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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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3章 表忠心罢了

“呜呜呜……”吕冰雁哭得极为伤心,因为她着实是被吕聿的这些话给吓到了,但是她口不能言,只得哭得凄惨。

见她如此痛哭,吕聿心头到底还是不忍的,示意那丫头进来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的,然后让她给吕冰雁上药。

但是那丫头尚未触碰到吕冰雁的脸时,吕冰雁便侧开了脸,看着那药膏眼底神色阵阵不安,艺容的心思如斯歹毒,她若是趁机在药膏加了东西,那自己这张脸岂非就是要毁了吗?

许是看出了她眼里的不安与抗拒,吕聿心底轻叹,想来果真是他们的罪过,若是不如此过分宠溺小妹的话,如今她哪里又会受这样的罪?又怎会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你放心好了,公主不是那种狭隘小人,她若是真要针对于你,你活不到如今,公主也不必多此一举在这药膏里动手脚。你莫非是想要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回去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反对的。”

吕聿开口说道,然后示意那丫头给她上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亦是不好厚着脸皮在这里宿下的,还是尽快将人给接走送回去后,他也好赶回边陲。

诚如公主所言那般,此次墨蓝族的余党造反,扰乱了边陲的秩序,虽然十皇子带着他们剿灭了大部分的墨蓝族余党,但是还有一些人在逃,这些人是都要抓回去的。

当初就是因皇上仁慈,放过了墨蓝族一马,如今却是要西芜百姓的性命来作为代价,这笔账自然是不能就这样与墨蓝族就算了的。

听闻吕聿这样说时,吕冰雁先是迟疑了一下,加之脸颊上的确是极疼的,她便也就点了点头,那丫头便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上药完之后,吕聿便让人给吕冰雁戴了斗笠,亲自抱着她上了马车后,与那两个侍卫说道:“还劳烦两位禀报一声,吕聿还有要事在身,他日再前来拜会王爷公主。”

说着,便翻身上了马背,夹着马肚子走在了前头,带着人便离开了天脊山,那两个侍卫随后便去禀报了柒夜和艺容。

艺容今日要忙着挑选那些前来报名的绣娘,忙活了一整天的功夫,这才将大致的人选给登记在册,剩下的便还要仔细考验了之后才能做定夺,所以艺容在知道吕聿兄妹离开的事情时已然是傍晚了。

“如此也好,省得大家瞧着都尴尬,吕聿倒是有几分头脑的。”艺容一边翻看着花名册,一边开口说道。

“话虽是如此,奴婢方才为去问过的那两个侍卫,二人都将主子离开后厅里的情况给说了,那吕家公子发了火,好生呵斥了一通吕姑娘,原话大抵是这样说的……”

知春在一侧给她研墨,一边将打听得来的消息一一仔细地学给了艺容听。

艺容一边在花名册上勾勾选选的,一心二用地听着知春说这些话,她不免笑了笑说:“这是好事呀,这不是证明吕公子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嘛?”

知春却是脸上神色有几分沉思,略微摇了摇头说:“奴婢不这样认为,奴婢倒是觉着那吕公子果然是聪明至极的,在主子的地盘上如此呵斥自己的妹妹的,看似公私分明,刚正不阿,但是奴婢却觉着此人未免城府太深了些。”

艺容微微挑眉,倒是有几分意外地看着知春,才接话问她:“此话何意?”

其实她心中在听见知春复述吕聿的那些话时,心底并未有太多的想法,而吕聿那样的做法在她看来是有几分可笑的。

她既然选择了不再追究,而吕冰雁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那么这件事情于她而言就已经过去了,至于以后那就要看吕冰雁自己能领悟多少了。

但是很显然的,吕聿心底仍旧是担心的,担心他们仍旧会迁怒于他们吕家,此番做法倒不如说是在表忠心罢了。

“奴婢蠢笨,主子想必是早已猜到了,又何须来笑话奴婢?”知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研墨的动作顿了顿,很聪明地没有去解读吕聿的做法。

艺容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看着能花名册挑选,一面笑着说:“无论他的用意是什么,此事在我这儿已是翻篇了,倘若下次再见时,她吕家姑娘还是如此不知趣的话,那么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就怕那吕家姑娘是个死心眼儿的,到时候又会害苦主子,此次可是将王爷给吓得不轻。”知春略微轻叹,想到吕冰雁时,她也不觉可怜,只觉那厮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些,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罢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此事今后便不必再提起了。”艺容笑了笑,她自是知道予之会担心的,所以进山采药之事才没有让人去提前知会的。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当日便可折返回来的,但是谁能料到会遇上吕冰雁此人呢?

知春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她勾选那些人的名字,然后又一一抄录下来,分别做成两册,便开口询问:“主子可是觉得这些人年纪太大了点?”

艺容略略点头:“丝绣这样的技艺是要熟能生巧的,今日来报名的人你也是瞧见了,都是农妇居多,那些人我自然是不可能要来做丝绣的,但是缫丝这样的活儿她们还是能做的,就是那手得先好好养一养。而这刺绣需要的人,一则是双手要灵巧,二则是需要一定的天赋与灵气,若是一个人在这样十二三的年纪便没了灵气,便是勤能补拙,她也只能是依样画葫芦,没有灵气的绣品,难以入那些贵妇的法眼。”

知春点了点头,一边继续研墨,瞧着天色暗了下来,便点上了烛火,又吩咐人去烧了一壶茶水过来放着。

而此时远在江南道的吕鸣夫妇脸上皆是愁容满面,邰娴坐在椅子上小声啜泣着,可见是真的伤心极了,半晌后方才说:“夫君若是真要把雁儿嫁去那样的人家,这不是要了妾身的命吗?雁儿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楚,此番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住口!委屈?她受什么委屈了?!”

吕鸣一向对自己的夫人是爱护有加的,二人少时成婚,便是这么些年了都未曾红过脸,但是今日他却是厉声斥责了她。

邰娴一瞬便愣住了,眼眶红了又红,泪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满脸都是委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