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之之前与她说过洛王妃的位置,当时他的语气很坚决,也带着几分忧虑与自责。
看样子予之是约莫猜测到了什么事情,这个左敏自小就仗着家世就心高气傲,自觉高人一等。
但她记得顺贵妃因之前陷害琴懿皇贵妃的事情而失宠,如今却是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的。
左敏今日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可是说明了什么吗?
她看着左敏的目光幽深了几分,她对此人从小到大都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知春。”
艺容唤来了知春,附耳在她身侧低语了一番。
知春听闻便下去了, 临走前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左敏,自然也是瞧见了她眼中的那抹炽热。
知春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便去与知冬几人商议去了。
艺容虽是在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却也一直在注意着左敏的动向。
左敏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洛渊,看得几乎入神。
见她如此,艺容的眉头微微紧锁,很是不悦。
她的目光略有几分凶狠地挖了一眼远处不知情洛渊,后者感到一阵背脊发凉,转头便碰到了艺容的目光。
他朝艺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却见她并未理会自己,正欲要收回视线时,便察觉了左敏那道炙热的目光。
男人微微皱眉,眼底眸光变得有些冰寒,旋即收回了视线。
左敏原本正看着洛渊看得痴迷时,忽然发现他正在瞧着自己,登时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喜悦冲上脑门,使得她全身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
原来王爷是注意到她的!
这样的认知让左敏对父亲的话更加信心倍增,洛王妃的位置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老爷该责怪小姐了。”
素蕊见自家小姐面露出如此笑靥,顿感一阵心惊肉跳,这可是洛王妃的灵堂,不管家主有什么计划,小姐也不应该如此失礼才是的。
谁成想左敏并不买账,她冷哼了一声,嗤笑着说道:“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有父亲和姑姑做主,这王妃之位迟早是我的,棺材里的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素蕊被她这样的话给吓得脸色顿时便煞白了,正欲要阻止她时,却是已然晚了。
艺容一直都在关注着左敏的动向,她的内力深厚,即便相隔了快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她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艺容的耳中。
她的眼神微敛,目光中含着冷芒,脸色亦同样冰冷。
这个左敏可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好的机会,她如今的记忆都恢复了,自然也能想起一些人从前的旧事。
譬如这个左敏的事情,她就知道不少。
从前她就与自己不对盘,也正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她的一些秘密,所以才如此收敛了许多。
“左小姐,你刚刚说什么?洛王妃之位是你的?”
艺容故意微微拔高了几分音量,足够这四周不远处的人听见,但却又不会让左敏太过警惕。
这个左敏除了心高气傲之外,还有一点更为致命,便是目中无人。
之前顺贵妃还得宠时,就仗着这一层关系欺负过不少同龄的女子。
如今只怕是左大人在皇上那里得到什么许诺,这个左敏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了。
左敏没料到自己的话会被艺容给偷听到,她心头一慌,连忙环顾四周,见没有注意到她们时,心头便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艺容,眼眸中充满不屑与蔑视,还有几分嫉妒。
她的相貌普通,不如她的姑姑顺贵妃那样美艳,可这容貌是天生的,尽管她再不甘亦如能为力。
可眼前的这个艺容,不过是太后一时给的恩典,赐了她一个公主罢了。
丢开这层身份,这个艺容不过是区区一个卑贱的医女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嚣张的?
她只要一想到方才洛渊看着自己的眼神,又想到帝都中的那些传言,不免对艺容生出了几分敌意出来。
“公主,您听错了,我们家小姐……”
“本宫并未问你,可懂得尊卑礼仪?这里是灵堂,有些言辞还请左小姐慎言!”
素蕊在一侧早已被自家小姐这样的话给吓得半死了,可是她的话刚出口就被艺容给堵回来了。
艺容的美眸中流露出冰冷之色,紧紧地盯着左敏。
左敏顿感一阵强烈的压迫感,心头顿生不悦,不过区区一个贱民罢了,有什么资格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艺容,你少拿鸡毛当令箭,如今仲老死了,太后也死了,你以为皇上会护着你吗?没了公主这层身份,你不过就是一个贱民而已。”
虽然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艺容从洛王府撵走,但是她也知道这没那么容易。
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动用未来当家主母的权利,她如今动不得这贱人,难道还不能教训一番了?
“你若是乖乖听话,兴许等我嫁进洛王府了,还能赏你一口饭吃,若是惹恼了我,没你好果子吃!”
左敏压低着声音,几乎是恶狠狠地警告她。
听闻她此话,艺容心中不免嗤笑,果然是天真无邪烂漫得让人无言以对。
这个左敏典型地欺软怕硬,自从前被自己教训过一次后,几乎见到自己就逃走,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
如今自己的容貌大变,她自然认不出来,而棺材里躺着的人又是她认为的“司晴”,一直压着不敢跳出来作死的肥胆便又蹿出来了。
艺容的眸光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嘲的冷意。
“左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本宫的确是一个医女,但却也是太后与皇上亲封的公主。你对本宫大不敬,本宫可以看在左大人的面子上宽容你一次,但洛王妃尸骨未寒,你就如此出言,本宫不得不提醒你!”
这一次艺容的声音提高了许多,霎时四周不少人都瞧了过来。
左敏尽管心高气傲,但却也是极为好面子的。
她察觉到这些人朝自己投递来的目光时,看着艺容的目光几乎都要喷火了。
“我耳朵没聋,你说这么大声作甚?!”
她的声音有几分气急败坏,倘若是有针线在此,只怕她会亲自动手把艺容的嘴巴给缝上。
“既是敢说,便要敢于承认,左小姐你方才的那些话,不仅仅是本宫听见了,这里的宾客也都听见了,本宫可没有诬赖你。”
艺容淡淡地开口,她自然是不可能让左敏这样没脑子的人进洛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