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属下的调查，太后临终前，有见过后宫的妃子，但是这些妃子中，唯一有可能的只能是那个人。”
沐兆沉声开口，他也没想到这在皇室中流传了多年的传闻，竟是真的。
赤焰令是真的存在，那么也就是说明赤焰军也是真的存在了。
“琴懿皇贵妃。”
李屹淡淡地开口，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异样的神色。
倘若是事情是这样的，那可就有趣得多了。
“我曾听过一些话，赤焰军虽是人数不敌蛟龙穿甲兵，但若是作战起来，蛟龙穿甲兵在赤焰军的手底下是没有胜利的可能性。难怪，皇上要如此针对太子了。”
四皇子浅笑着说道，事情既是找到了源头那处理起来可就方便了许多。
沐兆闻言，心中亦是恍然。
难怪了，皇上针对太子，实则是在逼迫琴懿皇贵妃自己主动将赤焰令交出来罢了，并非是要真的将太子置于死地。
“但是……这赤焰令倘若太后谁都没有交，而是带进了墓葬里呢？”
他反问四皇子，那如此一来，他们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就算没有，我也会让它变为有，否则何谓夺嫡？在皇家，无中生有这样的事情还少见吗？”
李屹浅笑着说道，他眼底流露出来的锋芒极为锋寒，就好似要将一切给撕碎那样。
尽管沐兆是站在他的身后，却也仍旧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意。
“那属下需要做什么？”
沐兆凛然，抱拳毕恭毕敬地询问。
“如今什么也不用做，眼下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如何跳出这困局。等他们自以为在见到希望的时候，再让他们绝望，这样的感觉岂非绝妙么？”
李屹阴狠地说道。
他知道洛渊和李宴一定会尽力摆脱眼下皇上给他们的困局，但是他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就困局，还在后头。
是他们让自己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
那他自然也要让他们尝尽这些痛苦，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一切，一点点地被吞噬殆尽，那种无力挣扎的痛苦，是他给他们最好的享受。
沐兆心中泛起了一层寒意，同时他也感到无比惋惜。
倘若当初废太子能有四皇子这样一般的智谋，那今日的局面会是怎样的，只怕是无法预料的。
“下去吧，多留意一下琴懿皇贵妃那边的情况。赤焰令，既然存在，那就是一块肥肉，岂有落入他人之手的道理？”
他笑着说道，一边搓着褪色的衣袍，却是一不小心就撕开了一道口子。
沐兆正准备退下时，见到他手中裂开的衣袍，便迟疑着开口道：“主子，虽然眼下被困，但是制作衣袍，府中用度还是能做到的。”
他的意思就是想让李屹裁制几身衣袍，同样是幽禁，九皇子那边每日仍旧是山珍海味，玉锦冠服，哪里像四皇子如此拮据？
衣服早已泛白脱色，有的甚至是轻轻一扯，就会朽烂成粉末。
“你不懂，下去吧。”
李屹淡淡地开口说道，对于沐兆这样的说法，他是不会考虑的。
他是不会在这个囚笼中一直被困的，若不是如此，他如何让父皇心软？
幽禁？
既然他能离开那宗人府，这座府邸也同样困不住他的。
沐兆自然是不能明白他这样拮据清苦的意图，见他坚持，自己只是作为一个下属罢了，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抱拳之后就离开了。
而此时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养心殿中。
皇上正批阅着奏章，眼下西芜无碍，江南道那边也被治理得很不错，今天的秧苗各地也都早就插下了。
今年老天爷作美，天气很配合，看样子今年的西芜又将会是一个丰收年。
只是百姓丰收了，永元帝心中自然是喜悦的，但是他自己想要得到的丰收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再如此下去的话，那么储君之位动摇，势必会给有心人以为他有废黜之心，只怕是会引起朝堂动荡的。
他之所以如此执着于一定要得到赤焰令，并非是是相信这只是一个皇室中的传闻，而是他亲眼见过那支军队的人出现过。
如果他能得到赤焰令，那么他就能如始皇帝一般，统一这天下，抹除他身上曾经背负的那些污点，成为这天下人真正的帝王！
“你下去。”
永元帝越想心中越是烦躁，干脆放下了毛笔，吩咐司南下去。
司南不敢忤逆，微躬着身子便退了下去。
等他退下后，皇上立即叫来了隐夜。
隐夜出现，他抱着拳头半跪在大殿中。
“朕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再查不到端倪，朕的这朝堂又要乱了。”
永元帝脸色阴沉，那双眼睛中透着锋锐之色，凝视着跪在大殿中的隐夜。
隐夜抱着拳头说道：“属下无能，吉祥姑姑……已经死了，前几日就投井自杀了，就在御花园……”
“无能！”
闻此，永元帝勃然大怒，一巴掌就拍在了案桌上，巨大的声音连殿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司南抱着拂尘如同木雕那般站在殿外，脸上神色很平静，半垂着眼眸，无人能瞧清楚他心中所想。
尽管他没能听清楚皇上与隐夜之间仔细说了什么，但是“吉祥姑姑”这四个字，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是宫中的老人了，也是个人精。
尤其是这宫里的事情，但凡是有个苗头，他都能猜测到一二。
太后薨逝已久，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暗卫提到他身边的人做什么呢？
司南心思飞转，等到伺候皇上歇息下之后，他才吩咐带在身边的小徒弟去调查了一番。
“的确是吉祥姑姑，前几日投井死了，就在御花园中的，若非当值的兄弟发现，只怕是烂了都没人知道。”
那小徒弟没一会儿便回来了，将事情都仔细说与了他。
“不过，虽然说是投井死了，但是却有人瞧见了她脖子上的泪痕，不过被泡发了，也不敢确定。”
那小徒弟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
司南听罢，从袖子中摸出个钱袋子递给他道：“拿回去孝敬孝敬你老娘，此事莫要与旁人说起，省得惹祸上身。”
“徒弟明白。”那小徒弟喜滋滋地接过钱袋子，也没多想此事，这宫里死个人那是常有的事情。
司南等他走后，那双老目中露出了凝重之色。
皇上让暗卫去调查一个宫女，并且还是太后生前重用的宫女，此事怕是不简单的，须得速速告知洛王与太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