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容疑惑地看着两人，她没听懂姜汝培此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的慧贵妃，也正是贤亲王的母妃，北舜皇室的公主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而那时候百鬼的人刚从西南王府回来，而云沁之所以跟我一路来到西芜，并非是真的与我私奔，而是为了给皇上治病。我们是在路途上方才认识的，那时我并不知道实情，以为云沁是为了我才远离西南王府的。”
艺容注意到姜太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露出的笑意是苦涩的，还带着几分自嘲。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姜太医与云沁之间的感情不想传闻中的那样美好，这其中还掺杂了利益。
西南王府为何答应让云沁来给先帝治病？这放在几十年前的战乱，或许就解释得通了。
按理而言，西南王府是距离西芜最近的，倘若西芜倾尽全力征战，饶是西南王府的蛊术再厉害，亦是无法保全整个西南的。
而云沁来给先帝治病，是一桩秘事，但却又有利益输送，想来永元帝是清楚这些事情的。
“她千里迢迢带到西芜的圣物是一只蛊虫，而那次我带她进宫，遇到慧贵妃是纯属是个意外。但是慧贵妃的出现，让云沁有了进宫的理由。”
姜汝培略有几分痛苦地说道，这些事情是后来云沁告诉他的，这些事情对于他而言，是很残酷的。
自己深爱的妻子，却是怀着目的接近自己，目的达到了，他就成了一颗弃子。
“而慧贵妃发现了先帝的秘辛，本是会死的。但因为云沁的缘故，她活了下来。并且生下了贤亲王，只是贤亲王并不是宁亲王的子嗣，那时候的宁亲王因为被迫服用药剂过度，已然是有些精神失常了的。”
“至于贤亲王的父亲是何人，微臣也并不清楚。关于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而宁亲王如今已经是一个垂暮老人，他的时间并不多，我只想让他安稳地度过这最后的余生。这不是他的错，是权力的漩涡毁了他。”
姜汝培叹息着说道。
听闻他所言，艺容夫妻沉默了。
谁说不是呢？
她虽是没见过宁亲王，更不知他的事迹，但从姜汝培的神态来看，宁亲王应该如他所言的那般。
聪睿、骁勇善战。
只是很可惜，他的出身太卑微，母妃只是一个女使，身后没有母族的支援，他才成了先帝的猎物。
谁错谁对，本就没有太分明的界限，她只能说宁亲王生不逢时，他的这一生太可悲。
“你要本王救宁亲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洛渊沉声询问姜汝培，他俊脸上神色淡漠，眼神格外犀利。
姜汝培点了点头：“知道，一旦皇上得知你救了宁亲王，百鬼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因为这意味着王爷知道了先帝的秘辛。当年了结宁亲王，是百鬼唯一失败的一次的任务。”
“那你还要本王帮你？凭什么呢？”男人反问他。
姜汝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的目光沉了沉，半晌后才说道：“因为你父亲欠了宁亲王一条命，若你不信，可以去问司王爷。不知这样够不够？宁亲王只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他的下场不该如此。”
“这些事情，我知道得比你们多一些，宁亲王是一个好人，若非他身后没有母族支援，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闻言，男人微微抿紧了唇瓣。
关于这件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父亲出征前就嘱咐过他们兄弟三人，只是很可惜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并未做到。
“那你呢？既然百鬼能查到你的身上，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可有打算好了要怎么做？”
半晌后，艺容方才询问他。
姜汝培淡然一笑，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她道：“微臣要烦劳公主与王爷了，这封信是留给紫筠的，紫筠的个性随她的母亲。她是西南王府的圣女，身边自有人保护，并不需要我担心。我想去一趟西南王府，想亲自得到一个答案，得到了我也就死心了。”
艺容接过他还有几分体温的信函，神色略有几分复杂，她没想到自己今夜过来，听到的秘辛竟是这样一桩属于先帝爷的丑闻。
“予之。”
她看向了洛渊，她并不能做决定，这件事情涉及的事情太过隐秘，关乎到皇室的脸面。
甚至牵扯到一些旧臣，所以这件事情她要看予之的态度。
男人触及她的目光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会有人安排送你离开西芜，至于怎么去西南王府，就要看你个人了，本王的人是不会把你护送到西南王府的。”
他半晌后方才开口说道。
姜汝培闻言，连连点头道谢，对于洛渊能将自己送出西芜，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宁亲王在何处？”洛渊没有理会他的神色，继而问了一句。
姜汝培旋即告知了夫妻二人，并且还直言保证：“这里很安全，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察觉过。”
但是艺容和洛渊两人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从前没有察觉，却不代表如今没有察觉。
尤其是白炙此人是部署，艺容的心头有些凛然，她虽然是与宁亲王没有瓜葛，但在听了他的这番遭遇后，只觉得同情。
一个精神失常的垂暮老人，百鬼如今仍旧不愿意放过。
更何况如今他们与百鬼是敌对的，能破坏百鬼的行动，对他们而言就是有好处的。
“你在此候着，自会有人来接你离开。”
洛渊沉声吩咐了一句，旋即牵着艺容的手迅速离开了此地。
“予之，我们得先去那个地方看看，我担心百鬼的人会提前调查到。”
毕竟这百鬼只要仔细调查姜汝培的行踪后，就一定会知悉那个地方的。
“你身子没有痊愈，你先回府，我会安排人手的。”
尽管事情有些紧急，但他依旧冷静地说道，他们要面对的是白炙手底下的顶级杀手团。
这些人是常年练习出来的杀戮傀儡，若是她是全盛时期，他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只是如今她的身上受过重创，要面对百鬼那样的杀手团，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艺容闻言，也不再坚持，她清楚自己如今的实力。
上一次面对百鬼的杀手，她不过是仗着体内浑厚的内功，加上轻功上乘，这方才能逃走的。
如今要面对整个百鬼杀手团，自己若是去了，只怕是只会成为予之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