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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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我回来晚了

“铺子关了?”

就在李秋寒让弋欢去监视的第二天,那件铺子直接就关了,任何人都不接纳了。

“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李秋寒眼底神色深沉,昨日分明还什么都没有察觉的,今日就关了,难道是走漏了消息吗?

“不是,汪肃也查到了范安身上去,范安此人接触过的事情太多,细细深查,还是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

弋欢这样回他,其实弋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仪鸾卫那边谢泄露了消息出去。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太子的耳中,李宴面上神色变得愈发阴冷了。

江南道决堤,正二品工部尚书被暗杀身亡,这一桩桩一件件牵扯得太多,已经引起了国朝内部朝臣的动荡,长此已久下去,此事定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随后他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了江南道,另一边他着手去帮艺容准备火化仲婆的事情。

艺容自然也得到了李秋寒送过来的口信,在听见那铺子今日就关了之后,她眼底飞逝一抹凌厉之色,对方的动作未免太迅速,半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如此一来,江南道的事情尚未解决,皇都中又出现了青鱼阁的事情。而今工部尚书之位悬空,天脊山两座城池都需要人去主持。

——工部,城池。

一瞬间艺容脑袋忽然一个激灵,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激动了一瞬,而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如今能想到的,那么予之必然也能想到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青鱼阁,怕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随后她喝了一口茶水,这段时日来埋在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不少,“知春,火化之事备得如何了?”

知春随后进来,见她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多日来悬在心头的担忧也跟着退了不少,“都已经备好了,就等主子的意思了。”

有太子那边让人过来帮衬,他们都没出什么气力,事情自然是早早就办妥了。

“那……过去吧。”艺容垂敛眼眸,言语中含着浓浓的忧伤。

随后知春给她披了一件薄披风,这几日城中也下着阴雨,这风吹得却是让人有几分寒冷的。

看着架好的柴垛子,艺容亲眼看着几个下人将仲婆的尸首从棺材中抬出来放上去,一瞬间袖子下的纤手紧紧攥着绢子,眼眶微微有几分泛红。

多月之前她才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不成想今日又要面对此等事情。

“……孤来吧。”见艺容情绪不对,李宴缓缓开口,要从小厮手中接过火把。

“我来。”艺容深吸一口气,抢先一步将火把拿在手上,一步一步朝柴垛子走去,看着柴垛子上的仲婆,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下来了。

火把落下,浇了火油的柴垛子一瞬就蹿了起来,逼得艺容不得不后退。

看着火光将仲婆的尸首给吞没,在场的人都下意识放缓了呼吸,艺容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赤红的火光将她精致的面庞映得通红,看得人心疼。

火化完成之后,艺容抱着仲婆的骨灰盒,眼中的泪水早就干涸了,她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我要送师母回隐崖谷去,最多两日的功夫,这边就有劳太子了。”

“你一人去不安全,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阿渊回来是饶不得我的。就让司王爷陪你一道去如何?”

李宴颔首,随后试探性地询问她。

艺容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司瑾陵,只见他也在朝她看过来,老脸上满是歉疚之色。

“好,那就有劳司王爷了。”她随后就应了下来,司瑾陵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亦是觉得心酸又心疼。

如此确认了艺容的身份,他却不能相认。一则因晴儿失忆,且容貌变化太大,而今城中危险;二则即便如今认回晴儿,但郑颜嫣尚未解决,且一下子就拿回晴儿的身份,只怕让皇室震怒的。

不过这般也好,这样他的晴儿会安全许多。

随后司瑾陵带着人护送艺容回了隐崖谷,他去隐崖谷,一则的确是为了保护艺容的安危,二则,他需要找回一样东西。

晴儿自幼是他教导,武功修习都十分出色,即便是他手底下的大将都轻易不会与她交手的。

而晴儿最重要的佩剑,赤龙剑须得找回来,否则落入旁人的手中就不妙了。

到了隐崖谷,艺容亲手将仲婆的骨灰与仲老的葬在一起。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她眼眶微微湿润,要求独自一人待着。

司瑾陵也应了她的要求,另一面派人隐崖谷寻找赤龙剑。

艺容独自在山谷中待到了天黑,直到下起了细雨,但司瑾陵却并未能找到赤龙剑。

“司王爷,今夜就在此歇脚一晚上,明日一早我们再回城。”艺容开口,回到这里,她便不再去想那些扰人的事情。

“也好,本王便去部署一番。”司瑾陵点头应下,随后转身离开。

艺容睡在昔日的卧榻上,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睡,倒是听见了细微的声音,一瞬便警惕了起来。

“谁?!”

“是我,容儿。”醇厚的四个字,一瞬间艺容便红了眼眶,看清了出现在屋子里的洛渊。

洛渊身上的披风还沾着雨珠子,很显然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借着微弱的烛火,他看到艺容发红的眼眶,略有粗粝的指腹轻轻拂去溢出来的泪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艺容哽咽,没有吭声,只是伸手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身,在他的胸膛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下来。

“你怎的回来了?江南道那边……”

“我怕你忧伤过度,师母的事情是我算漏了,倘若在东景时……”

“别这般说,你已是做得极好了。”见他略有几分疲惫的俊脸上露出愧疚之色,艺容便打断了他的话。

师母去世,她自然是伤心的。但予之为了师母的事情,前后策划了多少,她都是看在眼中的。

便是策算无疑,千般安排,这世间总有错漏时,不能真正做到完美算计的,此事自是不能怪罪于予之的。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洛渊解下披风,拥着她在卧榻上躺下来,声音醇厚地安抚她:“有我在,莫怕。”

“江南道的事情可有眉目了?”艺容安心地窝在他的臂弯中,多日来不见,她自是思念的,但她更为忧心江南道的事情。