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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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 范征的心思

“什么?!俞尚书的尸首被烧了?!”

范征在听见洛渊这么说时,他狠狠吃了一惊,而后猛地一阵剧烈咳嗽,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对暴民的行为感到很震怒。

“嗯,就在昨夜。”

洛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言语很轻,他见范征的一言一行给看在眼中。

他已让阴门的人去调查范征了,但对于范征能用的线索却是极少的。

他不相信范征能够如此清廉,居然查不到有任何贪污腐败的线索,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污点。

凭他在朝堂中斡旋多年的经验而谈,这是十分不可能的。

且就凭着范征之前的种种自相矛盾的说词而言,他就不是一个清廉的官员。

但却查不到他身上的任何一个污点,这太不寻常了。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将这些痕迹给抹去了,为的就是不让自己从范征的身上入手。

而范府中,范征的几个子嗣都不在,且连夫人也都不在,一问之下却说是长子带着去游山玩水了,如今尚未回来。

这套说词洛渊自然是不信的,江南道此番突降暴雨,造成决堤,作为范征的妻儿,却不关心他的安危,还有心游山玩水?

这范征是当他老糊涂了么?

“简直岂有此理!这些暴民果真是太猖獗了,微臣这就修书一封奏禀皇上,请江南卫立即出兵镇压!否则如此下去,江南道必会大乱!”

范征表现得忧心忡忡,作势就想要写奏章。

洛渊目光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话语幽幽的:“范督抚就这般希望江南卫出兵镇压?你可知出兵镇压的后果?”

出兵镇压的后果就是会激起暴民的逆反心理,届时就是官兵与百姓互殴的场面,倘若是闹出了人命,无论是官兵亦或是百姓死亡。

他这个丞相都难辞其咎,更遑论他这个督抚了。

轻则被罢免,重则流放。

范征顿时一愣,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焦虑,他自然是清楚官府出兵镇压的后果。

——但他就是需要这个后果呀。

本来他是提早做了准备的,就等着洛渊到达江南卫的那一日,结果他没料到洛渊会提前到达,并且将灾情给了解了一遍。

所以他只得将行动延后,只是这一拖就是好几日的功夫,他跟本就等不起。

“是微臣激怒过头了,不知洛相有何妙计?”

被洛渊阻止,他亦是很无奈,这封奏疏怕是写不上了,随后他面露忧心之色地询问洛渊。

洛渊略略思忖了一下:“暂且如此吧。”

想要制服这些暴民,他就得了解他们的需求是什么。

这些暴民不畏惧死,哪里还会畏惧官府?

范征努了努嘴,老半天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值得应了一声就将洛渊给送出府了。

送走洛渊后,范征在书房中坐立不安,眼皮子一直在狂跳,他总觉得洛渊这话里有话,他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一样。

思虑再三,他决定还是给长子写了一封书信,让隐匿的暗卫速速送去。

“主子,范府那边有动静了。”

范征那边前脚刚将书信给送出去,后脚柒夜就得到了消息。

“让人跟着,不必打草惊蛇,暗中调查。”

对此,洛渊并不感到意外,他本就是故意要如此的。

柒夜领命后便立即去安排了,而洛渊随后修书回复了艺容的家书,同时也给太子写了书信,又写了上奏的折子,直接八百里加急送回帝都。

等艺容收到洛渊的回信时,已是第二日的早晨了,书信是深夜送到太子府的,但天色已晚,所以李宴第二日才送过来。

书信上洛渊简单描述了关于督抚府被暴民纵火烧掉的那具尸体,也将他的一些分析给写上,并叮嘱艺容莫要一个人去深究此事,有任何事就去找李宴。

“俞尚书也真是可怕……”

知春并不知晓俞鸿的替身尸首被烧的事情,因为此事虽是被奏报到了皇帝的跟前,但洛渊却是打了暗号的,告知了永元帝事情的真相。

这些暗号还是曾经洛王府创建的,只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用了,他如今用了暗号给永元帝奏表,一来是为了安全起见,二来也说明了江南道事情的复杂。

永元帝心中有了定数,表面没有震怒之象,此事也就没有在朝堂上公开。

虽然他不喜朝臣权势过重,如今江南道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他还不至于糊涂到去掣肘洛渊。

否则江南道一乱,西芜内耗,届时内忧外患,西芜危矣。

艺容听了知春的叹息,忽的想到了俞蕊。

俞鸿的女儿俞蕊,是见过几次面的。

不知能否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呢?

本来江南道事发,俞鸿作为工部尚书的确是要前去查看的,但俞鸿似乎太着急了一些。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多日,若是仔细回想起来,有许多的细节是经不起推敲的。

随后她让知春去俞府送了帖子,她要上门去见俞蕊。

原本她应该是让俞蕊到公主府中来的,这样却是要安全一些,但同时亦是有风险的。

如今俞鸿的死已是将江南道的事态给推到了一个沸腾的顶顶,她不敢保证有没有人在打予之的主意。

倘若贸然将俞蕊给请到公主府中来,这途中有什么意外发生,她是百口莫辩的。

于此,冬灵是很赞许的,暗中调整了暗卫,随后便陪同艺容去了俞府。

到了俞府,只见是挂起了白绫的,在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俞府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俞鸿死了,这个家的主心骨就没了。

艺容瞧着,心中亦是有几分心酸的,出言宽慰了哭得几度昏厥过去的俞夫人后,这才得空与俞蕊说话。

“让公主见笑了,家父噩耗来得太快,家母承受不住,方才失礼了。”

俞蕊神色憔悴,眼底有很深的乌青,可见这几日她是没休息好的。

她是家中长女,幼弟尚小,母亲又只是个后宅妇人,父亲突然离去,这家中的重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不得不将这府中给撑起来。

艺容见她如此,急忙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出言宽慰她:“无妨,这是人之常情,本宫不会计较的,只是你须得珍重些才是。”

她叮嘱俞蕊,她还记得那时在王府初见俞蕊的样子,与今日这般模样比起来实在是叫人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