼,贺兰东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瞪着贺兰澈雪马车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放肆?”
一声冰冷的声音落下,贺兰澈雪抱着小白下了马车,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兰东,锐利清冷的眼里深不见底。
清冷冷的两个字,将贺兰东气得浑身发抖,他愤怒的看着贺兰澈雪,恨不得冲上前狠狠的往她脸上甩上两耳光!
“本侯是你的父亲!”
短短的七个字,绝对的威严。
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忽然变得森冷无比。
“贺兰东,不要挑战我的忍耐!”
清冷冷的声音里,是毋庸质疑的霸气和绝对的威慑。
“你!”
贺兰东扬手指着她,面部肌肉不停抽搐,实在是气得不轻。
“如何?”
贺兰澈雪冷眼看着他,如画的唇角冷冷一勾,凝成一个冰冷的弧度,森冷彻骨。
贺兰东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眼。
那是一种无意识的臣服。
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最直接的惧怕。
而且,恰好是他最惧怕的,他不怕上战场,不怕死,唯独害怕自己臣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