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微微拱手作揖,便随着白衣去了厅里坐下来。
等艺容摆弄好她的那些药草后,已是过去了两盏茶的时间了。
她随后去见了傅言,一进厅里,她便见到了不急不躁的傅言,心道好一个俊逸的公子。
傅言生得实在俊逸,不似太子李宴那样妖治的俊美,也不似阿渊那样矜贵的俊美。
温和,又透着一股坚毅的个性,属于看着就让人觉得亲切的那种俊逸。
“傅言见过公主。”
见到艺容进来时,傅言便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态度恭敬但不卑微地行了一礼。
“无须多礼,傅公子请起。”她浅声道,微微抬手示意傅言起来。
傅言随后起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般才仔细看清了艺容的姿容。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这八个字在傅言脑海中出现,眼底微微飞掠过惊艳之色。
他对女子向来都是很极为冷漠的,并非他有什么龙阳之好,而是他实在是不喜那些女子规矩的太过规矩,不规矩的又太过放浪形骸。
而慈惠公主让他觉得不凡,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与其他的女子不同。
能从一个医女成为公主,又成为赫赫有名的洛王的王妃,这如何能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够办到的?
这倘若是一般人如此盯着艺容的话,她早就露出不悦之色了。
但是她在傅言的眼中看到的是惊艳、钦佩之色,而非是看皮相的淫邪,所以她才没有露出不悦。
“不知傅公子今日来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虽然这傅言没有冒犯她的意思,但他是傅府的三公子,来见自己,自然不会是来求官的,只怕是有别的事情。
这果真是跟吕冰雁沾上边儿的,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傅言俊逸的脸上略露出几分犹疑之色,随后喝了一口茶水,略作沉思酝酿后方才开口:“实不相瞒,近来府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虽说这是家中丑事,不该说出来污了公主的耳朵,但这事关傅家声誉,也关乎公主,所以在下才斗胆前来问一问公主。”
闻言,艺容不禁微微皱眉,这傅家有什么事情是能牵扯上自己的?
“傅公子但说无妨。”
她也不知是何事,既然人家敢说,她就没什么不敢听的。
“是这样的,三日前府中的二夫人吕氏可是来给公主送了请帖?”他询问。
艺容点点头,感到有些疑惑:“可是府中宴会出了什么事情,不能按时?若是如此,差人来告知一声即可,无需傅公子亲自前来。”
傅言闻言,对她的看法又加深了一些。
旋即他摇摇头:“并非是此事,而是二夫人擅自做主,先是让人拟了几份帖子送去了各世族手中,傅府没有要举办宴会的意思。如此也只能将宴会办下了,只是在下颇有疑虑。”
他顿了顿,眼底神色很深,俊逸的面庞上也浮现了一抹冷色:“只是二夫人素日里行事虽然欠缺章法,但也不会拿如此重大的事情来玩笑。在下想了许久,二夫人此举应是冲着公主来的。”
说着,他便抬头看着艺容,态度很诚恳。
“所以在下想要问问公主,此前是否与府中二夫人有发生过什么过节?毕竟二夫人是从帝都回来的,帝都里事情在下并不知情。因不知根源,因此极难做防范,实在是担心公主的安危。”
他虽然是尽量说得足够含蓄,也足够给吕冰雁脸面了,但是艺容还是听明白了。
以她对吕冰雁的了解,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吕冰雁会如此没有分寸,居然仗着自己父亲是江南督抚,在这里为所欲为,不把夫家放在眼里。
从傅言的话语,加上这些日子她从知春那里听到的一些关于吕冰雁的事情,这恐怕还真就是为了对付自己来的。
那日吕氏来送帖子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如此重要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由傅家的当家主母前来吗?
她一个腿脚不便,又声名狼藉的二夫人前来递帖子,难道就不怕那些世族的夫人讥嘲她吗?
如今看来,对方先斩后奏地递帖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傅公子此事你便不用多挂心了,你既已提醒了本宫,本宫自当会有所防范的。”
她浅声道。
虽然她是厌恶吕冰雁此人,但她还没有那种到处散播事情的习惯和功夫。
因此无论这吕冰雁从前是何种人,她自己清楚便好,也不会拿出来大肆宣扬的。
然而傅言却是微微皱眉,抬头目光诚恳地看着她:“此事不但关系到公主的安危,也关系到傅家的声誉。家父在得知此事时,就已然是被气得卧榻了。倘若是宴会上再出现什么事情,怕是会要了家父的性命。”
“若在下清楚二夫人从前之事,宴会上自也是会有所防范的,如此一来,事情发生的几率便小了。家父与府中的大哥大嫂也都能安心些。”
艺容看着眼前这个年龄约莫也就只有十七八的少年,这般的内宅之事,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公子是不会过问的。
这傅家究竟是过个什么样的人家?她心中好奇不已。
“而且说来也不怕公主笑话,这江南中,二夫人为人如此,也不用在下多说,公主派人稍稍打听便能知晓。便是说了她的从前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如此名声,还能坏到哪里去?”
傅言见她没有开口,便又紧着说道。
艺容听着,兴中略感诧异。
这一般人对吕冰雁这种人,大多也都是厌恶罢了,而傅的眼中还有恨意。
这吕冰雁莫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人惊骇的事情不成?
“此事对傅府非常重要,还望公主能告知一二。”傅言恳求,“倘若真出了事情,便是公主愿意原谅傅家,只怕丞相大人也是不会放过傅家的。”
他的话让艺容微微蹙眉。
此话倒是不假的,若是将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因此而惹恼了阿渊的话,傅家只怕是真会遭殃的。
她略作思索后,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目光看向了知春:“知春,你来告诉傅公子吧。”
这种事情,她实在是不想开口。
知春颔首,小小地上前走了两步,方才缓缓开口将在天脊山发生的事情仔细道来。
傅言愈听,脸色便愈发地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