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艺容微微耸肩,不可置否道:“这是洛王府的事情,本小姐自然是无权干涉了,你随意。”
她说得很随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承认得很坦荡。郑颜嫣只觉得自己这一圈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似的,甚是恼火。
“晴儿难道忘记了,成婚之前我们说好的,这府中的庶务依旧是冷爷打理,今日这是作甚?”
洛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将两人的话都听了进去。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他的情绪。
郑颜嫣脸色当即一僵,转瞬消失,张口就想要解释,却听见艺容道:“许是王妃觉得府中无聊呢?我来了洛王府亦是有段时间了,洛相这府中的确无聊。”
“晴儿可是这样觉得?”他看向郑颜嫣,话音听起来很温柔,面色虽是淡漠,但却无冷意。
郑颜嫣只能顺驴下坡,踩着莲花步走到他身侧,浅笑着点点头:“阿渊,你又不是不知晓我,这府中……着实有些闷,所以我才想帮着冷爷处理一些府中的庶务。再怎么说,我亦是他的兄嫂,阿渊你又整日忙于国务,总得有人体恤一下冷爷才是。我瞧着他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身边也该有个人照顾他才是。我帮着打理一下庶务,他也才得空去处理自己的终身大事才是。”
她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恢复冷静的郑颜嫣要远比司雅聪明一些,也知道该怎么说话。
“多谢王妃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我自有定夺,就不劳烦王妃记挂了。”洛冷一板一眼地回应着,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就不似那么好。
洛渊还算是比较了解洛冷的性子的,见他这样沉着脸色说话,便看向了郑颜嫣道:“冷爷的事,你不必操劳,他自有定夺的。你一向不喜这些后宅的事情,若真觉得无聊,等年节时,你可出府去几位小姐家中走动走动。”
郑颜嫣一听,眼底飞逝一抹异样的情绪。她不是没有收到那些贵族小姐的请帖,只是倘若真去了,必会露出破绽。
因此她都一一以成婚为妇的借口给婉拒了,可这样的事情,她亦是清楚,能拒绝得了一次两次,若是长此下去,定会引起那些王公贵族小姐的厌恶。
尤其是眼下就要到年节了,一旦年节过去,各府邸的宴会必是少不了,她既是王妃又是丞相夫人,被邀请参加自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可那个什么司晴交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不是将军之女,就是兵部尚书的千金。
这一个个的都是舞枪弄棒的,她若真与她们在一起了,铁定是要露出破绽的。
而现在阿渊也这么说了,那他的意思自然也是想要自己去参加那些宴会的。
纵然他是相爷,这人脉是少不得的,后宅与前庭之事都是紧密相连的,可她自己有些什么斤两,她还是清楚的。
倘若让她想法子给众人逗乐,把握男子的心思,她自是手到擒来的,这些都是她的经验出来的。
可若让她弄枪弄棒,还与一群上流人士的千金小姐聚集在一起,她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是藏不住的。
“是,晴儿知晓了。”她还是乖巧地点头了,嗅到洛渊身上独有的冷冽清香,她心神一漾,眼底抹上一层仰慕与迷恋,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而洛渊似早已有所察觉,不着痕迹地退开,像是没发现郑颜嫣的动作似的,朝那匹浑身金灿灿的宝驹过去。
“太子倒是舍得。”洛渊抚触着那宝驹,这宝驹身形优美,肌肉解构分明,双目明亮,精神头十足,一看就是好马。
郑颜嫣脸色微微一僵,一双纤手愣在了半空中,很是尴尬。显然她没有料到洛渊会突然离开,只得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垂着眼眸,神色落寞而委屈。
艺容在一边看得清楚,心头微微叹息,看着郑颜嫣那张美丽的面孔,她只觉得脑袋有些发疼,旋即甩了甩自己的头,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只是她心中亦是好奇,那位在帝都中口碑如此好的长安郡主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呢?
“既是太子送你的,你且不必客气,就算是送一座金矿与你,你亦是也不用不好意思,他的命可比这些有价值多了。”
洛渊似没有瞧见正郑颜嫣的落寞似的,微抬着眼眸斜视了她一眼,声音淡淡地说道。
艺容点头,她上前伸手抚触这宝驹,这宝驹没有洛渊的那匹汗血烈,倒是很温顺,再适合女子不过了。
“不如你那汗血。”她回声道,她喜欢烈马,这样温顺的宝驹……比较适合那些深闺小姐骑着玩玩。
男人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底似有笑意在闪烁。转而他看向了洛冷,道:“今年的节礼……且都收下,估价回礼便是,不必像往年那般送回去了。”
他此话一出,艺容瞧得清楚,冷爷眼底似有一抹恼色飞逝。
他在恼怒什么?艺容只觉得奇怪,却也并未多问什么。
“你的那份你且看着办便是。”他又转头看向了艺容,声音很温和地说了一句,他面上露出沉思之色,遂又道:“我却是建议你留下,且按照价格回礼便是。”
“此事便交由我一起办了便是吧,陛下赏赐给艺容姑娘的那处宅子需要修缉一番,年前是无法住进去了……”
他亦是想让艺容远离洛渊,他不能让她的目光总是留在他的身上。而方才司晴的话倒是提醒他了,成家立室……也未尝不可。
艺容这才想起来皇帝赏赐了自己一座宅院的,并且就在洛王府的东侧,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那就有劳冷爷了,待宅院修缉好之后我便搬过去,这段时日就要叨扰诸位了。”
她点点头,她虽不想再与洛冷有何牵扯,但她在帝都中不如洛冷处事熟络,且那些贺礼亦是价值不菲,回礼亦是需要斟酌的。
洛冷掌管洛王府中馈,这些事务他是熟悉的,交由他来办,自是再好不过了。
她想了想,觉着还有些不妥,道:“届时劳请冷爷列举一份清单与我,花费多少,我出。”
她回礼多少,自是没有让洛王府来出银子的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