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认知商:如何认清现实与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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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推荐序

1980年,我22岁,再过几个星期将从位于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的美国海军学院毕业。终于成功在即。四年前,我和其他1246名高中毕业生一样,满怀憧憬地来到位于切萨皮克湾(Chesapeake Bay)和塞文河(Severn River)交汇处的这所名校,然后一路走到今天。不久后,我将成为一名美国海军军官。这所学院拒绝胆小懦弱者,身心健康是在这里生存和发展的最基本前提。不言而喻,所有学员都是佼佼者。

就在毕业之前,我开始出现一些病状。在接下来的20年里,情况时好时坏。后来,痛苦、虚弱、抽搐和视力问题交替发作,让我苦不堪言。从神经压迫到耳部感染,医生给我做出各类诊断。疾病没有阻止我做自己想要从事的工作,包括作为一名海军情报官服役22年。从海军退役后,我常常告诉十几岁的孩子,鼓励他们充分发挥自身潜力。我参加日间谈话节目,出演《执法悍将》(Jag)和《天使有约》(Touched by an Angel)等电视剧,并担任多家公司的发言人。然而,我却无法摆脱身体健康问题。有时我的一只眼睛失明,几天后才能恢复视力。有时,又受到麻木或疼痛的折磨,但那时我想,如果体力消耗巨大,人们都会时有不适吧?

1999年,情况变得更糟了。当时,我有4个孩子,还要照顾3位老人。我开始感到腿脚极度灼痛,情况最严重时,甚至一度无法走路。医生让我做核磁共振成像检查(MRI),最后确诊为多发性硬化症(MS)——这是一种损害髓鞘的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髓鞘是保护神经纤维的物质,这种病导致神经系统传导减慢或完全堵塞,功能下降甚至失去功能。

多发性硬化症是一种不可预测的疾病,其发病症状、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因人而异。大多数患者都有肌无力、肌肉控制障碍、疲劳、视力问题、记忆力减退和难以集中精力等感知与认知障碍。其他症状包括疼痛、震颤、眩晕、膀胱和肠道功能紊乱、抑郁和欣快症[2]等。我被诊断患有复发缓解型硬化症,这是此病最常见的形式,在这种情况下,缓解期过后病情会继续恶化。

确诊那天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女性得这种病的概率是男性的两倍。我清楚地记得,医生认真地看着我,告诉我我的余生将会怎样度过。他说,我可能在三年之内不得不坐在轮椅上生活,我应该停止工作和锻炼,消除生活中的任何压力——所有一切压力。我不知道我的多发性硬化症是否与我的服役经历有关,或在某种程度上与我多年前接种的一种疫苗有关,但无论病因是什么,这个消息让我伤心欲绝,几个月里心情极其灰暗。

当突如其来的重大病情打击逐渐减弱后,我开始分析自己面临的局面。我知道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要么自怨自艾地度过余生,要么把我的病看作某种召唤。正是在这个时候,我下定决心,尽我所能去了解关于多发性硬化症的一切知识。我搜寻世界名医,也找到了一些医术高超的医生。但让我心生疑虑的是,有些医生在根本不了解我病情的情况下,就轻易认为能为我制订医疗方案。我意识到,只有我才能对自己的健康负责。现在,通过健康的饮食、运动和药物注射,我成功控制住了病情,而不是让多发性硬化症来主导我的生命。

对于多发性硬化症,我最担心的是丧失认知功能。患有此病的人群中大约有34%~65%都会遭受认知能力衰退。关于认知功能和多发性硬化症,我学到的宝贵知识之一就是自我认知。从自身经历和与心理治疗师以及数百名多发性硬化症患者的交流中,我发现,感知认知功能障碍与客观认知能力下降的关系微乎其微,甚至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感知认知缺陷,如记忆丧失或执行功能丧失,与包括抑郁在内的情绪困扰密切相关。我相信,一定程度的精神控制和情绪困扰缓解能帮助多发性硬化症患者更准确地评估其认知功能。对我来说,提高自我感知特别有助于减轻疲劳——几乎所有多发性硬化症患者都经常出现疲劳感。普通人都会时不时地感到疲倦,但如果你患有多发性硬化症,你几乎会一直深陷于认知疲劳和身体疲劳之中。

