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作甚？”听见‘雅姨娘’这三个字，郑颜嫣下意识就问道，面上神色亦是有些不大自然。
司雅这段时间被禁足在清风院，眼下是年节，她的禁足自然也就免了。
一想到除夕夜她见到司雅的那张坑坑洼洼的面孔，眼底就忍不住露出一抹厌恶与恶寒，唯独没有愧疚与心虚。
横竖那贱人现在就认定是艺容做的手脚，这口黑锅就让艺容那小蹄子背牢固好了，自己又有何好心虚的？
要不是她司雅入府以来，屡次要陷害自己，她能如此反击么？
对于司雅，她一样厌恶至极。
不过是有个低贱的娘爬上王爷的肚子生下来的贱种罢了，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罢了，又能比自己高尚多少？
一想到那贱人想要让自己成为毒杀司王妃的罪魁祸首，想到司瑾陵那般犀利的眼神，她至今都记忆犹新，仍旧忍不住心底发寒。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司雅自该承受的。
红桃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
“且让她……”
“好姐姐，你这是不想见到妹妹我么？”
不等郑颜嫣话说完，司雅那张狂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房门的帘子就被掀开了，紧接着一道浅紫色的身影就进来了。
虽然她面上挂着面纱，但却隐隐可以瞧见她那张可怖的脸颊，郑颜嫣忍不住头皮一麻，眼底飞掠了一抹恶寒。
“自然不是，我又怎会不想见到雅姨娘呢？”郑颜嫣僵硬着笑容说道。
司雅却不将她给放在眼中，这个冒牌货，也敢在自己的跟前摆起了架子，当真是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
简直可笑！假的就是假的！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与王妃说。”她扫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婢女，又抬眸扫了一眼红桃，满满的侵略性警告。
红桃几人心头一颤，哪里敢有半分的逗留，立即转身就出去了。
“好姐姐，你似乎很不高兴呀……”司雅的声音淡淡的，却是透着丝丝的寒意，朝着她缓慢走了过去。
随着司雅的步子，郑颜嫣咽了咽口水，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
这些日子她有命人密切关注清风院的一切，知晓这司雅发狂起来，连自己最亲近的婢女都打死了，她还真是有些惧怕这疯女人发狂。
“见到妹妹，我当然……啊……”
她话未说完，当即就惊呼了一声，她的领子被司雅仅剩的那只手给揪住，一把就将她给推到在地上，自己坐了上去。
“这个位置，你似乎坐得很舒坦？嗯？”司雅浅浅地笑着，但这样的笑意，落进郑颜嫣的眼中，却是觉得毛骨悚然的。
这个疯女人很恶毒，比自己还要恶毒百倍！
“当、当然不是了，不知、不知司雅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咽了咽口水，跌坐在地面上，不断地向后缩着自己的身子，眼神流露出畏惧与胆怯。
而她心中却是恨毒了司雅，这个疯女人为何总是要找自己的麻烦？
“何事？”司雅轻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目光落在她仅剩的那只手上，鲜艳的丹蔻，就似被鲜血给染红的一般。
看着她浅笑着，却不说话的样子，郑颜嫣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加速了，恨不得离开这疯女人远远的。
“艺容在我的汤药里动了手脚，是不是你发现了？”司雅倏地俯身凑过来，那张扭曲的面孔上满是狰狞之色，双目透着浓浓的杀意与怒焰，口气是极尽的冰寒。
郑颜嫣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而上，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这个疯子！当真是与魔鬼一般无二了！
“我、我……”
“你是不是也想要我死？！嗯？然后你好名正言顺地霸占王爷一人吗？！”
司雅美眸圆睁，神情似疯似癫，不断地凑近郑颜嫣，眼底中满是疯狂恨毒之色。
郑颜嫣整个后背都紧紧贴着冰凉的地板了，然而她最恐惧的是，这疯女人要是发狂毁了自己的面容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就剩下了这张脸，若是毁了，她还如何能留得住阿渊？
所以她起了心思想要逃走，但是她刚有所动作，就被司雅一把牢牢抓住。
“逃？你居然想要逃？！”司雅此时眼眶逐渐变得发红，死死地抓着郑颜嫣的手腕，猛地一把将自己脸上的面纱给扯下来。
“啊……”郑颜嫣着实被吓得不轻，当即就尖叫了起来，脸色刷白。
这是一张怎样狰狞的脸？
满是因为溃烂之后结痂留下的伤疤，坑坑洼洼，就如同被烧伤的疤痕那般，鲜嫩的红肉格外刺目。
而司雅的神情格外狰狞，眼中充满了癫狂，且她浑身都充满了戾气，让人无法不感到惊惧。
“看看我这张脸，是不是很惊喜？好看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郑颜嫣，一点点地凑近她，用没有手掌的那只左臂轻轻地触碰着她的面前。
郑颜嫣只觉得自己浑身就好似被尖锐而冰凉的刀子划过一样，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了一样，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说呀，好不好看？”司雅笑容狰狞，声音很轻，眼眸底前一秒还是温和的笑容，倏地就变得狰狞无比，口气极其阴寒：“说！我好看吗？！”
郑颜嫣一颗心都要被惊得飞出了，紧闭着眼睛，险些就哭出来了，支支吾吾道：“好、好看……”
“撒谎！”
司雅满身戾气，怒斥一声，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咚的一声，郑颜嫣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上，后背忽的一疼，司雅死死地踩着她的肩胛，令她动弹不得，亦不敢乱动半分。
这个疯女人！郑颜嫣心底大恨不已，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恨意，这个疯女人就跟艺容一样讨厌，一样不得好死！
“说，你跟洛冷在密谋什么？！”司雅居高临下，看着郑颜嫣卑微胆怯惊惧的样子，心底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些对不起她的人，挡住她去路的人，通通都该死！
“我……我说……”郑颜嫣心中大恨，后背吃痛，可她不能反抗，现在反抗，这个疯女人只会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