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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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连你也失去

“嗯,全部灭口了,司空少将军去时,那铺子里铁水中意外落进了易燃物,发生了爆炸,动静很大。司空少将军第一时间就去抓人,但对方武艺高强,加之人群慌张,少将军未能抓到人,只是那令人有一人中了一箭,逃走了。”

知春应声点头,知夏这时候端着乳鸽汤进来,因她手臂受伤行动不便,知夏便伺候着她一口一口地喝。

公主府里人虽是不多,可到底杂事繁多,皆是需要一个能应对的人,从前艺容就觉得百草不错,这段时间又有知春在一旁指点着,府中许多事情逐渐也摸到了门道,这近身伺候的事情也大多是由知春来操持。

“说起来也真是恶毒,昨晚那样凶险,可真是吓坏了奴婢,好在主子没事。”知夏喂着乳鸽汤,想到昨晚艺容浑身是血地回来,她的确被吓得不轻。

知春在一侧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如今主子耀眼,自然是会招来一些人的眼红,便是在府中当差也切不可疏忽大意。”

她是宫中的老人了,原已是到了出宫的年纪,可她家中无人,便是出宫了也无所依靠,但不出宫,那便是要一辈子活在那阴暗的朱墙琉璃顶之下,能到公主府当差她自然是尽心尽力,她又是年长的,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她都会提点着知夏几人。

知夏也乖顺,点了点头,拿着帕子给艺容擦拭了一下嘴角,“奴婢自当尽心尽力服侍公主的,也听知春姐姐指点。”

艺容浅笑,虽说是日久见人心,但这段时间以来,这两人在跟前伺候着,无一不是精细着。

“知春年长,又入宫比你们早,许多事她也比你们明白些,多听听也总是没错的,就是要辛苦你们了。”她轻叹一声,心中也隐隐有几分猜测,复又道:“原你们离了宫,多少也能过些安生的日子,倒是叫你们来这里陪着我担惊受怕了。”

主仆正说着话,便听见烟雨阁外有脚步靠近的声音,明亮的烛火也逐渐靠近,知春便走上前去见帘子掀开,便听得她恭敬地叫了声‘王爷’。

艺容略略讶异,而后心中又犹如那春日里的春雷之下的绵绵长长的雨丝,就好似在密集的鼓点敲打在心尖,一阵一阵的,想到昨晚在游舫上那样朦胧的画面,她耳尖不由得泛红起来。

莫非是迷药的作用?她竟如此轻易就信了他的话,艺容心中甚是无奈。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自个儿都将话给说出去了,如何还能收回来?

她心中正无奈忐忑时,只见那门帘掀起,男人伟岸挺拔的身躯夹着春日里丝丝的寒气走了进来,也不知是否心意相通的原因,只一瞬两人的视线便撞在了一起。

艺容只觉得自己面颊似要烧红了起来,急急别开了视线的,盯着雕花镶大理石桌面的圆桌,手心里紧张得出了薄薄的细汗。

知春和知夏两人识趣,退出了屋子,柒夜自然也不好站着,出门便将那帘子放下,兀自站得老远。

“感觉可好些了?”男人低醇的嗓音就如绝佳的琴音,在她耳畔敲击着,听得心尖不免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抬头露出纯净的笑容,而后又垂眸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因受伤,她便只穿着白色锦缎的亵衣,身上披着狐狸毛制成领子的披风。

她原只是想轻轻一动,证明自己的伤势无碍,哪知道这一动得有些急,倒是叫那伤口裂开了,只感觉那白色的纱布下一阵温热,她面色白了几分。

“别动。”见此,洛渊面色一阵紧绷,急急坐在了她的身侧,作势就想要让柒夜去抓严太医过来。

艺容见他如此紧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应是伤口裂开了,换下纱布就好,何须劳师动众的,哪有这般娇贵?”

这么一来,她心中的忐忑与尴尬倒是消散了。

洛渊见她只穿着亵衣,耳根子不觉有些发红,神色亦是有些窘迫,一想到要让严太医过来,见到这副模样,那还得了?

随后他只得按照艺容的吩咐去将药箱给取来,目不斜视地给她换纱布。

见到那条猩红的血口子,被缝了十来针,就好似一条丑陋的蜈蚣似的,她如白瓷的纪肌肤四周都微微泛着红,洛渊看着只觉得心尖就如同被刀扎了似的,他眼底泛起了一层阴寒的褶皱。

似感受到了他的戾气与冷意,艺容瞥了一眼自己手臂那伤口,轻松道:“幸好没伤及筋脉,不然这手铁定是废了,哪里还能当这少医令?”

想到昨晚那样凶险的情况,她亦是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见到那长刀刺过来时,她连想都没多想,一心就想着不让予之受伤,就那样冲上去了。

如今想来也是有些后跑的,那些个黑衣人武功高强,又都是死士,下手时毫不留情,自己倘若反应再慢些,先来那长刀刺中可就不是自己的手臂了,而是心脏。

男人动作极其轻柔地给她包裹好干净的纱布,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等艺容继续说,他有力的手臂从她完好的左臂拥紧她,低沉的声音中夹着丝丝后怕与恐惧,轻颤着道:“再不许你这样了……”

洛渊紧紧地搂着她的另一侧,他整颗心从昨夜至今都是沉沉浮浮的,容儿推开自己挡那长刀的那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就好似一只大掌,紧紧地扼住自己的咽喉,而他只能将自己的怒火恨意以及恐惧后怕给死死地压制下来,以最冷静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情。

从火海到游舫,每一次自己有危险,都是她挡住了自己跟前,而自己……似从未好好护过她。

从今而后,他再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害怕连你也失去了,我承受不起……”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灌进她的耳蜗,随着气流如那一颗颗晶莹圆润的珍珠落盘那般,敲击在自己的心脏上。

他的声音略有哽咽,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男人身体的轻颤。

他在害怕,是自己让他担惊受怕了。

可这样的感觉……她觉得真好,倘若需要历经这一遭,他们才能明白彼此的心意,她想自己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