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府外吃尽苦头，你却连看我一眼都没有！你初到王府，处处都是我为你细心打点，你却半点恩情都不念及，竟将这个贱婢提为你的掌事姑姑！艺容，你不觉得自己很恶毒，很绝情吗？”
沁欢面上带着疯狂的讥嘲与愤恨，她目光灼灼，似想要从艺容面上看出丝丝悔恨之色。
“我为了你做那么多，我求你一副药，你都那般吝啬！是你，绝了我的生路，将我往死里逼迫的！我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也都是因为你的狠毒与绝情！”
她的声声指责在整个院子里回荡，她疯狂的模样在众人看来不顾是自我麻痹罢了。
公主何曾欠过她？
再者，她是奴婢，公主是主子，她有何资格指责？
“所以，你将我和沐姨娘一起推下水。一则让沐姨娘失去孩子，二则让我背上这个黑锅？”
艺容平静地询问，如今的沁欢早已不是从前的沁欢了。
她亦是没想到为了一个掌事姑姑罢了，沁欢竟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这名利权势面前果然一切什么都是空谈。
“没错！”沁欢想也不想就自己承认了，她恶狠狠地盯着艺容，往前靠近了两步，百草便紧紧地将艺容护着，目光防备冰冷地盯着她，生怕沁欢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横竖事到如今自己也是跑不了了的，倒不如承认个干净，她要让这个毒妇感到后悔！
“只是可惜了，没想到你命大，只是瞎了眼，沐夏那个贱人也没有因此一尸两命。真是太可惜，我当时应该更狠一点，直接用刀刺进你的心脏，看着你们溺死在池塘里再走，否则如今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呢？归根结底，是我不如你狠毒。”
沁欢面上浮现痛快之色，话语中也夹着丝丝的可惜。
她目光讥嘲地瞟向艺容那双空洞的眼睛，面上满是痛快之色，全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意。就算没能害死她这个贱人，好歹也能让她失去光明，永远活在黑暗之中，也算是另一种折磨了。
“你不要认为我狠毒，若不是你不肯帮我，还如此绝情地待我，你也不会有今日。你也不过区区一个医女罢了，若不是你命好，遇到了仲老神医，你以为你能成为公主？能受到这么多男人的宠爱？艺容，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你如今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是用你师父的命换来的！”
“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了，到头来不过是需要男人保护罢了，你不过是有一张好面皮而已，让这些人一个个都为了你神魂颠倒罢了。你敢说你不虚伪？你敢说你不贪图荣华富贵吗？你不过与我一样，只是我愚蠢，也没有你那么好命，没有人护着，也没有一个好师父，你处处都有人护着罢了。”
“而你呢？自己的授业恩师死了，你呢？日日与王爷你侬我侬，尚未嫁人就恬不知耻地爬上王爷的床榻，你师父尸骨未寒，你就急不可耐地勾引王爷，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沁欢一字一句地控诉着，面上满是讥嘲之色，在她看来，艺容就是这般的。
若不是因为她那张脸，哪个男人又会为了她而拼命呢？她不过就是好命罢了。
“艺容，等你失去了这张脸，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也会被人抛弃的，你当真以为王爷会爱你么？你别忘了司晴才是王爷的挚爱，你不过数月的情分，当真将自己看得独一无二了？”
沁欢狂笑着，她见艺容面色愈发冰冷，心中便是阵阵痛快，这个贱人也有今日！
她说着，步伐踉跄地朝着艺容靠近，百草紧紧地护着艺容。她目光鄙夷地扫了一眼百草，便冷嗤了一声：“滚开，你这个贱婢！”
“百草，你让开。”艺容心中不是没有生怒的，她可以忍受沁欢的任何指责，但绝不能忍受沁欢这般讥嘲师父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小姐……”百草神色担忧，话语迟疑了一番，如今的沁欢就如疯狗那般，她是信不过沁欢的。
“无妨。”艺容应了一句，兀自伸手将百草给推开。
沁欢目光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拍手嘲笑地看着百草道：“果真是一条好狗，真是够忠心的。”
啪！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记响亮的掌掴。
沁欢歪着头，苍白的面颊上明显浮现了一道猩红的巴掌印，嘴角溢出了血迹。
“这一巴掌，是为你刚才羞辱百草的。”艺容话语冰冷地说道，话音一落扬手又是掌掴了沁欢的另一边脸颊。
空气中又是一记响亮的掌掴，洛渊和李宴静静地看着，两人都没有去打扰她。
“这一巴掌，是为你方才羞辱本宫师父的。”她的话语刺骨冰冷，仿佛能透彻骨髓。
艺容接连扇了沁欢几巴掌，每一巴掌都有足够的缘由。她直到手掌微微有些发疼，这才停了下来。
而沁欢此时已是发懵了的，这个贱人竟然还敢扇自己耳光！
“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沁欢大怒，猛然就扑了上去，伸出手朝艺容那张精致的面孔就挠了过去！
艺容好似料到她就会这般，虽是侧开身子躲避了过去，但吹弹可破的面颊还是被挠出了血红的抓痕。
洛渊眼底神色一寒，第一时间就将沁欢给一脚踹飞出去，来到艺容身边将她扶住，揪心又紧张道：“容儿……”
艺容稳住了身形，面上神色淡然，只是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面颊上温热的血液，而后淡淡道：“无妨，不过是伤了这皮囊罢了。”
“紫雨，去将膏药拿过来给皇姑母敷上。”李宴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去，见她面颊上那三道血红的抓痕，他深邃的眼底飞逝了森寒的杀意，沉声对一侧的紫雨吩咐道。
“无妨，这点小伤还用不着这般小题大做的，莫不是我没了这张脸，你们就不护着我了？”艺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反问道。
太子显然愣了一下，目光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沁欢，想到了她方才说的话，回应道：“自然不是。”
他喜欢容儿，护着容儿，从来都不是因她这张绝世容颜。
容颜易逝，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容儿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