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也不必生气,奴婢瞧着那傅公子年轻尚小,只怕也是没想那么多的。”
知春见艺容脸色仍旧不悦时,将糕点给她放下后,轻声宽慰她。
艺容坐在椅子上,眼底神色很深。
“年纪小是真,但这傅府就没人了么?那傅谦是江南府参政,既然是诚心想要本宫帮忙,为何不自己亲自前来?”
她浅声反问,对于傅府的这般做法,她是感到厌恶和反感的。
她又不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姑娘,这傅府得了她一次帮助,就想拿她当成冤大头吗?
“主子,以后傅府的人属下就给你全部轰走,一个也不许进来,简直可恶!”
白衣气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一想到方才傅言的那些话,她既是气恼又觉得厌烦。
这傅家自己找死,却又因此来烦扰主子,果真是让人厌烦。
艺容见她比自己还要生气时,不由得一笑:“这到底是求你呀还是求我呀?怎的你比我还要生气了?”
白衣脸色不忿:“那傅家也忒不知好歹了,帮他们一次便也就算了,还这般得寸进尺!”
“再说,就算是那傅家不知道帝都的事情。那安夫人难道不知道吗?她难道不知道那安婧怡是怎么丢掉少医令的位置,被遣送回江南的吗?还这般厚脸皮地来求主子,怎的不见他们因安婧怡的荒唐事来跟主子道歉?”
艺容见她如此愤愤不平时,不免感到好笑,心底里的那点不悦顿时便消散了。
“罢了,只当是他无心之过罢了,以后问清楚了再让人进来,我可不想再被烦死。”
“再有下次,属下就把人给轰走!”白衣恨恨道。
对此艺容也没再多说什么,心中打定主意这傅家的事情她是不会插手的。
但若是那吕冰雁再敢对她胡来的话,她是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
傅府。
傅氏虽然也是嫁在江南,安府到傅府的路程也不算远,但是她回傅府探望次数是极少极少的。
下人见到是她带着傅言回来的时候,便连忙去禀告给了傅谦。
傅谦夫妇闻言,便连忙赶了过来。
他们兄弟三人因母亲去世得早,因此对这个姑母是十分依赖和尊敬的。
加上这府上如今是一团糟,傅老又刚病倒,这家里一下就好似没了主心骨一般,见到傅氏回来,饶是傅谦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一次傅家着实是被吕冰雁给害惨了的,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毫无办法去解决。
“侄儿见……”
“不要再弄那些虚礼了,先带阿言过去!”
见傅谦夫妇要行礼时,傅氏便连忙说了一句,领着傅言匆匆走在了前头。
傅谦夫妇心感不妙,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匆匆也跟着过去了。
“阿言你细细说来,方才你与公主说些什么了?我瞧着公主身边那侍女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在厅里坐下来后,傅氏连茶水也顾不得喝,便目光灼灼地看着傅言,紧张地询问他。
听到他又去见了公主时,傅谦夫妇便不由得大惊失色,当即也惴惴不安起来。
这得罪一个督抚就已经让他们全府鸡飞狗跳了,这若是再开罪了公主,那傅府还有活路吗?
傅言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抬头看了一眼三人,方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来。
“糊涂啊你!”
傅氏一听完,一向端庄的她都忍不住猛拍了自己大腿,脸上除了焦虑就是浓浓的担忧了。
“夫人!”
若丝一直守在一侧,忽然见到傅氏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就要昏厥时,惊叫了一声,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而傅谦夫妇也已是被吓得不轻,陶氏惨白着颓丧地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绝望。
“姑母,大哥大嫂,我……我不知会如此。”
傅言至今都还想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竟会惹得公主大怒。
“你……”
傅氏看着自己的这个小侄儿,气得是捂着胸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得重重地喘着气。
“阿言,你这……你这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呀?”
陶氏对这个小叔子一向都是很温和的,毕竟母亲去世得早,这府邸里就她一个女人,加上傅言年纪小,不自觉就会对他对宽容些。
傅言紧紧地抓着自己膝盖上的衣服,俊逸的脸上神色很沉。
“公主会如此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咱们这傅府里还剩下些什么呢?你那般说,岂非是会让公主认为咱们这傅府是在空手套白狼,想让公主去做那个得罪督抚的恶人……”
傅氏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缓了片刻后总算是顺气了,才开口给他分析。
傅言这般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懊恼神色,有些手足无措道:“可我不是那个意思……”
“傻孩子,那丞相浸淫官场多年,公主能从医女坐到如今的位置,岂是那一般人?你虽不是这般想的,但公主能看到的便是这些。”
“况且,这等事情就算不是你父亲去求,也该是你兄长去才是。他有官职在身,又是傅家长子,这般才有说服力与诚意。你一个读书人,如何能让人信得过你?”
傅氏无奈道,心中也在想着要如何补救此事才是。
如今这一个吕氏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这若是再把公主给得罪透了,这傅府就真真是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厅里几人心情万分沉重,而在吕冰雁的院子里,她却是一脸悠哉。
“她若是会帮傅家那才是见鬼了,那个人不仅无情,还狠毒得紧。阿言那个书呆子,那样话又怎会不让那个人怀疑呢?”
听完碧巧带回来的话后,吕冰雁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脸上浮现阴冷的笑容,她没想到傅言无意中倒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艺容那贱人不出手干涉才好呢,若是她出手了,这傅家只怕还真是不好掌握的。
“去办我交代你的那件事情,这场戏既是要唱就要热闹些,不热闹的如何能叫戏呢?”
随后她吩咐碧巧下去办事,碧巧对她唯命是从,也不问原因,只管办事。
她到了安府的后门,买通了门房进去见到了安婧怡。
安婧怡自被革职遣送回江南安府后,这府里就没有一个人给她好脸色过。
而且因之前在宫里事情失败后,被杖责的那二十大板,又一路颠簸地回到江南,她的伤势耽误了许久,因此把身体底子熬坏了,心头对艺容已经不仅仅是怨恨这般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