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陵眼神倏地变得尤为凌厉,看着司雅就好似在看着一个笑话似的。
“公道?你想本王说什么?说你吃了公主给的喜糖,然后就中毒了?”司瑾陵言语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看着司雅,心底没由来的厌恶。
当初若不是凝儿,他才不会让这个女儿踏进司王府半步的,走到哪里都是祸根。
司雅暗恨得咬牙切齿,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父亲为何如此厌恶自己。如今身中剧毒的是自己,瞧他的样子却是恨不得自己立即死了他才痛快。
“女儿……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女儿是真的吃了喜糖才会如此……女儿自小就没了娘亲。纵然……纵然父亲你再不喜欢我娘亲,我……也是你女儿啊……好疼……”
司雅哭得凄凄惨惨,话语亦是充满了委屈和凄楚,看起来尤为可怜。
听她这么说,司瑾陵面上不仅没有浮现任何的愧疚之色,反而厌恶更甚。他目光幽冷地盯着司雅,冷声道:“若不是凝儿,你以为你能进司王府半步?”
司雅原本是疼得难以忍受的,乍然听见司瑾陵说出这般冷酷的话语来,她浑身一震,抬头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底神色甚是复杂。
“雅姨娘,照你这么说,本宫是单独给你下毒了?”
艺容可没有兴趣听这些,她的新婚之日接二连三地被破坏,她能容忍到现在已是最大的极限的,司雅还妄想让自己背负上杀人的罪名,真当她是小兔子了?
她是瞎了,但脑子可没有坏掉。
“我……没有这个意思。”司雅垂着头,捂着肚子,脑门上因疼痛,一阵一阵地冒出细密的冷汗,好似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一样。
“什么没有这个意思?方才那么多的人都在,雅姨娘你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慈惠皇姑母给你的喜糖是下了毒的!你当本公主耳朵聋了吗?”
李梦茵闻言便指着司雅冷嗤了一声,面上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司雅颜色黯了黯,这个可恶的李梦茵,真是走到哪里都有她!好好当她的公主不好吗?!
“本宫没有下毒,今日是本宫的新婚之日,本宫为何要破坏自己的婚宴?再者……本宫为何要害一个妾室?”
艺容话语淡淡的,但说得尤为平静。原来方才司雅特意问自己拿喜糖,原来是在这里候着自己。
“严太医我好疼,求求你……我不想死……”但司雅却没有回答艺容的话,而是朝严太医求助。
艺容虽是没能看清楚严太医的表情,但却是能感受到严太医身上散发出来的凝重。
严太医看了艺容夫妻二人,而后目光又看了一眼司王爷,最后才缓缓道:“这不是一般的毒,老夫无能为力。”
闻言,司雅眼底飞逝了一抹惊恐,该死的!她只是想害艺容而已啊,并不想搭进去自己的性命呀!
司雅面色狰狞而痛苦,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因为被汗水浸湿,此时妆容被洗去了大半,又露出了那些坑坑洼洼的疤痕,看上去尤为可怕。
一瞬间,司雅心底被恐惧占据,但她面色苍白,便是有恐惧之色,众人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谁不怕死呢?
艺容听出了门道,便询问:“严太医,有话但说无妨。”
严太医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道:“这是青疆的毒,百幽草之毒,这是高浓度的,且还混了另外一种很特殊的毒草,若是少量服用,只会造成腹痛、昏迷,大量喝水,休息上三四个时辰就可以恢复。若是大量服用,便会当场死亡的,大罗神仙都无力回天。”
听严太医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得都看向了艺容,毕竟艺容会蛊虫治病救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而蛊术也就只有青疆一带,他们之中也没有人去过青疆的,这毒药从何而来?
唯有司瑾陵在听见‘百幽草’这三个字时,面色一瞬变得尤为凝重,眼底的戾气毫不掩饰。
艺容心中亦是吃了一惊,又是百幽草之毒!这是吃定了自己么?
司王妃是死于百幽草之毒,本来气凝草是可以解毒的,但那株气凝草却失踪了,且司王妃中的毒是慢性的。且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起码司王妃是能再活个两三年才会死亡的。
但司王妃却是突然就死了,很显然是被人加大了药量的。
司王爷曾经托自己给查出真凶,但线索有限,就凭那百幽草之毒,很难抓到凶手。只是她没想到司雅为了破坏自己的婚礼,陷害自己,竟将这种剧毒都拿了出来。
这岂非是在不打自招?
“严太医,你可看仔细了?”司瑾陵沉声询问,他对司王妃的死耿耿于怀,自己居然如此无能,妻子被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害死了,他却是连凶手都没找到。
“老夫从医数十载,这点阅历和眼见儿还是有的,若是司王爷不信,大可叫慈惠公主辨别一番。”
严太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司瑾陵,冷哼了一声。
随后艺容将那没被吃过的糖块放到鼻尖嗅了嗅,她眼睛看不见,这百幽草糅合了另一种药草,冲没了百幽草本身的气味,若不是中毒,是不会看出来的。
“本宫眼睛瞧不见,既是严太医判断的,那必然是没错了的。只是,本宫想不通这是何 艺容面色忽的阴沉了下来,话语亦是十分冰冷。
她心中自然清楚是何人,只是她想到了司王妃的死,如今却不是拿司雅问罪的好时机,还有她的那些和青疆有关系的毒药是从何而来的?
她缩回了自己的手,在予之的掌心比划了一番。
洛渊了然,而后便沉声道:“此事本王必会查个水落石出,严太医,这柳小公子可有大碍?”
“无碍,小公子吃得少,方才催吐,又吃了解毒丸,只要回去多喝水,休养一下就没事了。”严太医如实说道。
“如此,年伯和郑叔就劳累一下,安排车马将诸位给送回去。”洛渊面色沉静地吩咐道。
司雅便是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得不作罢了,否则就会把自己给暴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