对多发性硬化症这类疾病报以积极乐观的心态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每天,我都仔细地测量血压。我创立了一个庞大的社会支持网络,包括家人、朋友和帮我解决日常生活中由多发性硬化症带来的各种不便的其他人。

但我确信,我们对自身疾病的认知和最终的治疗效果几乎同等重要,也并不是只有我持有这种观点。研究表明,一个人对疾病的感知与几项重要的健康状况有直接的关系,包括病人的身体机能和能力水平、医疗保健使用、坚持治疗方案,甚至维持生命。此外有研究表明,我们对疾病的态度在决定身体状况时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比疾病本身的严重程度所起的作用更大。

总的来说,我们的疾病认知来自我们对疾病的信念以及对疾病之于生命的意义的认识。虽然我仍然对多发性硬化症的病因有自己的看法,但仍有很多疑惑。我将终生与此病斗争吗?能不能治愈?我这个病对家人和朋友有什么影响?无论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我深知,对多发性硬化症的态度将决定最终结果。有出色的医生为我治疗,我很幸运能够负担得起最好的医疗服务,但如果治疗方法或治疗建议与我对疾病的看法不一致,那么我通常不会再坚持治疗。或许正如一位医生对我坦言的那样:“不考虑病人想法的治疗方法可能于病无益。”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我欣然为我的好友和医生布莱恩·鲍彻·瓦彻勒的这本精彩著作作序。布莱恩医生在探索基础性人类感知方面成绩斐然,并且指出了帮助我们理解动机和行为的方法。布莱恩博士是一位领军型眼科医生,每天都要为病人做恢复视力的手术,他教给我关于疾病感知的很多知识,以及为什么保持积极的态度是有效治疗和最终疗效的关键。从我个人经历来说,他愿意花数小时与病人在一起,询问大量问题以便更好地了解他们对自己疾病的想法。布莱恩博士知道,为了治疗,我在身体和心理方面都做了很大努力。他告诉我:“你的认知商很高,蒙特尔,因为你想摆脱你的病情。积极主动的人会认为任何疾病,无论多么严重,都是能够控制的。”

这样的谈话使布莱恩医生得以确定哪些病人可能觉得对自己的病情无能为力,以便纠正他们任何不正确的想法。一旦病人能对自己的疾病有正确认识,布莱恩博士就将这些信念向有利于治疗或更好治疗效果的方向引导。

疾病认知是一个相对较新的领域。科学家们仍然无法知道我们的疾病认知源自何处。《认知商》这样的书可能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可能会让你对自己也不确定,但这是一件好事。

从我自己的生活和布莱恩博士的重要著作中,我学到的重要一点就是,人们的思维并不按照我们所想的那样活动。我们中间有太多的人墨守成规,陷入无效的模式无法自拔。我们认为记忆是客观真实的,但其实并非如此。事实上,任何记忆都有可能是扭曲的,因为它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我们的认知塑造的。我们分析因果关系时,要么将其视为有偶然因素起作用,要么认为两者有内在关联。我们以一种方式看待自己和世界,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实际上错过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自我成长的机会。

我们一次次地认为,我们可以看到并理解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但我们的认知是由经验和我们的内在动力决定的,因此会受到日常错觉和偏差的困扰。我们的认知用无数种方式欺骗我们,但这本书并不仅仅是人类弱点的记录。它还阐明了我们的认知来自哪里,如何发展,为什么我们经常受其影响以及我们应该如何提高认知商。正如布莱恩博士在这本书中明确指出的,尽管我们的认知会有瑕疵,但我们总会有自己的认知。人类永远不会对认知达到完全开悟,即使能够做到这一点,关于什么是“开明的认知”这个问题能达成共识吗?希望阅读此书后,我们能发现,如果对感知有更深刻的理解将改变我们对自己和对他人的看法。总而言之,《认知商》为我们提供了洞悉我们自己的意识的方法,使我们透过遮蔽心灵的知觉面纱,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世界。这岂不是开卷有益?

蒙特尔·威廉姆斯

2017年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